“您已到達目的地…”
手機里傳來了導航的聲音。
在夕陽完全隱沒至地平線下的時候,路懷秋和唐雨笙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但眼下的狀況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因為這個定位的地點,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們所在的地方,只不過是海城橋港區一個非常偏遠的路口而已。
“老大。”
“這一帶我好像有點印象哎。”
唐雨笙環視了一下四周說道:
“好幾年前我剛加入聯盟那會,就來這邊執行過任務。”
“那個時候我就聽很多人說海城這片地方要搞開發了,結果到了現在好像都還沒有什么進展。”
“好像是。”路懷秋點點頭。
用那副沒精打采的死魚眼又打量了一番周遭的情景后,路家主也逐漸回憶起了什么。
——青湖路口。
印象中,這個地方原本被定為地鐵一號線的末站,幾乎已經是海城這座城市的最邊緣的地帶。
按道理來說隨著地鐵口的落成,青湖路口會引來一波新的人流量,新的小商圈和樓盤也會在一兩年內拔地而起…
可現在,這些計劃似乎都僅僅只是個計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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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
路懷秋看向韓瑞澤道,“橋港區的地鐵項目,跟你爸不是也有點關系嗎?”
其實最初他也是不知道這回事的,之所以有所了解,還是在跟董夜瑤的閑聊中得知的。
像地鐵這種勞動密集型的行業,一個項目動輒便是上千名員工,其中參與的城市部門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但韓裕風確實是個很不簡單的人。
原本一號線的工程早早就應該完工了,結果誰想到在橋港區這里卡死了。
沒有人知道他通過什么手段終止了地鐵項目的進行,更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韓瑞澤縮了縮腦袋,有些弱弱地道。
“嗯?”路懷秋直視著韓瑞澤的眼睛。
“真、真的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橋港區的地鐵項目跟他的計劃有點關聯,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路懷秋默默地收起了淵目。
果然這貨就是個專業坑爹的豬兒子,隨便讓他吃點苦頭之后,就什么東西都全招了。
“老大,我們現在該找個地方稍微避一避了。”唐雨笙說道,“天要黑了。”
路懷秋微微仰頭一看,這才發現天幕已經暗了下來。
——估計再要不了多久,就得重新回到那群血族的主場上了。
“嗯。”路懷秋點點頭,“走吧。”
“打算去哪?”
“地鐵。”
唐雨笙有些愣神,卻只見路懷秋徑直地走向了十字路口旁的地鐵入口處。
——青湖站。
“老大,你這是要干什么?”
唐雨笙拽著被五花大綁的韓瑞澤小跑了上來,低聲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因為施工中止的緣故,現在青湖站的站臺還處于半成品的狀態,其他的出站口都還沒有打通。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時候躲到地鐵下的話,無異于往死胡同的方向逃。
一旦妖潮涌入站臺,將唯一的入口封死的話,后果將完全不堪設想。
“那也得去。”路懷秋神色平靜地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唐雨笙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再多說些什么。
畢竟,情況確實如路懷秋所說。
根據聯盟上面所下發的情報顯示,定位所標記的地點,就是靈力波動的最中央的位置。
而這個地方,就是青湖路口。
可現在這個地方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東西,除了這個只修建到了一半的地鐵口。
所以說,唯一能夠找到新線索的地方,或許也就只有這條地鐵了。
“喂喂喂,你們能不能先問問我的意見啊?”
被五花大綁的韓瑞澤忍不住嚷嚷了起來,“你們那么能打,自己去就好了啊,帶上我這個拖油瓶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死!”
“你愛去不去。”
路懷秋懶得搭理他。
見兩人真的把他扔在門口自顧自地走了,韓瑞澤又急了,用原地屁股起跳的方式追了上去:
“喂!你們有毒吧,能不能給我松綁了再走啊!?那等晚上來了,我還不是要被那群怪物給吃了…”
夜色加深。
今天晚上,生活在海城這片地方的居民,遇到了大概是十幾年來最為不平凡的一天。
甜甜地依偎在一起,騎著小電驢深夜游街的小情侶…
路邊夜宵后散步的中年夫婦…
廣場上跳著廣場舞的大媽…
天臺上獨自看星星的孤獨患者…
飛機上逐漸在海城機場降落的疲憊旅行者…
此時此刻。
都從各自不同的角度,看到了一群同樣的人。
——穿著黑色風衣和靴子,高速奔跑在街道上,屋檐上,甚至是機動車隔離帶上的人。
努力生活工作著的人們,當然不知道這群一副大動干戈,準備搞事的家伙,究竟在打算干些什么。
但如果仔細地觀察一下的話,就會非常奇妙地發現——他們似乎都在奔向同一個方向。
——橋港區!
以及所有能夠去往橋港區的車站和地鐵口。
“這是出了什么事嗎?”
“難道今天晚上,獵人要在海邊搞什么派對?”
“不,我覺得肯定是橋港區那邊有情況了…你們沒聽說嗎,前段時間那邊出現了很多血族,很多市民都被襲擊了。”
“這樣啊…那應該就是了吧。”
“希望他們都好好的,不要出什么事…那么晚了還要執行任務,也太辛苦了。”
平常極少見到獵人們大規模出動的人們都議論紛紛了起來。
“海城阿叔”的微博上也更新了與之相關的動態,熱度正在迅速地升溫著。
一時間內,橋港區的關注度竟空前的高。
此時,坐在巨大的鋼化玻璃幕墻前的韓裕風,也同時刷到了這一則動態。
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的焦慮還是藏不住的。
他又不蠢,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這是聯盟軍出動的征兆。
——這是一場果決的討伐,而對象就是他自己。
“看來是回不了頭了啊。”
韓裕風輕聲嘆了一口氣,抬頭望向玻璃幕墻外的場景。
——那雙如同深淵般灼灼發燙的雙眸。
正在深不可見的黑暗中,長久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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