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世界七大山系之一。
兩處險峰之間,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這中間卻突然升起了一道黑色的山峰之影。
如果有人進距離開,一定會嚇得撒腿就跑,因為這山峰竟然長了眼睛!兩只血紅的眼睛真靜靜的看著這片天地,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個穿著鎧甲選擇社會邋遢的男人,正站在這個詭異山峰的頭頂。
如果是莫凡又或者是沈明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認識眼前這個人認識這個人腳下的“山”。不就是站在山峰之尸之上的斬空嗎?
“世界與我好像無關了…”
一道無比悲傷的聲音回蕩在這如同死寂一般的白雪皚皚之地。
斬空望向這的萬里無云的天空,緩緩的伸出了手,這散發著死氣的手似乎已經不是屬于他的手了。
陽光透過指縫照射在了斬空的臉上,那幾乎等同于無的淡淡的灼燒感,可為什么他卻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
“王上,那姑娘已經安全下山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離開了?”
一道鬼魅的白骨之影突然出現在了斬空的身旁,單膝跪地,十分恭敬的說道。
“去哪兒呢?你來說說看!”斬空長嘆了一口氣,對著遠處緩緩地伸開了手,隨后狠狠的一捏。
只見不遠處的山頭直接化作了漫天的白色粉末,一座山頭竟然被硬生生的捏爆了!如此恐怖的力量要是被誰看見了,恐怕直接就會驚掉了下巴,這簡直強的匪夷所思。
轟然的聲音響造成了大面積的雪崩,然而這一切斬空完全都不在乎。
“王上息怒!”白骨之影直接匍匐在了地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恐懼的顫抖。
“與你無關…”斬空淡漠的看了一眼白骨之影,搖了搖頭隨后冷漠的目光就是在了原處,剛才那個被自己捏爆的山頭上。
一位仙風道骨的年輕人拎著一個葫蘆,竟然從那彌漫的白霧中直接飄了過來,一邊喝著酒一邊還看著斬空的方向。
匍匐在斬空身旁的白骨之影看著這一幕,瞬息而動,直接就沖向了那飄飄然的年輕人。
只不過下一刻,伴隨著轟的一聲響,空氣中仿佛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居然直接將飛速襲來的白骨之影震飛了出去。
斬空看著這一幕,臉色依舊平淡,然而那死寂的眼神之中卻多了一絲驚訝。坐下的山峰之尸血紅色的眼眸充滿了忌憚,巨大的身軀微微抖動,整個山脈似乎也在跟著顫抖!
“亡靈生物,實力還不錯。”年輕人抿了一口酒輕笑了一聲,似乎對自己輕易擋下了一頭君主級別亡靈生物的沖擊一點都不在意,緩緩地伸出了右手,猛然一震!
一道銀色的能量以年輕人為中心直接擴散了開來,剎那間沉淀在山上的雪花瞬間漫天起舞,那景象美得不能再美!
“還想來看下雪呢,不過既然老天不給我這個面子,只能自己出手了。”年輕:搖了搖腦袋,晃了晃酒壺,又抿了一口酒。
“真美啊!”
雖說是年輕人,可舉手投足之間卻莫名的有一種年將朽木之感。
“你是來殺我的嗎?”斬空語氣平淡,似乎不帶任何的情感。
年輕人沒有說謊,只是搖了搖頭,扔了一壺酒過去,隨后便大搖大擺地飛到了斬空的身旁,一點也不避諱的坐了下來。
“喝酒吧!雖然說你有可能根本嘗不出是什么味道,不過不還能騙騙自己嘛?”年輕人笑了笑說道,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他似乎知道斬空的來歷。
斬空看著扔到自己手中的酒壺,嘴角拼了命的想露出一個笑容,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看了看一旁的年輕人,雖然奇怪,但他突然很想聽對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也坐了下來,打開了酒壺,輕輕地抿了一口。
“你不是來殺我的。”斬空輕聲說道。
“噓等雪停了再說,天山的雪我年輕的時候就聽說是天下一絕,現在終于有時間好好的欣賞了…”
年輕人說的話很奇怪,什么叫年輕的時候?他現在不就很年輕嗎?
斬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聽對方的話,但是依舊造作了,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等待著這最后一片雪花再次落在了山上。
“雪停了…”年輕人喝干了最后一滴酒,轉頭望向了斬空,眼神之中竟然莫名的帶著些許的慈祥。
“你好像認識我…但我似乎并不認識你,明明是一副年輕的樣子,為什么身上的死氣這么重?而且你的實力…”斬空有些好奇的問道,他不能理解怎么會有如此的年輕人,甚至連她都摸不透對方到底有多強,但隱隱之間有種感覺,如果對方想要殺自己的話,也許真的可以辦到。
“我們的確見過面,只不過上一次…你沒見過我而已。是你爺爺來找我的,他想讓我幫你…孩子,也許是我的一次自私的選擇讓你的人生變得如此的糟糕。”年輕人有些自責的搖了搖頭,想要伸手撫摸斬空的頭。
斬空聽著這話,瞳孔瞬間放大,下意識的躲過了對方的手,對方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他斬空的身份,而是帝都祖家的身份。
“什么意思?”斬空下意識的問道,他現在那肯定對方絕對不是自己看到的年輕模樣那么簡單。
“秦羽兒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實你爺爺很關心你。當初異裁院發難的時候,所有人都等著看祖家的笑話。你本來是沒有活下來的機會的,但是在你爺爺的堅持之下保住了你。
他找到了我,想讓我成全你們,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我不能離開杭州,所以…對不起,孩子…”年輕人眼神突然蒼老了幾分,像一灘死水,變得渾濁了起來。
“什么!”
一股氣勢突然從斬空的身上爆發了出來,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變得掙扎了起來,難以言表的感情,從那刻好像早已死了的心中升起。
亡靈也有感情嗎?斬空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怎樣的情緒,只知道心中很亂!
“不必驚訝…我只是個年將朽木的老人,如果你怪我的話,我也只能和你說一句對不起。”年輕人搖了搖頭,滿臉都是無奈,錯過的事情在談起,只會讓人感到悲傷和后悔,但正是因為悲傷和后悔才會讓人無法忘懷。
“爺爺他…”斬空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了起來,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當初的斬空仿佛是從天之驕子一下子墮入了地獄,所有的一切都離他遠去,愛人,親人,朋友仿佛都是昨天的記憶。
“活著不就是有希望嗎?力量就應該有他的作為,你現在又有幾個人可以攔得住呢?干你想干的事情,做你該做的事,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也許我真的會答應你爺爺的請求。
孩子,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情,不要放棄自己該擁有的東西。”
年輕人緩緩地站起身來,望著那一望無際的白雪,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清明了起來,清澈的像是初生的嬰兒。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的事情負責。前輩,你不欠我什么的,所以也沒必要后悔。
至于我,這片天地還有我容身之處嗎?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能夠接受一個不人不鬼的我嗎?”斬空自嘲的一笑笑,他終究還是保留著一個人的思想,無法接受如今這亡靈的身軀,即便擁有讓所有人都足以震驚的力量,但這份力量卻終究不是屬于人的力量,而是屬于一個亡靈王者的力量。
“你問過他們?還是你自己這么覺得的?你害怕你的身份再次給他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可你有沒有想過…心靈的創傷也許才是真正的痛!
因為真正關心你的人,會因為你的痛苦而感到痛苦,絕不會因為外人的看法而對你冷漠。”年輕人轉頭看著斬空,眼神中的情緒很是復雜,他想彌補,但除了言語,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前輩,我到底該怎么做?”斬空暗淡無光的眼神之中,多了些光彩,他期待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為自己指明方向,這樣渾渾噩噩,毫無意義的活著真的是痛苦萬分。
“你想怎么做不就怎么做嗎?這用不著我來教,誰不是第一次做人?誰不是獨一無二的?
我沒有資格去教你做些什么,但我清楚接下來要做些什么。孩子…這個世界美的不可方物,可惜我的時間并不多了。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我希望你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
年輕人笑了,笑得十分的開懷,隨后就在斬空的眼面前緩緩的消失,就好像沒來過一樣。除了遺留在一旁的空酒壺,其他便什么也沒有了。
斬空愣愣地坐在原地,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年輕人,講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但卻讓斬空那可已經快死了的心再次復燃。
生活如果是沒有意義的,那該多枯燥!斬空難道就只能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獨自享受著七重的孤獨,憑什么他就不能享受溫暖,亡靈難道就不配擁有幸福嗎?
斬空在心中問著自己,他在尋求一個答案,尋求一個努力活下去的答案!
“原石礦,終于找到了!太好了,我發財啦!只要敲一塊回去,就行了!”
一個長滿胡茬的大叔捧著敲下來的一塊紫黑色的斑駁晶體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整個人的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
整個雇傭兵隊伍時刻都沸騰了,看著鋪滿了洞壁的晶瑩,仿佛是看到了無數的鈔票在眼面前晃悠。
這些可都是錢,雖然并不屬于他們,但傭金絕對是少不了的!
“魔能原石礦…沈小子,這做礦如果夠久遠的話,說不定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哦。”古老王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之中似乎還有些玩味。
“啥玩意驚喜,我現在都不敢相信你的話了,驚喜變驚嚇啊!”沈明撇了撇嘴,對于這貨的話他現在是一點也不相信。
“孤只是說可能,魔能原石礦如果存在的夠久遠,自然孕育的時間夠長。說不定就會有靈種或者是魂種的出現,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我看這礦脈原石的成色最起碼是萬年以上的,說不定真的會有魂種的存在。你不就真的走大運了嗎?”
古老王不服氣的撇了撇嘴,這話說的好像自己總是坑沈明一樣。
“先不說其他的了,有東西來了…”靠在一旁巖石上的沈明,突然睜開了雙眼,低聲的呢喃了一句。
“嘶”
所有人都有些高興的忘乎所以,就連應該保持冷靜的宋隊此刻都沒有注意到,四周已經發出了怪異的聲響,好像有著某種未知的生物悄悄接近。
“啊!有東西咬我!”
其中一個隊員突然大叫了起來,手中的火系魔法亂放,被旁邊的另一名隊員直接來了個隊友傷害。
“劉松,你干什么?”宋隊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原本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冷卻了下來,剛忙揮出了一道水域屏障就下了那個被輕度灼傷的隊員。
醉在眾人目光聚焦在劉松身上之時,劉松此刻卻已經毫無聲息,靜靜的躺在了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瞪得老圓,死相十分的凄慘。
“集合,所有人一級戒備!”宋隊看著這一幕趕忙下令,眾人也是紛紛收縮陣型,呈防御姿態。
沈明看著這一幕,已經找好了一個死角,他并沒有和這幫人團在一起。動力的空間太小,團隊作戰有很大的障礙。沈明不需要所有人都活著,只要活下一個人,可以把自己帶出去就行了。沈明要是和他們走在一起,隨便放個技能都可能讓這幫和他有巨大等級差的雇傭兵直接團滅。
“原石礦已經采到了,沒必要在這里久留,所有人撤退。”宋隊也是當機立斷,他們連劉松是怎么死的都沒看見,按住那個未知的危險絕對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沒那么容易走的…”沈明搖了搖頭,魚刀再次握在了手中,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寒氣,以及隱約間內惡臭味,像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嘶…”
黑暗中,嘻嘻嗦嗦的聲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不斷回蕩,已經被發現了的怪物也不在冷藏,一對如同燈籠一般大小的猩紅雙眼緩緩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統領級別的摩巖巨蛇!”宋隊驚呼道,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甚至沒有對線的勇氣。
其他的隊員都懵了,隊長直接就跑了,這算什么?不過他們也沒有猶豫,隊長都跑了,他們還留在這里干嘛?
剛準備出手的沈明也呆住了,這是什么情況?不過就是個小統領,不至于嚇成這樣吧?
沈明顯然是以國府隊的標準看待眼前這幫雇傭兵了,雖然隊伍里不缺少中階法師。不過就連國府隊這種精英標準隊伍,在飛鳥市的時候面對那頭小統領級別的赤色裂妖都對付的極為費力,就不要再談眼前這幫雇傭兵了。
“溜吧!摩巖巨蛇向來是群居的,眼前這頭雖然是個小統領,不過出現統領的族群最起碼有幾千條蛇組成,就這幾個人,給人家塞牙縫嗎?你也跑吧,雖然說對你來說沒什么危險,不過你不還指望著人家帶你出去嗎?人都跑光了,你跟誰出去?”古老王的聲音響起,解釋的說道。
“那我也跑吧…”沈明剛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腳下已經化作了一片蛇海。
遠處跑在最前面的宋隊直接被那摩巖巨蛇一尾巴給掃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巖壁上,其他的隊員也在尖叫著,各種各樣的魔法不斷轟了出來,焦糊味將整個礦洞變得烏煙瘴氣。
“這些蛇是從地里冒出來的嗎?剛才什么都沒有!”
“還真是冒出來的,和你上次遇到的禁月石魔差不多。”古老王調侃的聲音再次出現。
就在沈明愣神的功夫,數十條十幾米長的大蛇已經向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雷印:雷場!”
紫黑色的狂雷奔涌而出,四周的小型摩巖巨蛇哪能承受得住沈明如此高質量的雷電,體內的水分被瞬間蒸發,直接就化作了小蛇干!
甩了宋隊一尾巴的那頭統領級別的摩巖巨蛇注意到了一下子傷害了她這么多子孫的沈明,猩紅的雙眼燃起了熊熊怒火,口中不斷發出嘶嘶的怪叫。
大口中那根凸起的肉管中噴出紫色的濃霧。
“有毒!”
另一邊連抵抗小蛇都十分費勁雇傭兵突然被紫霧濃罩,只說出了兩個字全身的血肉便開始腐爛。
另一邊的隊員看到這一幕,慌忙的后退,一不小心就被前赴后繼的小蛇給死死地纏繞住了。
“這蛇不講武德,還玩毒氣?”
沈明催動雷體,紫黑色的雷霆將毒霧隔絕在外。拿起手中的魚刀,沈明直接就沖向了那最大的怪物,再這樣下去,整治隊伍就要團滅了。自己到時候還得在雨林里亂轉,那真的就是跟吃蒼蠅了一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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