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畫面沒有什么異常,洪波經過最初的驚恐之后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在房間里打開蛋糕擺上禮物,過了一會他女朋友做完按摩回到了房間。
能看出來,洪波本來是想給他女朋友一個驚喜的,所以原本是關著燈點了蠟燭,但是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之后,他再沒有關燈,一直到他女朋友回來,唱生日歌吹蠟燭的時候,也沒有關燈。
洪波女朋友收到了禮物,看起來很高興,兩人熱吻了一會,然后窗簾就拉起來了。
高隊長快進了一會,直接跳到夜間十一點,能夠看到屋子里的窗簾忽然傳來一陣晃動,一下一下,好像有人在里面不停撞擊。
魏燃捅了劉凱一下,兩人相視默契的一笑,然后假裝板起臉繼續看錄像。
吳睿倒不像魏燃他們那么思考問題,他覺得窗簾被撞動的頻率太慢,而且晃動的幅度很大,看窗簾上凸起的輪廓,更像是一個人的正面。
急忙向下翻筆錄,但是高隊長先他一步講解道:“洪波的女朋友說,睡到半夜,忽然聽到窗戶傳來撞擊聲,開燈的時候就看到洪波正在一下下的撞著窗戶。”
果然畫面里窗戶里面亮起了燈,雖然是遮光簾,但是從窗簾下角還是能看到光線透出來。
緊接著窗簾拉開一些,只穿著小褲衩的洪波還有穿著睡衣的女朋友出現在畫面里。洪波面無表情,眼睛也是半睜半閉,腦袋還是一下一下的撞擊著玻璃。
他女朋友在旁邊喊了一會,無奈的把窗戶打開了,于是洪波便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夢游?”魏燃猜測的嘀咕了一句,洪波此時的狀態,的確很像。
但是其他人并沒有接話,現在只是了解案情階段,稍后才會展開分析和討論。
于是大家就看著洪波一步一步走到了泳池旁邊,然后蹲下來,詭異的伸出手一下一下撩著水面,如果不清楚前因后果,單獨只看這個畫面,可能真的會以為洪波是在戲水呢。
他女朋友一直在窗邊看著,嘴里似乎說著什么,然后看到他到了泳池邊,便快速的返回了房間。
“他女朋友這時候給前臺打了電話。”高隊長解釋道。
但是叫人來,和人到來畢竟還有個時間差的,洪波撩了一會水,忽然噗通一聲跳進了泳池里面,然后雙腿劇烈的開始撲騰,兩只手也機械的好像自由泳一樣往前游了一小段,然后慢慢的軟了下來。
然后度假村的保安趕過來,趕忙叫人,手忙腳亂的把洪波撈了上來,伸手一測,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畫面停了下來,畫面正中,是洪波失去血色的灰白的身體,看起來觸目驚心。
高隊長面對大家,冷靜的說道:“120到的時候證實洪波已經死亡,隨后報了警,法醫的死亡鑒定結果是失血性死亡,但是從錄像里面我們能看到,整個過程,洪波并沒有受外傷,法醫在他身上也沒檢查到傷口,這個就是這件案子最離奇的地方。”
接著高隊長放了兩張照片,介紹道:“這是這個案子的另外兩個受害人:田偉剛,和米強,這兩個人都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員,其中田偉剛就是洪波遇害那天的在值保安。同樣是失血性死亡、沒有傷口,死者生前行為雖然不可查,但是按照死狀來說,很可能和第一位受害人洪波死前行為相同。”
啪的打開了燈,高隊長對眾人說道:“怎么樣?大家說說各自的看法。”
小雪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她最喜歡案情討論會了,雖然自己只是個內勤,但正因為如此,她說錯了,高隊長也從來不說什么,讓她可以天馬行空的猜,有時候居然也能猜中一二,讓她頗為得意。
于是小雪第一個說道:“會不會是洪波的女朋友?洪波在房間里就已經失血了,人在失血過多的時候會出現幻覺,然后他出來其實是求救的,然后…”
魏燃毫不留情的打斷她,悶聲問道:“傷口呢?”
小雪毫不示弱,幾乎沒打磕巴的說道:“這個就得你們查了,不能什么都靠我啊。”
小雪一句話給魏燃憋得沒電了,只能笑著點頭:“對對對,你厲害。”
高隊長憋不住笑了兩聲,然后板起臉嚴肅道:“行了啊,正經點,魏燃,你先說說。”
魏燃一副老道的樣子,看起來頗有自信:“我這個人比較保守,不管他們死的多離奇,我就是以人為本,我建議先從三個人的社會關系開始調查,或許能有突破。”
“嗯。”高隊點點頭:”也不失為一個方向,劉凱,說說。”
“我覺得所有的證人、證詞,應該再重新梳理一遍,查這種案子,下面的分局經驗還是不足,可能在證人證詞的問詢過程中會有一些疏漏。”劉凱拍了拍手里的本子,又提出一點:“另外我對于洪波聽到的聲音很好奇,去現場的時候重點測試一下。”
劉凱又指著屏幕說道:“還有,洪波在走出房間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動作很機械,并且有重復性,我覺得可能跟某種神經毒素的外在反應有點相似,所以法醫那邊也要溝通一下。”
“嗯,不錯,關注的點很全面。”高隊長點點頭,下巴沖吳睿一努:“吳睿,談談。”
第一次跟他們開案情分析會,吳睿還是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只簡單的說道:“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還是應該放在案發現場的勘探和死因調查這兩方面。”
這是每個搞刑偵的都知道的方向,因此只能說這個回答中規中矩,但是也沒有答錯,高隊長點了點頭,總結道:“那就這樣,明天早晨去案發現場重新查驗,今天下午你們四個先來梳理三位死者的社會關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