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等你,也等那一天
飛云山脈，聞人飛霜一襲青衫，如同空谷幽蘭，站在山頂眺望遠方，眉宇之間有些許的憂愁之色。
白芷離開已經數天了，可是嬴玄從頭到尾對她沒有一句解釋，反而跟田言的關系越發親密了。
每天晚上，田言都會準時出現在嬴玄的帳篷里，直到很晚才離去。
整個遼東黑甲已經人言沸騰，甚至有不少人背地叫田言二夫人，讓她有些難堪。
她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優雅也不差，嬴玄怎么就和田言攪和到一起去了，這是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事情。
“臭嬴玄，下流，呸！”
就在聞人優雅低聲埋怨嬴玄的時候，嬴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聞人優雅的身后。
以嬴玄此時的實力，聞人飛霜自然也難以察覺。
“還在生氣？”
嬴玄山上一步，和聞人飛霜并排，勸慰聞人飛霜說道：“氣大傷身，再說那個女人我不是已經送回去了嘛。”
“假如當時我不在場，那樣的美人，你恐怕就笑納了吧！”
聞人飛霜見到嬴玄，有些意外，但是這不妨礙她發發小脾氣。
“醉臥美人膝，倒也不是不可以。”
若不是出身皇族，與白家聯姻，都也不是不可以。
“我就知道！”
聞人飛霜白了嬴玄一眼，暗道這個家伙真是不解風情，這種時候居然也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不過是上哪有那么假如，就如同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一樣。”嬴玄說道：“煮熟的鴨子飛了，再想扔到鍋里，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聞人飛霜不由皺眉，以為嬴玄對白芷念念不忘。
嬴玄已經收到了影密衛的密報，項羽脫困之后，鎮域使對劍圣蓋聶大打出手，不過沒留住人，嬴政也不曾出手，就那么看著蓋聶離開了咸陽，又重新過起了逃亡的生活。
“道不同，留不住的終歸留不住，強求不得啊！”
嬴政感嘆一聲，聞人飛霜冷傲，但也單純，以為嬴玄在為惋惜和美人失之交臂，不由譏諷嬴玄說道：“你身邊不是還有個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還很聽話的農家大小姐嗎？”
“田言啊，傳承嗣脈都還可行，但是即便她有孩子，也不會成為長戈侯府的世子。”
嬴玄說道：“她有野心，所以我不放心。”
兩人調侃半天之后，聞人飛霜后知后覺，察覺到嬴玄今日有些多愁善感。
嬴玄找到一塊巨石，揮手拋開灰塵，做到了上面，示意聞人優雅也坐下來。
飛云山地勢極高，站在頂峰之上，放眼望去，一切盡收眼底。
山腰云霧繚繞，卻也遮擋不住兩人的視線。遼東黑甲的炊煙，破甲武卒的防御工事，清晰可見。
“你今日，怎么了？”聞人飛霜關心的問道。
“沒什么！”
嬴玄悵然若失的說道：“你我定婚已經半年有余，訂婚之后，也多次見面，仔細想想，居然沒怎么交談過。”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說到底終歸是誤會一場而已。”
聞人飛霜自嘲的說道，舊事重提，聞人飛霜不由的心情低落。
“我承認，我對優雅一見傾心。第一次在秦王宮見到她，她踏雪而來，如同掉落人間的仙子。”
嬴政回憶起那天的景象，依舊清晰，看到嬴玄臉山的艷慕之色，聞人飛霜愈發沉默，也愈發痛苦。
這世上最痛覺的事情，就是她愛著的男人愛上了她妹妹，而她卻陰差陽錯之中，搶了自己妹妹的一切。
“美麗的事物，尤其是美人，是個男人都喜歡，我也不例外。”
嬴政繼續說道：“不過相比于美人，我更喜歡明媚的姑娘，而你妹妹，剛好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所謂一見鐘情，亦不過是籌謀多久的感情找到了歸屬而已。”
“那你為何不悔婚呢？即便始皇帝陛下怪罪，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吧？”
聞人飛霜咬著嘴唇說道，這也許會是個令人絕望的答案，也可能會是個讓她高興的答案。
“美好愛情的理想和冷冰冰的現實之間，我選擇了后者。”
嬴玄苦笑說道：“當誤會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我將它視為事實。”
“事實就是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優雅，就當是有緣無份吧。”
“為什么不選擇爭取，而選擇妥協？”
聞人飛霜說道：“我認識的長戈武侯，是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從不知道委曲求全。”
“這并不是委屈，而是命！”
嬴玄說道：“門閥、皇族，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算是我的兄長，長兄如父，我不能讓他食言。”
“那你就要犧牲你的幸福，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嗎？”
聞人優雅指著她自己說道，嬴玄不愛的女人不就是她嗎？
“我說過了，我很現實，與其娶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我寧愿娶一個愛我的女人。”
“這就是你對愛的理解嗎？”聞人飛霜沉默片刻問道。
“當然不是，如果能兩全其美，我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呢？”
“若是優雅也喜歡你呢？”
聞人飛霜感覺的出來，聞人優雅對嬴玄的影響不錯。她向來對人不假以顏色，可是對嬴玄卻有著十足的興趣。
“那就是造化弄人！”
嬴玄說道：“說到底，都怪巴清夫人，奈何她是陛下的女人，我一肚子氣，也沒地撒啊！”
嬴玄對巴清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但凡她動作稍微慢一點，等她從東郡回來，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你倒是會推脫！”
“哈哈哈哈，這種事情，不找個人背黑鍋，那我豈不是真的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了？”
嬴玄爽朗一笑，然后盯著聞人飛霜，久久不肯移開目光。
聞人飛霜被嬴玄看的有些不自在，臉色發紅，避開嬴玄的目光，摸摸發燙的臉頰，心虛的說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喜歡我，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你了而已。”
“不要臉，滾！”
嬴玄不為所動，嬉皮笑臉的說道：“你發怒的樣子，要比平時好看。”
見到聞人飛霜手足失措，嬴玄滿意的收回目光，說道：“還有你的羞澀，都好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也是這么騙其他女子的吧！”
剛才還說他喜歡明媚的聞人優雅，這會就調戲聞人飛霜，加上嬴玄一貫的作風，他的話確實沒有幾分可信度。
嬴政無恥的說道：“男人喜歡哄女人開心，女人喜歡聽男人贊美，”
“你情我愿的東西，怎么能叫騙了？”
聞人飛霜起身，不想聽嬴玄胡說八道，說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喜歡你的純粹，敢愛也敢恨，你若是笑一笑，說不定我就真的動心了。”
嬴玄問道：“怎么，要不要對著我，一展笑顏呢？”
“無聊！”
聞人飛霜終于確定，已經沒有和嬴玄交談下去的必要了，轉身離開，順著山路，就要下山去了。
聞人飛霜離開，嬴玄并沒有挽留，只是等到聞人飛霜快要走遠時，背后又傳來了嬴玄的聲音。
“長戈侯府有且僅有一個聞人的女子，是長戈侯府的女主人，叫聞人飛霜。”
“回去告訴聞人閥，告訴整個九州，你是我嬴玄的妻子。”
“我現在或許不愛你，但是在不久將來，我會愛上你，直至永遠。”
聽到嬴玄的話，聞人飛霜不由的停下了腳步，轉眼之間，就淚如雨下。
她終于等到了他的交代，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得到嬴玄的人，在更遙遠的將來，他會得到嬴玄的心。
她終于可以抬起頭來，告訴所有人，不是她搶了妹妹的男人，而是那個男人選擇她——聞人飛霜。
“我等你，也等那一天！”
“等吧！”
等到聞人飛霜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嬴玄臉色突然落寞下來，才緩緩的吐出最后一句話：“希望不會等太久，也希望你等的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