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斗,人族擁有兩位圣賢,碾壓妖族強者,人族將士的數量,更是遠在妖族之上。
但是不得說,這也是一場焦灼的戰爭,妖族后路斷絕,困獸猶斗,殊死一搏。
皆為悍勇,皆不畏死,兩族打的你來我往,哪怕實力強大,帝國也無法以碾壓的姿態擊敗妖族;哪怕實力薄弱,妖族也曾經一度占據上風。
對于人族來說,這是一統天下之戰,是武卒最大的榮耀;對于妖族來說,這是生死存亡之戰,是對妖族最大考驗;對于兩族來說,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堵上一切,堵上性命,只為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什么生死、什么利弊,都已經拋諸腦后,要么殺死敵人,要么被敵人殺死,這是兩族唯一的信念。
戰火自通天河燃起,燒遍通天河北岸,一直燒到大雪山之下,在人族全力進攻之下,妖族苦苦堅持三個月,最終徹底潰敗。
凰九幽沒有等到嬴玄的命星墜落,也沒有等到帝國大軍撤退,她等到了人族圍困大雪山,也等到了妖族的末路。
人族圍困大雪山以后,人族強者便紛紛上山,以強大的力量摧毀大雪山的防御,人族大軍便如同潮水一樣涌入大雪山之中。
妖族殊死抵抗,這場在大雪山的戰斗,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以妖族戰敗為這場戰爭劃上了句號。
妖族統帥凰九幽戰死,妖族大元帥青狼王隕落,妖族大雪山兩位圣女履行城亡人亡的諾言,先后隕落在雪城和月城之中,妖族巨擎悉數戰死,無敵至尊,無一人存活,武道掉分強者悉數被殺,世間再無神話境以上的大妖。
妖族妖皇軍悉數戰死大雪山之下,也沒能阻止人族大軍踏平大雪山的步伐;大雪山之上,大雪山圣軍也在人族代郡的圍困下,最終全軍覆沒;寄居在大雪山之上的如同妖族,也被戰火波及,死亡無數。
妖族滾燙的熱血融化了大雪山萬年不化的冰雪,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沿著大雪山流淌,匯聚在一起,化作一股洪流,流入通天河中,讓通天河的紅色更加鮮艷。
大秦在兩百年前崛起,在兩百年后,終于一統天下。
戰報自北方傳入咸陽,隨即散入九州,九州百姓載歌載舞,慶祝這輝煌的時刻。
“大秦已經一統天下,天下之土,皆為秦土;天下之生靈,皆可為秦國子民,不宜再造殺孽。”
嬴玄臉色平靜,可是眼中閃爍光芒顯示著他的喜悅,緊握的拳頭訴說他內心的激動。
“傳令,妖族幸存者,不必屠殺。”
在大秦一統天下之后,嬴玄終于有了仁慈之心,并沒有對妖族斬盡殺絕。
“將妖族遷入九州,劃七十二山,讓他們棲居其中,替帝國護山守林吧!”
嬴玄說道:“命鎮域司監管妖族,七十二山妖族,凡神話境大妖,不得踏出封地半步,如有違令者,誅!凡妖族之人,入無敵至尊境界境界,屠一山!凡妖族之人,入巨擎境界,七十二山神話境界及以上境界妖族,悉數誅殺,重新劃分七十二山妖族!”
聽道嬴玄的話,眾人暗道嬴玄狠辣,雖然嬴玄大發慈悲,沒有將妖族斬盡殺絕,可是他也徹底斬斷了妖族的未來,讓妖族徹底淪為人族的奴隸。
“大秦一統,世間將不起兵戈之爭,命王翦率軍鎮守妖土,由帝國劃分郡縣,派出官員,好生經營吧!”
“命帝國武侯班師回朝,九原軍團、漁陽鐵騎一東一西,鎮守長城。”
嬴玄繼續說道:“命帝國武侯及其他軍隊,回帝都咸陽,等候封賞吧!”
“大秦一統,帝國將士功不可沒,必須重賞,讓朝廷官員及早準備吧,不能讓他們寒心了。”
大秦一統,接下來會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下朝之后,嬴玄并沒有回去影密衛衛所去處理政務,而是孤身一人出了秦王宮,提了兩壇美酒,就往驪山去了。
大秦一統天下,這個事情,誰都不可以不知道,大秦的王怎么能不知道呢?
驪山之上,六十萬民夫花費了十年時間,秦皇陵的工程已經大致完成了,再有個兩三年時間,就該竣工了。
“今日,本王高興,讓所有民夫休息吧!”
嬴玄對公輸木說道:“帶回去大秦商會搬這酒肉過來,好好犒勞犒勞他們,這十年,辛苦他們了。”
公輸木笑了笑,就答應下來,轉頭就往大秦皇家商會去了,熟絡的很,顯然去大秦皇家商會搬酒肉這種事情沒少做。
這十年時間,有酒有肉,還有工錢,嬴玄從來沒有虧待過這些民夫。
“都說長戈王是心狠的人,可是依我看啊,這長戈王是最心善的人。”
公輸木離開之后,嬴玄來到秦皇陵的入口,整理好衣衫,才踏入秦皇陵中,走過幽深的通道,嬴玄的身影消失在秦皇陵中。
秦皇陵中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嬴玄卻如同閑庭散步一樣,不見絲毫生澀。
十年時間,他已經將秦皇陵之中的一切刻入腦海之中,哪里有陷阱、那里有機關、那里有禁制,他一清二楚,這皇陵上下、東南西北是何種模樣,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在秦皇陵中行走足足兩個時辰,嬴玄終于來到一處大殿之前,劃破手指,滴出一滴鮮血,落在地面之上,大殿大門便緩緩打開。
嬴玄步入大殿,仿佛步入星空之中,在星空的中央,有一張玉制的桌案,桌案之上,有一塊帶血的衣衫。
那是始皇帝的衣衫,是衣青鸞自巴蜀之地帶回來的,交到嬴玄手上,嬴玄便將他葬在秦皇陵之中。
走近桌案,嬴玄便坐了下來,行為舉止,極為隨意,不見君臣之禮。
“今日沒有君臣,只有兄弟,我就放肆一下,陛下就不要在意了。”
嬴玄自言自語的說道:“反正我這囂張跋扈的性格也是你慣出來的,怨不得我啊!”
嬴玄一人獨語,說些過去的往事,興致來了,還不忘比劃一番,這一說就是數個時辰,可是無論他怎么說,耳邊始終沒有回應,始終響不起那熟悉的聲音。
或許是嬴玄說累了,也或許是嬴玄知道那人真的不在了,不再說話,面目之上,皆是落寞,皆是哀傷。
一塊衣衫不說話,一道人影不動不動,星空陷入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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