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勝負的不僅是實力,有時候是運氣,有時候是意外。
黑白玄翦先前被嬴玄三人交手擊傷,雖然并不大礙,但是沒有療傷的時間,所以鮮血順著胳膊流到了劍柄之上,劍柄變的滑溜溜的。
黑白玄翦堪堪避過太白子的長劍,全力劈砍,一不留神,左手黑刃受鮮血影響,欲脫手而出,隨然黑白玄翦最終左手死死的抓住了劍刃,但是高手過招,勝負只不過一息之間。
“有破綻!”
嬴玄瞬間就抓住黑白玄翦的破綻,咒魂黑光大盛,鬼氣化作死氣,一個閃身就出現在黑白玄翦身前,抓住黑白玄翦身體僵硬的瞬間,長劍自上而下,只奔黑白玄翦左臂而去。
咒魂已經近在黑白玄翦身前,嬴玄眼前突然一暗,失去了黑白玄玄的身影,只能聽到長劍劃破身體的聲音。
黑暗轉瞬即逝,嬴玄皺眉看向天空,夕陽已經失去了光芒,似乎被什么東西遮掩住了。
嬴玄掃視四周,黑白玄翦已經被人背在背上,向山林之中疾射而去,只有黑刃安靜的躺在地上,告訴嬴玄這不是夢,有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黑白玄翦。
太白子見狀,轉身就欲追擊,可是山林之中突然出現許多羅網普通殺手,甚至有地級殺手也在其中,拖住了太白子,而黑白玄翦則已經身形沒入山林,再也看不到了。
黑白玄翦已經脫困,勝七自然無心戀戰,虛晃一招,逼退夢白柳,看了嬴玄一眼,默不作聲,接著頭也回的離去了。
“陰盛而晝滅,羅網天字一等,掩日!”嬴玄恨聲說道。
羅網普通殺手,在太白子和孟白柳手下毫無抵抗之力,如同稻草一樣倒在血泊之中。
處理掉羅網殺手,孟白柳擦拭掉劍上的鮮血,走到嬴玄身邊,看到嬴玄臉色難堪,忍不住問道:“侯爺,要不要追擊玄翦和掩日?”
嬴玄走到黑刃跟前,伸出右手,內力一動,黑刃就出現在嬴玄手中。
嬴玄大打量了黑刃許久,最終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好劍,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不用追了,黑白玄翦被咒魂所傷,生魂被詛咒,沒有十天半個月恢復不了,況且沒了黑刃,玄翦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嬴玄將黑刃丟給太白子,示意讓他保管起來,看到還沒有離開的田言、田虎和梅三娘,思索片刻,就走向了田言。
嬴玄帶著惡鬼面具,先前與黑白玄翦交手,身上也頗多傷痕,血跡斑斑,周身鬼氣洶涌,死氣纏繞,如同從尸山血海走出的索命修 看到嬴玄向田言走來,梅三娘挺身而出,將田言護在身后,田虎也暗中握住虎魄,一旦嬴玄發難,他們也不至于毫無防備。
“三娘,退下!二叔,你也把劍收起來。”
田言很冷靜,似乎一點也不怕嬴玄對他痛下殺手。
“可是,大小姐…”梅三娘不理解田言的想法,很是焦急。
“沒有可是,退下吧!一會不論發生什么,你和二叔都不能出手。”田言強硬的說道。
梅三娘迫不得已,只能退到田言身后,而嬴玄則一路毫無阻攔,就走到了田言的身前,太白子和孟白柳一左一右,站在嬴玄身后十步之外。
田言聽說嬴玄的威名,但是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嬴玄真身,因為帶著面具,所以看不清他的真容,但是他的眼睛深邃,古井無波。
“唰!”
嬴玄抬手,一劍直指田言,咒魂劍身悲鳴,鬼氣沸騰,將田言籠罩其中。
陰風陣陣,鬼哭狼嚎,讓田言有些不舒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眼中沒有絲毫的俱意。
“女人,你不怕死嗎?”嬴玄知道田言的身份,但是這個時候并不適合揭開秘密。
“怕!”田言平靜的說道。
“既然怕,為何不躲呢?”
田言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嬴玄會這么問。
“即便躲過今天,但是躲不過明天,況且我是農家大小姐,我可以,農家也可以躲嗎?”田言反問嬴玄。
“你覺得呢?”嬴玄不答反問。
“我若知道,就不會問候爺了。”田言依舊平靜的說道。
嬴玄盯著田言看了一會,雖然田言出身農家,可能會成為帝國的敵人,而且她的身份注定她是影密衛的敵人,但是這種處驚不變的氣度遠勝許多男兒,讓嬴玄欣賞不已。
“這就要看農家的態度了。”嬴玄回答一句,將咒魂劍從田言身上挪開,還劍入鞘,背負在后背之上。
咒魂入鞘,周圍的鬼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種違和的感覺也消失了。
田言也松了一口氣,嬴玄終究還是沒有選擇現在就撕破臉皮,那么以后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就該說說勝七出手阻攔我影密衛追拿帝國叛逆的事情了。”嬴玄將羅網刺客定義為帝國叛逆,讓田言眼睛微縮。
“勝七已經背叛農家,此人行事,與我農家無關。”田言早就想好了說辭,自然不怕嬴玄問責。
“口說無憑!”
“農家十萬弟子皆可作證,侯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田言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不管勝七為何出手,這筆賬我都會算到農家頭上,農家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嬴玄不耐煩的打斷田言,“本侯不是你們諸子百家,沒有功夫和你玩文字游戲、邏輯道理之類的東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侯爺如此逼迫我農家,就不怕天下人的口伐筆誅嗎?”田言不動聲色的提醒嬴玄。
“比起焚書坑儒的罵名,栽贓陷害只不過是那么一丟丟的污名。”
嬴玄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按住小指的指尖,“如此微不足道的污名,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見到嬴玄軟硬不吃,田言就知道自己失算了,嬴玄完全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讓她的一切準備都白費了。
田言無奈之下,只能詢問嬴玄的態度,“那侯爺需要什么樣的交代?”
嬴玄伸出三根手指,讓田言不明所以。
“侯爺這是何意?”田言不解的問道。
“三百顆人頭!”
嬴玄再次強調說道:“三百顆羅網殺手的頭顱。農家是東郡的地頭蛇,對于東郡之人想必也熟悉。”
“近來除了我影密衛潛伏至東郡,羅網也來了不少人,農家只需要找到他們,將他們拿下,交給本侯,勝七出手之事,本侯就當沒有發生。”
“好!”田言沉默片刻就答應下來了。
“爽快,不愧是農家大小姐,好魄力!”嬴玄高興的說道。
“不過我要提醒你,不要試圖魚目混珠,這三百顆人頭,只要有一顆不是羅網刺客的人頭,本侯就要農家一萬顆人頭。”
嬴玄殺氣騰騰的說道:“本侯向來說一不二,田大小姐,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田言明白!”田言原本打算用一些農家死去弟子的人頭充數,所以干凈利落的答應下來,但是沒有想到嬴玄早有防備,現在反而是她騎虎難下。
“本候還有事,就告辭了。”嬴玄說道:“你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本候見不到人頭,帝國的大軍就會去農家親自去取。”
田言是個聰明人,怎么會不明白嬴玄說的取,是取農家十萬弟子的人頭。
離開四季鎮,嬴玄三人就在東郡一處客棧落腳。
“侯爺,三日之后,農家若是交不出人頭,侯爺可是真的打算對農家斬盡殺絕?”
孟白柳擔憂的問道,這段時間他和農家接觸不少,尤其是神農堂,或多或少有那么一點感情。
“自然不是,農家十萬人,豈是說殺就殺的?只不過是嚇唬嚇唬農家而已。”嬴玄擺擺手說道。
“孟白柳,你去神農堂見朱家一面,擺明車馬,告訴本侯想要神農堂,就看他愿不愿意給了。”
“大人,不妥吧!”孟白柳為難的說道。
“嗯!?孟白柳,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嗎?什么時候影密衛供奉可以反駁本侯的決定了?”嬴玄看了一眼孟白柳,語氣不善。
“侯爺,看孟只不過是覺得朱家不會將神農堂交給侯爺,沒有違背侯爺的意思。”太白子見狀不妙,立刻緩和氣氛。
“老孟,你還愣著干什么,侯爺讓你干什么你去不就不成了。”
隨著孟白柳的離開,嬴玄嘆了一口氣說道:“后來加入影密衛的供奉,果然只有你太白子最識趣。”
“召回潛伏在東郡的影密衛吧,能打聽到的已經打聽的差不多,打聽不到的,再多時間也沒用。”
“現在王氏兄弟還沒有來,我們也需要人手了。況且農家要清洗東郡羅網刺客,都是生面孔,免得殃及池魚。”嬴玄吩咐太白子說道。
“我這就去發信號!”
“不著急,這三百人原是為陳北玄準備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些人你就先看著辦。”嬴玄說道:“我與黑白玄翦一戰,有所領悟,需要閉關數日,東郡之事,就先交給你了全權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