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殺了近百萬人,才勉強嚇破了胡人的膽,而段無施僅僅用了一萬顆頭顱和我不在乎你們的死活的態度,就徹底打碎了胡人的骨頭,讓他們變成了奴隸。”
九原郡,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沙啞著聲音,感慨的說道:“不得不說,嬴玄打了一手好算盤。”
通武侯王賁也點頭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借助王離的膽,雁門的刀,遼東盡收東胡之力。對于人心的把握,遼東確實登峰造極。”
“可是嬴玄三年前就離開遼東郡,應該不是他的手筆,需要向遼東要人嗎?”
“在北方,敢無視我的人,除了嬴玄,還有其他人嗎?”
黑子男子笑道:“接收兩大部落的是嬴玄麾下的君侯,可是其中未必沒有嬴玄的指點,否則遼東也不會干凈利落的收攏東胡殘兵敗將。”
“信心可以重鑄,勇氣可以激發,東胡能戰之士四十萬眾,便宜嬴玄了。”
王離感嘆一聲說道,青羊部落和盤羊部落,就是他看著也眼饞啊!
“東胡是把雙刃劍,可以傷人,也會傷己,用不著如此羨慕。”
黑衣人說道:“不過若是嬴玄,征服兩大部落,應該只是時間問題,如今遼東、遼西兵源充足,又善兵戈之利,恐怕你的第一武侯之位要保不住了。”
“都是為帝國效力,而且我與嬴玄素來沒有間隙,他強我強,都是帝國之強。”
“倒是他和大人關系有些微妙啊!”王賁所有所指的說道。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雖然同修殺道,可是我修無情死道,他修有情鬼道,有情無情,天生矛盾,自然相互看不順眼罷了。”
“在他看來,我是滅絕人性、窮兇惡極;在我看來,他是婦人之仁、遺禍無窮。”
王離臉皮狠狠抽搐,無語至極,嬴玄在北方,有著第一殺神的稱號,殺伐無數,信奉鐵和血的教令,在黑衣眼中,居然依舊是婦人之仁。
果然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蒙恬那邊如何了?”黑衣人突然問道。
“就在東胡向遼東投降的時候,蒙恬率軍一舉擊潰林胡,陣斬林胡王,斬首二十萬,盡虜林胡三百萬人口,金銀牛羊無數,已經從云中郡入關。”
“意料之中的事情。”
黑衣人輕描淡寫的說道,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不妥。
蒙恬以驕兵之計蒙騙林胡,使其目中無人,輕視黃金火騎兵。適逢王離七日滅東胡,斬首百萬眾,林胡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早就沒有和帝國大軍對峙的心思,急于求退,給了蒙恬可趁之機。
蒙恬才能一鼓作氣,剿滅林胡。
“還有一事。”
王賁罕見的露出凝重之色,讓黑衣人頓時意外,已經很久沒有從王賁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了。
“說說!”
“擊潰林胡之后,蒙恬率軍追擊逃敵,路過一處桃花林,遇到了原趙國武安君李牧。”
王賁正色說道:“也不知道蒙恬用了何種方法,說服李牧,李牧隨蒙恬大軍已經回到九州了。”
獵狼人李牧!六國最后的名將,在他的光芒之下,秦國名將蒙驁、王陵、楊端和等等,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壓的抬不起頭來,因為李牧的存在,這些人沒有看到秦人一統六國,含恨而死。
最后還是王翦以反間計讓趙王遷罷黜李牧,而后嬴政親自出手,將李牧拖在代地,王翦才得以滅趙,而后李牧遠走關外,一人一劍,妖族居然不敢越過桃花林,直取上郡。
“當世武道神話,盡在帝國,好事!”
“可是趙修客的漁陽鐵騎乃是李牧舊部,李牧出現在帝國,我擔心漁陽生亂啊!”
王賁臉色凝重的說道,趙修客投降帝國之后,一直堅守北方,對帝國若即若離,由不得他不擔心。
“秦滅六國,天下一統,乃是必然之事,李牧也好,趙修客也罷,正是因為看清這一點,李牧才會遠走關外,趙修客不戰而降。”
黑衣人篤定的說道:“都是聰明人,不會做蠢事的。”
“況且北方有我有嬴玄,九州有陛下,南方有任囂,李牧即便有異心,想要成事,難如登天。”
王賁聽到黑衣人如此說,才安心說道:“大人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
“嗯,門閥那邊怎么樣了?”黑衣人突然問道,門閥才是能動亂帝國的力量,帝國四大武侯南下,就是為了解決門閥之事。
“蒙武、門史騰、李信已經抽調北方軍中強者秘密南下,似乎打算用武力手段。”
王賁說道:“都是武人,帶兵打仗的時候,心里還有點小九九,可是這種事情,除了武力威脅,不會其他手段。”
“嬴玄呢?”
“倒是沒什么動靜,遼東黑甲也沒有南下的跡象,遼東的世家也相對平靜。”
王賁說道:“他畢竟是影密衛之主,在九州有人手,況且他是聞人閥未來的姑爺,辦起事來比其他人方便不少,不抽調遼東高手,也說得過去。”
“公是公,私是私,以嬴玄多疑的性格,絕對不會動用門閥之人。況且門閥也不是傻子。”
黑衣人篤定的說道:“讓人盯著巴蜀、吳越兩地,嬴玄那家伙指不定憋著什么壞了,差不多也到動手的時候了。”
“他的方法向來不錯,可以讓其他人借鑒一下。”
“遼東呢?”
“遼東黑山白水宗,雖是超級勢力,但是三年前段無施馬踏門閥,嬴玄假仁假義唱了紅臉,收服遼東門閥。”
黑衣人說道:“整個遼東門閥都是嬴玄手中的劍刃,嬴玄說一,他們不敢說二,盯著他們,沒什么作用,只是耽誤時間,浪費人手罷了。”
“帝國武侯之中,唯有你、嬴玄和趙修客是帥才,可以主持大局,趙修客不愿多事,嬴玄偏偏俗事纏身,北方之事,你多關照你一下,必要時候,可以插手遼東之事,嬴玄那邊我會親自去說的。”
“明白,一切以北伐為主!”
帝國北伐主帥必定是王賁,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弄清楚帝國邊軍的實力強弱,才能統籌調度。
會稽郡郡守府,宋缺和宋孤山出現在郡守府的一間密室之中。
“賢弟,東越劍池我已經準備妥當,就差侯爺派遣的高手一到,擒下劍主,到時我登高一呼,東越劍池必定改頭換面,投入侯爺麾下。”
宋孤山又是忐忑又是激動,瞞著劍主等人活動了七天,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刺激極了。
“帝國強者早已經到了,就在郡守府隱匿,就等你這邊的布置了。”
宋缺喝口茶水,滿心歡喜,此次東越劍池改換門面之事,是嬴玄交給他的的第一件重任,是他身為嬴玄心腹的投名狀。
宋缺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子,遞給宋孤山,一臉陰笑的說道:“化靈散,侯爺送過來,影密衛特有之物,無色無味,服之,靈力盡散。”
“找個機會給劍主和劍宗小師叔服下,大事可成!”
“明白!”
宋孤山笑呵呵的將化靈散收入懷中。
“那帝國高手呢?需不需要我悄悄帶入東越劍池?”宋孤山不動聲色的問道。
宋缺冷哼一聲,不悅的看著宋孤山說道:“宋家主的擔憂,本郡守明白,侯爺派過來的強者自然不是這化靈散。”
“侯爺不想大動干戈,能兵不血刃最好若是宋家主不能用化靈散制服劍主和劍宗小師叔,郡守府就會進兵會稽山,侯爺派來的強者也會出手的。”
察覺到宋缺的不滿,宋孤山尷尬一笑,不愧是帝國郡守,他的心思被看的一清二楚,世俗能人不在少數啊!
“郡守多慮了,我對侯爺之忠心,日月可鑒,所有半點虛言,天地鬼神共伐之。”宋孤山適時的表表忠心。
“侯爺不信鬼神,只信他自己,所以我也不信鬼神,只信侯爺!”
宋缺有意敲打宋孤山,此人太過圓滑,對于嬴玄這樣的人來說,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朝三暮四。
“侯爺不信,我等自然不能信,對于東越劍池每逢大事,就祭鬼神以求好事的看法,我也是深惡痛絕啊。”宋孤山淡笑說道。
宋缺和宋孤山相對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侯爺麾下能人無數,你我乃是侯爺在吳越的后手,要想讓侯爺記住我們,就一定要把吳越之地的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郡守所言甚是,吳越之地,官場你最大,江湖我最大,若是還讓侯爺失望,我們也就無顏面對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