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呢。”
“我叕要死了。”
路懷秋心想。
此時此刻,他內心平靜得就像湖水。
大概是像這樣的大場面見得太多了,已經完全沒有什么波瀾了。
“說真的,我還真就納了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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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秦朗手腕上的力量又再加重了好幾分,“我用了一個多月試探你的實力,到最后還真的沒發現,你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
“明明只是一個剛剛晉級白銀的菜鳥而已,這也犯得著讓我出手么?”
“是啊。”路懷秋咧嘴一笑,“為什么會匹配到這樣的對手,你心里沒點逼數嗎?”
秦朗微微一愣,半晌后方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旋即不屑地冷笑道:“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跟煮熟的鴨子有什么區別?”
“死來臨頭了,也就剩這張嘴還硬著了。”
“那倒不至于。”路懷撇嘴一笑,“男人嘛,有些該硬的地方還是硬得很的。”
“哼。”
秦朗冷哼了一聲。
他決定不再跟這個家伙過多地廢話。
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辦事干凈利落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而這一幕,將不會有任何人能夠目睹。
——穩健的秦朗,早就已經把天時地利人和全部算計在腦海中了。
今天晚上,他們夜巡的地點在鐵山區。
眾所周知,這片城區的發展。一直以來都是相當落后的存在。
落后到什么程度呢?
大晚上的時候,街道上甚至沒有幾個路燈。
有可能你走了將近一公里,才能偶然地瞥見一道黯淡且昏黃的光線打在地面之上,并且還會因為電壓不穩而忽明忽暗。
——這是一片,幾乎已經被遺忘的城市一角。
所以此時此刻。
已經遠離了公共廁所的燈光的秦朗,其實根本就看不清楚路懷秋的表情。
當然了,他也沒有興趣去看。
他緩緩地挑唇一笑,手腕上逐漸開始加大力度——
這個時候。
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忽然傳來,驚得秦朗的身子瞬間震了一下。
“誰?”
他下意識地沉聲道。
直到過了好一會后,他才發現。
——這個聲音,來自路懷秋的衣兜。
“…那是我的手機鈴聲。”路懷秋無奈地道。
秦朗沒搭理他,而是伸手從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是上一屆精英班的學生,執行局的王牌新人。”秦朗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怎么會認識她?”
“廢話。”路懷秋嘶啞地笑著,“那是我領導,我頭上的人。”
“所以,你也是執行局的人了?”秦朗用力地掐著路懷秋的脖子,冷聲問道。
“你猜。”路懷秋依然笑著。
“她找你干什么?”秦朗問道。
“大概是詢問我的情況吧。”路懷秋道,“最近,她可是相當關心我這個男下屬呢。”
秦朗沒有接話。
性格一向穩健的他,似乎嗅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17號似乎開始猶豫了。
當然了。
他有資本猶豫,因為他隨時可以擰斷路家主的脖子。
可路家主沒有。
猶豫…就會敗北!
“要不,聽聽她想說些什么吧?”路懷秋當即說道,“到時候再決定殺不殺我也來得及,你說呢?”
秦朗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冷聲說道:“等下接到電話后,告訴她,你現在很安全,我就放你一馬。”
“但你要是敢亂說話的話——”
“后果如何,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好的。”路懷秋露出了笑容。
呵呵。
好一句說來哄小孩的話呢。
放他一馬?
怎么可能呢。
就算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秦朗是在騙人。
可沒辦法。
別人家的飛龍都已經騎臉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再作談判和選擇了。
秦朗把手機免提的開關打開,然后湊到了路懷秋的面前,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之內,頓時飄出了夏至的聲音:
“把你的手電筒打開。”
路懷秋:“?”
秦朗:“?”
聽了這話,兩個人都愣住了。
啥玩意啊這?
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夏至的臺詞不應該是“你沒事吧?”或者“你那邊什么情況?”才對嗎?
為毛上來就讓人開手電筒啊?
察覺到秦朗捏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力度正在逐漸加大,路懷秋得知前者是在瘋狂暗示自己了,所以只能如是說道:
“呃,等會,領導,我要先跟你說件事,我現在很安…”
卻沒想到直接被夏至打斷了:“我叫你打開電筒。”
路懷秋這回徹底愣了神了。
借著手機屏幕的背光,路懷秋的眼神逐漸移向了秦朗。
只見后者露出了相當復雜的神色…
思考了一兩秒鐘后,秦朗略帶一絲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的,我這就打開。”
得到了許可之后,路懷秋打開了手機后臺,然后點擊開啟了手電筒。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振動,高亮模式的電筒,瞬間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甚至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路懷秋就連秦朗側臉上的細密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
路懷秋的余光也越過了夜幕下的漆黑天空,望向了穹廬之下的一個不算太明顯的黑點。
——武裝直升機。
有人說。
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色之下。
任何一道微小的光芒,都能夠帶來救世主一般的安全感。
而這道光——
很幸運地被路家主看見了。
漆黑無際的深夜之中。
遠在地面以上幾百米處。
側門敞開的武裝直升的機艙里。
夏至平端著一柄改良版本的巴雷特M82A1,以單膝下蹲的姿勢于艙門前,以膝撐手,睜開單眼貼近瞄準鏡,擺出了標準的狙擊姿態。
很多人不知道夏至的代號。
倒不是因為你這個代號本身有什么問題,只是因為,很少有人叫起她的代號,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忽略了。
原因也很簡單。
夏至的代號,實在是太長了。
——誓約的子彈 正如她的代號所說的一般。
她的命輪,就是一顆雕刻著復雜繁亂的花紋的,精致而冰冷的子彈。
沒有人知道這個命輪的名字是什么,因為在目前已經公開的序列表格里面,并未記錄有夏至的這枚子彈。
——這是一個,非常罕見的命輪。
所以從夏至覺醒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她將是一個要跟熱武器結下不解之緣的人。
她低聲默念著一些無人能夠聽清的話語。
這是她的習慣。
每一次在進行狙擊的時候,她都會默念這一句話。
當話說完之后,心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平靜下來了。
等到進入這個狀態之后,無論是測風,屏息,調鏡,還是抬槍…
她都能夠如同機械一般精準地完成一系列的操作,然后射出那一發關鍵性的子彈。
而就在這個時候。
在她原本漆黑昏暗的視野之內,終于亮起了一片光芒。
——路懷秋的手機上自帶的電筒燈光。
而她一直在尋找的目標,也終于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內。
下一瞬間。
夏至扣下了扳機。
于是——
遠在一公里開外的天空之上。
一顆裝配了黑冥石彈頭的子彈,在空氣中劃出了風嘯般的聲音,飛向了光芒的發出的位置。
而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的路懷秋,只能看見面前秦朗的腦袋,忽然之間,像是西瓜一般炸裂了開來。
——爆頭。
無數的血漿和肉沫向四周飛濺開來,瞬間灑滿了地面上,墻壁上,還有路懷秋的身體上。
路懷秋懵了。
不得不承認。
見慣了無數的大場面的路家主,還真的被這一幕給整傻眼了。
只瞧見秦朗的脖子之上,已經空空如也,啥也不剩了。
空氣之中,則回蕩著一股黑冥石燃燒時特有的焦糊味。
很快,失去了平衡的秦朗的身軀,終于晃晃悠悠地跪倒了下來,然后倒在了路懷秋的腳邊。
“…日。”路懷秋暗暗罵娘。
這一刻,他已經明白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很顯然,這是夏至在遠程狙擊了。
而且用的,還是能夠直接殺死獵人的黑冥彈!
這也就是說…
但凡夏至的手稍微抖了那么一下,這枚子彈偏了那么小小的幾公分的話…
那么當場暴斃的家伙,估計就是路懷秋了。
“還活著嗎?”
這時候,手機里面方才傳來了夏至的聲音。
“…你問我還是他?”路懷秋忍不住為自己的冷幽默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他。”顯然這種幽默對夏至毫無效果。
“…死透了。”路懷秋道,“透得不能再透了。”
這尼瑪的,直接一槍把別人腦袋瓜子都崩沒了,然后還問死沒死?
殺人也不帶這么誅心的好吧…
路懷秋忍不住腹誹道。
“好的,任務結束。”夏至道,“原地待命,我去接你。”
“好的。”路懷秋習慣性地點點頭,“你怎么會在這?”
“我不是一直在么?”夏至的語氣聽起來顯得非常平淡。
路懷秋這才想起來。
——他現在,依然還處于夏至的貼身保護之中。
雖然今天晚上因為要跟著聯盟一起出任務的原因,沒能跟夏至待在一起。
但實際上,他一直都處于夏至的保護之中。
大概是根據手機的定位鎖定他的位置,然后再通過武裝直升機在天空之上一直跟隨的方式。
雖然,這個“貼身保護”,嚴格地說起來,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貼身。
“還有事么?”夏至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沒了。”路懷秋道,“辛苦了。”
“嗯。”夏至結束了通話。
路懷秋抬起頭,能夠看到直升機的影子正在視野之內逐漸擴大,即將落向他所在的位置。
“…謝謝你。”
路懷秋對著聽筒,把沒來得及說的話給默默地補上了。
放下手機,長舒了一口氣后,路懷秋伏下身來準備檢查尸體。
而這個時候,令他感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秦朗那副尸體的脖頸切面之上,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生長出新的肌肉和組織!
照著這個進度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長出一個新的頭顱出來了!
路家主的注視,讓17號感到有些慌張。
他一直在趁其不注意,偷偷地修復他的身體。
黑冥彈的殺傷力確實很大,他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還沒有體會到,就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當場搬了家。
不過,情況還不算特別壞。
幸好這些愚蠢的人類并不知道,作為一個被血族感染過的異類,他的大腦,早就已經不是一個致命的部位了。
只要心臟還在,它就能持續地跳動。
而他,就能繼續地活著!
而且搞不好,新長出來的腦袋,還要比原來的那一顆更帥呢,嘿嘿。
還真是啊…
路懷秋不由得為自己的完美推測暗暗贊嘆了一下。
確實,沒錯。
正如其所說,血族這種妖魔,都有著一個非常強大的能力。
那就是——不死之身。
這些家伙就像蚯蚓一樣,就算把自己的身體砍成四塊一起打麻將,都能夠活得好好的。
只要他們的心臟沒有收到傷害,肌體就可以無限地重組和生長,真正地做到不死!
最離譜的是,聽說他們這種生物,甚至還可以通過心臟來進行思考…
所以對它們來說,被巴雷特一槍爆頭,其實壓根就不痛不癢的。
估計再過個五六分鐘,重新長出腦袋后的秦朗,就又能夠像之前一樣變得生龍活虎的了。
“可惜啊…”
路懷秋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他是一個像龐物一樣鐵憨憨的菜雞的話,估計這會可能看都不看,就直接轉身走了。
而現在嘛…
這家伙的不死之身,已經形同虛設了。
路懷秋的笑容,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17號被路家主盯得有些發毛。
他竭盡全力地控制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避免路家主發現什么奇怪的端倪。
只要再堅持幾分鐘,他就能夠一躍而起,奮力反擊…
“所以說…”
路懷秋似笑非笑地道:
“你要悄悄地長出頭來,然后驚艷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