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先生,下面的人不懂事,冒犯了先生,我替他向先生陪個不是。”
嬴玄笑呵呵的說道:“我看先生也是來找我的,有什么話,我們直說吧。”
蓋聶收回銅劍,飄然退后,“隨我來。”
說罷,就和衛莊身影一閃,遠離了會稽郡大軍。
“二人實力非常,侯爺一人前去,恐怕不妥,讓王氏三兄弟跟著你去吧。”
宋缺回過神來,暗叫方才自己魯莽了,這會聽到嬴玄打算單刀赴宴,不由擔心嬴玄的安危。
“是啊,侯爺,鬼谷縱橫在東郡就對侯爺不利,如今在會稽郡,侯爺也不得不防啊。”王叔豹也上前一步,勸告嬴玄,不要冒險。
“無妨,本侯與蓋聶先生本就是舊識,東郡之事,也不過是理念不同。”
嬴玄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們放心吧,蓋聶先生不會對本侯出手的。”
“可是侯爺,人心難測,不能掉以輕心啊。”
“行了,此事諸位不用多想言了。”
嬴玄阻止了眾人的勸說,說道:“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本侯如果今夜不能趕回來,你們就由宋缺帶領,明日就入山。”
嬴玄說完,身形一閃,就向著蓋聶、衛莊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沿著蓋聶特意留下的氣息,嬴玄一追三十里,不只不覺之間,會稽大山已經近在眼前,最后嬴玄終于在一處高峰之上,見到了等他的蓋聶。
“云入海天去,日就山村隕。沒有想到能在吳越之地,還能欣賞到這種人間美景。”
嬴玄上前一步,走到蓋聶身邊,此處山勢極高,放眼望去,會稽山下、山上的情景,盡在眼底。
“可惜,帝國大軍所過之處,留下的都是殘垣斷壁,這等美景,也能留下來?”
衛莊拄劍在地,言有所指的說道。
嬴玄豈不會不明白衛莊的意思,無非就是擔心他如同對付農家一樣對付東越劍池而已。
“衛莊先生誤會了,會稽郡守宋缺收到東越劍池邀請,來鑄劍大比觀禮,本侯也就一起來了。”
嬴玄笑了笑,說道:“兵滅東越劍池,本侯沒有這個打算。”
“邀請?”
衛莊不屑的說道:“你口中所謂的邀請,就是以帝國之名,威壓東越劍池,讓東越劍池不得不給你請柬嗎?”
“會稽郡守前來劍池,說帝國武侯要觀禮,如果得不到請柬,就要兵法會稽山。”
蓋聶看向嬴玄,說道:“既然那個武侯是你,那么這就該是你的意思了。”
“我只不過是碰巧出現在會稽郡,有碰巧遇見了東越劍池的鑄劍大比。”
“既然是盛事,與民同樂,我自然不會拒絕,況且天下名劍九出吳越,本侯也是神往不已。”
嬴玄鎮定自若的說道:“況且我遼東鑄器師南下會稽郡,未嘗沒有和東越劍池比拼一番的意思。”
蓋聶皺眉沉思,似乎在考慮嬴玄所說之話的真假,衛莊已經開口了。
“太多的偶然和碰巧聚在一起,本身就不合理,當你派人強行索要請柬的時候,偶然就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預謀的陰謀。”
“請柬是怎么得來的,我并不關心,得到請柬,就是我要看到的結果。既然得到請柬,那么本侯來東越劍池就是合情合理。”
嬴玄緩了緩說道:“至于宋缺威脅東越劍池之事,本侯非但不會責怪,甚至有些欣賞。能壓制隱世宗門的郡守,才是帝國需要的臣子。”
“你的口功夫舌倒是不俗,比農家田言還要厲害幾分。”衛莊揶揄道。
“賣弄口舌也是手段的一種,只不過我的身后是帝國,所以它就變成了一種強大的力量;而田言身后一無所有,口舌就成了弱者的救命稻草。”
嬴玄不以為恥,胸有成竹的說道:“強者制定規則,弱者服從規則。農家身為弱者,試圖跳出規則,這本身就是種錯誤。”
“對于諸位來說,或許是帝國暴虐,但是在我看來,這是農家自尋死路。”
“雖然不認同你的做法,但是在這點上,我不和你爭辯。”
衛莊說道:“天地之法,執行不殆,雖然帝國的手段激烈,但是理念和流沙一般無二。”
“流沙由公子韓非與閣下創立,始皇帝陛下與公子韓非也曾徹夜長談,秦國之法,未嘗沒有公子韓非的意志。”
“所以,我依舊覺得衛莊先生應該加入帝國,而不是和帝國叛逆糾纏在一起。”
嬴玄誘惑衛莊說道:“以衛莊先生的才能,秦國朝野,必有閣下一席之地。”
“呵呵,能說會道的嘴,條件很誘人,但是我拒絕。”衛莊不假思索,就拒絕了嬴玄的好意。
“是嗎,那真是可惜!”嬴玄說道:“我可是很期待和先生同朝為官呢。”
見到嬴玄和衛莊已經將話題徹底偏離了東越劍池,蓋聶只能出聲將話題拉回正軌。
“嬴玄直說吧,你參加東越劍池究竟是什么目的?”
蓋聶直接詢問嬴玄的來意,這也是他來見嬴玄的目的。
帝國武侯現身會稽郡,目標只指東越劍池,東越劍池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鑄劍大比確實是劍道盛事,可是對于嬴玄這種人來說,吸引力有限,可是如今的嬴玄,在蓋聶看來,是聞到了腥味,才拋開九州書院,前來東越劍池。
“既然蓋聶先生問了,那我就名明人不說暗話,目的自然是有的,有且不止一個。”嬴玄沒有掩飾,直接回答了蓋聶的問題。
“什么目的?”蓋聶面色一變,身上的氣勢也變得冷冽起來。
“其一,聽聞鑄劍池后還有秘密,我打算一探究竟。”
“其二,東越劍池鑄劍師一脈,本侯很中意,帝國即將同妖族開戰,強兵利刃,不可或缺。”
“其三,我想趁著隱世宗門齊聚之時,試探試探他們對帝國的態度。”
“你的話,我會傳給劍池,至于結果…?”
嬴玄一笑,知道蓋聶并不是關心東越劍池的選擇,而是東越劍池拒絕之后,他的選擇。
“只要東越劍池不會對抗帝國,我不會大動干戈的。”嬴玄說道:“但是,蓋聶先生不可讓隱世門閥知道本侯的第三條目的。”
“一言為定!”
“甚好!”嬴玄高興的說道。
“你走吧!”
該問的已經問完了,嬴玄繼續留下來,只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不著急,好不容易見到蓋聶先生,敘敘舊也無不可。”嬴玄并不著急離去。
“鑄劍大比之時,先生可打算重鑄淵虹?”嬴玄殷勤的說道:“若是需要什么材料,可以向我開口,能尋來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木劍是劍,銅劍也是劍,和淵虹沒有區別。”蓋聶平靜的說道:“劍客的本身從來都是人,過于注重劍的存在,就是舍本逐末了。”
“這話,也就只有你劍圣蓋聶這么說客。”嬴玄說道:“我等俗人,只知道一寸長一寸強,劍多一分鋒利,劍客本身就更加強大一分。”
“人各有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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