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西城正好夾了一塊白切雞,啃得正香,秦世賢喝著碗里的蟹粥笑呵呵的接著剛剛粵菜的話題說道:“有一次我在廣州一個佛寺里面,吃到他們廚房做的素肉,形狀、味道全都可以亂真,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的。”
“是么?”西城好奇的問了一句,緊接著有些不屑的搖頭說道:“不過你說的這種,嚴格來說都是犯戒,佛家這幾戒說白了戒的是什么知道么?戒的是貪欲,是人的欲望,如果你吃著肉,但是心中想著佛,那你是真懂。濟公說么,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
可是這素肉是什么,是讓你嘴里吃著菜,心里想著肉,從形不從心,不能算真正堪透佛法。”
“哦,沒想到葛先生,對佛學還有研究,您是學過?”秦世賢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好奇,話題自然的引到這里,既不會顯得太刻意,又可以問出自己想了解的事情。
張澤心中好笑,這西城和了佛、無塵子混了一段時間,別的不說,這說話時唬人的架勢倒是十足。
擔心西城在興頭上,說話沒有遮攔,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張澤傳音提醒道:“小心點啊,他在套你話。”
“誰呀?”西城一個沒注意,回身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問了一句。
但回過頭去才發現,那個方向只有一只花貓。
秦世賢和小魏有些奇怪的向西城看了過去,一臉的疑惑。
再看西城臉不紅、心不跳的轉回來,淡定的說道:“你問我啊?”兩句話連起來,如果不考慮他轉頭的方向的話,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
秦世賢被他這番操作給弄蒙了,有些尷尬的笑笑:“對啊,我問葛先生對佛法這么有研究,是不是學過啊?”
西城點了點頭,用濕毛巾擦擦手,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你可問對人了,世人學佛,皆有所求,但是真正修佛之人,是為了悟禪機。而能夠了悟禪機,你就能洞悉世事。”
“哦。”秦世賢一臉認真的點點頭,追問道:“那葛先生現在是到哪一步了?”
西城把頭往秦世賢的方向探了探,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秦世賢的臉上有一瞬間的不爽,但是很快恢復了儒雅的笑意,“沒錯,沒錯,是我多嘴了。”說著話拿起茶杯向西城敬了一下。
西城回過頭,不著痕跡的對張澤挑了挑眉,那意思怎么樣,有兩下子吧?
張澤吃的差不多了,身子依然搭在桌子上,慵懶的用爪子墊著頭,向西城說道:“也不用一點不漏吧?我看他頭頂烏云繚繞,除了這房子,應該還有別的倒霉事,你問問看,說不定還能賺點錢呢。”
西城一聽,心說:你不早說。
瞪了張澤一眼,轉過頭去,跟秦世賢說道:“天機雖然不可泄露,但是有時候又有機緣一說,機緣到了,也能夠點撥一二,說句不該說的,您最近啊,有劫數!”
秦世賢眼睛猛的瞪圓了,看向西城的眼神充滿了驚訝。“您看出來了?”
說實話,這么半天,他等的就是西城這句話。
這段時間他在找了各路大師之后發現,這所謂的大師。大多數是糊弄事的,說話兩頭堵,連蒙帶猜,反正總能讓你心理上把自己的情況套進去一些。
這在他上學的時候都學過了,叫做巴納姆效應,簡單來說,就是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來形容一個人、一件事,誰聽了好像都是在說自己,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比如你去算命,人家算你的職業,說你這個職業啊,要用一點尖頭鐵。
行了,你往里代入吧,比如你是文職人員,你就想,沒錯,我用筆,筆前面的頭是鐵的;你是大夫,你想沒錯啊,針頭是鐵的;你是農夫,沒錯,犁頭是鐵的;你是漁夫,也沒錯,釣鉤是鐵的。
你看,簡單一句話,剩下的自行腦補,關鍵你還補的很開心,樂顛顛的去跟別人說,那人算命可真準。
所以秦世賢后來就不肯再找那些所謂的大師了。這次幫他看房子的這個是他父親的老友,他的世伯,所以他還是比較相信的。
因為對風水比較有研究,看他父親的面子來幫他看了一次,當時他世伯跟他說的原話是,這屋里有個斷頭鬼,這房子你還是別住了,早晚出事。
為了說出來好聽一些,秦世賢把斷頭鬼改成了斷頭煞。
所以今天見面以后,當西城跟他輕描淡寫的說其實那房子就是女鬼冤魂沒散的時候,他就知道西城一定是很厲害的。
但是他不主動詢問,怕又再次陷入那種巴納姆效應的套話之中,所以他主動要請吃飯,不停的套西城的話,就是想看看西城是不是能看出來他身上的問題,沒想到還真的是有高人,西城果然一語中的。
聽到他的驚呼聲,西城波瀾不驚的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事情發展到這里,善于察言觀色的小魏立刻適時的說道:“秦先生、葛先生,不好意思,我單位還有點事,我得早點回去了。”
秦世賢雖然心中著急,卻還是很禮貌的再三跟小魏確認已經吃飽了,這才將人客氣的送到了包房外面。
抓著他出門的這個時間,西城快速的向張澤問道:“喂,他什么劫啊?”
“我怎么知道。”張澤坦然的縮到椅子上,團成了一團。
“喂!”西城還想再說,房門傳來了推動的聲音,只好快速的埋怨了一句:“太不夠意思了。”
秦世賢回來了,服務人員跟在后面,送進了一壺茶水,放在包房里的茶幾上。
秦世賢伸手做請,對西城道:“咱們這邊喝點茶說會話?”
西城也差不多吃飽了,答應一聲走了過去,秦世賢恭敬地給他倒了杯茶水,這才開口:“我應該比虛長幾歲,充個大,叫您一聲兄弟。”
“嗯,隨意。”西城敞快的擺了擺手,“有事說。”
“葛兄弟,你剛才說我有劫,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劫?”
“這個…”西城沉吟了一下,主要是心里在想到底要怎么忽悠。
秦世賢有些著急,看他有點不愿意說的樣子,急切地問道:“生死劫?”
張澤懶懶的傳音:“沒那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