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貓和老鼠
在這個世界上站著最怕的東西有三樣，貧窮、蛾子、還有就是現在正站在他腳邊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家伙。
沒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連提都不愿意提那個名字————老鼠。
張澤對這東西的懼怕其實是源自于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小時候他和奶奶住在農村，家里的窗戶是老式上下翻的那種。
有一年放暑假，他躺在奶奶家的炕上醞釀睡意，忽然從棚上，一只碩大的老鼠猛地掉在了他頭頂打開的窗戶上。那炸開的灰毛，豆大的眼睛，尖銳的門齒，在他的腦子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那種老鼠差點掉在臉上的恐懼，導致他很長時間甚至都不敢睡在那窗戶下面。
也是從那時候起，老鼠這個形象在他的記憶里跟恐懼掛上了勾。
張澤的內心洶涌澎湃，相信對面那家伙也不輕松，它從地洞里探出頭來，瞪著黃豆大的黑眼睛、頂著一腦袋亂糟糟的灰毛，一臉驚恐的看著張澤。
估計它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會把洞挖到一只貓的腳下。
他看著它、它看著他，張澤一時間放松了對三花的控制。
冷不防三花偷偷潛伏到近前，一爪子把老鼠從洞里就勾了出來。
吱吱吱！
受了驚嚇的老鼠瘋狂的開始叫，一聽這動靜張澤只覺得后背的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閉嘴！下意識的他在腦子里下了這樣的命令。
還別說，這命令還真好用，那東西立刻停住了叫聲，即便它此時正處于貓爪的威脅之下。
張澤一看連老鼠也乖乖聽令，心中大喜，看來這個控制力并不只是針對貓族而已，正好這樣又多了一個實驗對象，于是壓下心中對它的厭惡，張澤繼續他的測試。
三花你到左邊，老鼠去右邊。
張澤腦子里安排的明明白白，可是那一貓一鼠卻動作一致，先去了左邊，又去了右邊。
難道說不能分開指揮？張澤又測試了幾個指令，發現這兩只行動基本一致，他們并不能區分他的命令是具體對哪只下達的。
看來如果面對的是群體，只能執行群體命令。
想明白這點，他又繼續測試感應的范圍，還是采取自己在一邊，動物往另一邊移動的策略。
結果在二十米左右，貓失去了感應，三十米左右，老鼠失去了感應。就在老鼠失去感應的同時，它消失的方向傳來一聲吱吱的慘叫，隨后張澤看到三花快樂的一蹦一跳跑走了。
得，它的宵夜算是有著落了。
收回心神，結合剛才的測試和老鼠突然出現的狀況，張澤大概總結了一下自己這個能力的特點。
首先越小的動物控制距離就越長，越大的動物控制距離越短。
其次土地會屏蔽信號，不知道墻壁是否也能夠屏蔽，待測試。
最后，控制的動物只能執行簡單的命令，并且群體只能執行同一個命令，智慧性不足。
另外還有幾個需要確定的內容，一、能夠控制動物的種類。二、同時能夠控制動物的數量。三、測試不同隔離物體對控制力的影響。四、這種能力是否可以通過強化繼續提升。
通過以上這三點，張澤決定明天出趟門，去一趟寵物市場。
他現在是在城市里面，雖然流浪貓狗有一些，但是分布的相對比較散，而且動物種類太單一，要說動物種類最多最全的地方估計也就是寵物市場了。
想到這里，他再沒有進行其他實驗，把之前從罪犯身上搜刮的零錢和手機取回來，安心的回了山水家園。
回住處之前，先到女博士樓下晃了一圈，看到她的窗口依然黑著燈，估計今天晚上要在醫院度過了。
把劫匪身上搜刮到的一百多塊錢找個地方藏了起來，手機直接關機扔在了電視柜上，因為需要開機密碼，又沒有充電器，張澤也用不了，當時他拿手機其實就是怕嫌疑人醒了以后打電話叫人，或者叫車。
就這樣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張澤就起來了，先解決了早飯，現在每頓他基本上能吃掉一屜小籠包了，存款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減少。
寵物市場在老城區，需要地鐵倒幾站公交，以前張澤陪女朋友去那里逛過，頭腦中還是有點印象的。
于是張澤輕車熟路的坐了地鐵，倒了一趟車，又一直坐了快四十分鐘，才終于來到位于市郊的寵物市場站。
這一路不少人對著他拍照，顯然對于一只貓出現在地鐵里頗感意外。
最后一段公交路線，張澤直接用跑的，憑他現在的腿力，這樣的短途用跑來代步一點感覺不到疲憊。
在距離寵物市場大概五十米左右，張澤感應到了海量的動物信息，這些信息太過龐大和雜亂，一下子讓他的大腦不堪重負。
他趕快停了下來，調整一下狀態，巨大的信息量讓他感覺大腦里一片嘈雜，就好像置身在嘈雜的菜市場，連自己思考的空間都沒有了，這現象可不太好。
張澤強撐著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閉上眼睛調整狀態，首先他要學會像控制其他感官一樣控制這種感應能力。
要知道人體的所有感應，聽覺、視覺、觸覺甚至包括記憶，都不會將所有的細節完全呈現給大腦，而是經過一些復雜的處理，最后只把主要的信息體現出來。
就好像你看東西的時候會有焦點，焦點外的事物會模糊處理。這些細節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去仔細觀察。
就好像張澤昨天在女博士家吃水煮魚，他記得麻椒的香氣、記得魚肉的鮮美，記得她和自己說了很多話，但是他沒有必要去記住每一根刺扔在什么位置。
所以張澤現在就是要讓大腦適應不去認真感應所有的信號，他只要知道這里有很多動物就可以了，沒必要去分清楚具體有幾千幾百幾十幾只，幾只貓、幾只狗、幾只金絲熊。
為了做到這些，張澤首先第一步，嘗試把所有的感應先都切段。
這個還是很容易辦到的，只要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就可以了，閉著眼全身貫注的狀態下，他很容易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體內運轉的妖力上面。
很好，紛亂的大腦立刻恢復了一點清明，雖然仍然可以感應到那些信息，但是大腦將信息處理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板。
但是這片背景板的范圍極大，張澤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方圓50米的距離都在他的感知之內。當然距離越遠感知就越弱，到邊緣地帶，他甚至不知道那信號源代表的是什么動物。
第一步完成以后，他終于可以好好思考了，接下來他要去嘗試將感應范圍控制在二十米之內。
因為昨天晚上的測試讓他發現他控制動物的距離就在二十米左右，所以這個范圍感應到的動物都可以在他的控制范圍內。
距離鎖定以后，他的頭腦里一下子就清凈了，方圓二十米的范圍內，并不包括寵物市場，所以減少的信息量立刻讓他有了余力去分析周圍的信號了。
在寵物市場外圍，他的感知里有五個信號源。
張澤將注意力鎖定在距離最近的信號源上，那是附近的一只流浪狗。
寵物市場附近其實流浪貓狗很多，因為那些賣不出的、品相差的、體弱多病的，可能都會被就近遺棄了，僥幸活下來的都成了流浪者。
這流浪狗此時的狀態有些饑餓，但是這并不妨礙張澤控制它。
“過來！”張澤在腦子里對它下命令道。
那信號源立刻朝他的方向移動過來了，搖著尾巴，內心歡快，好像聽到了主人的呼喚一般。
很快那流浪狗就出現在了張澤的面前，是一直黑色的泰迪，腦袋上的長毛長下來，遮住了它的眼睛，但是這并不妨礙它仰著頭、張著嘴笑嘻嘻的看著張澤的方向。
狗的傻樣子讓張澤有點想笑，他以前雖然沒養過寵物，卻是非常喜歡這些貓貓狗狗的，對狗子命令道：“坐下。”
黑色泰迪乖乖的坐了下來，似乎為了看清楚眼前的“人”，它歪了一下頭，劉海立刻朝下面掉下去，露出一只黑豆一般的眼睛。
張澤真是被他的樣子蠢哭了，走過去，揮起爪子，朝著它的面門就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