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沃伊特,一個體面的會計師、優雅的賭客,女人眼中的黃金王老五、同事眼中的好好先生。
拿著百萬年薪,住在洛圣都金領聚集的中郡77parkave,他不抽煙、不喝酒,最大愛好除了德州撲克就是復古樂。
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意外遭遇后,體面先生開著他那輛價值六十萬的復古車,回到位于城中心的中郡。
下車后,他走到電梯前在指紋識別屏上摁下右手拇指,驗證通過,電梯迅速下降。
就在他走入電梯之時,一道人影突然閃進。
當他看清那張做夢都不想見到的臉,正要驚叫出聲的當兒,對方一把摟住他的肩,笑道:“smile,myfriend。”
蒂姆·沃伊特大氣不敢出,扯著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52樓,電梯門打開,夜明摟著蒂姆的肩,前者神情輕松侃侃而談、后者盡量保持體面假笑,開門入室。
“嘖嘖嘖,萬惡的資本主義。”
夜明右手握槍、左手隨手甩了一坨不知道什么東西在入門玄關處的架子上,然后就像個鄉吧佬進城似地欣賞起了蒂姆的居所。
“嗯,不用看了,如你所想,那當然是個微型炸彈。雖然沒有喬恩那個殺傷力大,但也足夠把你炸成灰灰。”
蒂姆剛伸出去的手,瞬間縮了回來。
他無語地看著那個如入無人之境的神經病,哭喪著臉道:“先生,我實在不明白您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如果是錢的話,您盡管開口,只要鄙人拿得出來。”
夜明參現了一圈這間位于52樓的高檔公寓,大面積落地玻璃墻外是一個偌大的露臺,露臺以外差不多可以俯瞰半座洛圣都主城風景。內部裝飾相當有格調,主題就是復古,沙發、茶幾什么的都相當考究。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貨賊有錢。
不過,夜明盯上他,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錢。
離開那間私人賭場后,他就用??鏡制造分身,既吸引開了警方的注意,又達到將信息通過黑警頭子的嘴傳給上位者們的目的。
而他本人壓根就沒走多遠,在路邊隨便劫持了一輛私人轎車,尾隨體面先生來到此處后,順手把喬恩用來偽裝一百萬、輔在表層的幾千美元,扔給被劫持的司機。
鑒于洛圣都警廳的糟糕環境,該司機本來就不想報警,在這座犯罪份子和義警隔三岔五玩追逐戰、各大勢力時不時搞一波混戰的城市生活,人人都有保命則安的覺悟。
“蒂姆先生,別拘謹,我們坐下聊。”
夜明打開冰箱,在里面取出兩瓶貴到離譜的礦泉水,丟了一瓶給蒂姆,自顧自走到沙發旁坐下,還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坐位。
‘這特么的,到底是誰家啊?!’蒂姆·沃伊特心底萬千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雖然十萬個不愿意,但他也沒辦法,只能配合地走過去老老實實坐在了沙發的角落里。盡可能離那家伙遠點,天知道下一秒會干出什么來。
事實證明,蒂姆·沃伊特的判斷很精準。
夜明牛飲了一口,咂咂嘴不滿道:“靠,幾千美元的水也不過如此嘛。”
蒂姆郁悶極了,他看著從夜明嘴邊漏出來滴在價值幾十萬的沙發上的水漬,強迫癥令他難受得直摳手指。
強忍了十幾秒,他終于在即將窒息的邊緣不要命地開口道:“先生,這款水的瓶身是由著名設計師山本先生設計的,其材質取用了最純凈的水晶…”
“呵呵呵呵呵”
一陣令蒂姆頭皮發麻的笑聲。
“潔癖不算病,但深度強迫癥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得找個心理醫生好好咨詢咨詢。”夜明將瓶子往茶幾上隨便一放,正色道:“好了,現在,游戲繼續。”
一聽到這句話,蒂姆整個人徹底不好了。但是,現實很無奈,他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與此同時,距離中郡僅三條街之隔的洛圣都警局總部。
局長辦公室內,丹澤爾·漢莫局長正在連線弗蘭西斯·潘,將自己剛剛獲知之事轉達給這位參議員。
“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隔著屏幕,丹澤爾·漢莫都能感受到弗蘭西斯那身為政客該有的沉著冷靜,他挑了一下眉頭,試探地問道:“聽上去,您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丹澤爾,你我之間無需遮遮掩掩。沒錯,在接到這通電話的前三分鐘,我已經知道有個瘋子試圖攪亂洛圣都的局勢。真是可笑,契約時限雖然只剩下一天,但也太急不可耐了。哼哼,老伙計,你猜,那小子會是哪方雇傭的?卡蜜拉那個老表子?哦,我忘了,燈下黑。搞不好就是喬什·桑切斯那個老混蛋,將死之人,其心歹毒啊!”
弗蘭西斯極富特點的男低音,自帶磁性,聽上去給人一種非常富有魅力的感覺。這或許也是他在年輕時,能憑借演講就從一名普通大學教授轉型為一名政客,并獲得如今這般地位的天賦條件之一。
他所說‘燈下黑’的意思,意指今天發生的那間私人小賭場的一切,都是桑切斯家族自導自演的一場大戲,目的就是挑起其余勢力之間的猜忌。
事實上,此劇本旁白伊桑所說的洛圣都六大勢力,在平民層面上并沒有明確的劃分。
大部人眼里參議員和警局是一派的,毒后在西區搞事業、黑幫管北邊的工廠和碼頭,j聯盟游走打野,戲師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于mrbig和他的會計事務所,由于其并不是拿槍混飯吃的團伙,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個小透明。
而只有各勢力的核心圈內人員,才清楚局勢根本不像平民看到的那樣。
參議員與警局可以說是合作共贏,也可以說是互相利用,而最早為二者之間建起橋梁的正是那位神秘的mrbig。
毒后卡蜜拉與老伯德眉來眼去不是一天兩天了,雙方滾沒滾過床單不知道,但毒后想用伯德家族這桿槍搞掉桑切斯,吞下北邊工廠和碼頭的企圖心,比司馬昭還路人皆知。
城中最大黑幫教父、諾曼的老爹,喬什·桑切斯先生則與洛城警局一把手丹澤爾·漢莫有著某種微妙關系。黑與警,這樣的故事并不新鮮。而這其中,亦有那位mrbig的身影。
另外,j聯盟在剛成立的初期,還曾接受過mrbig的匿名資助。
‘戲師’五年前開始現身,有圖為證的行動中,三次與北區碼頭黑幫地盤之爭有關。且此人對待別的黑幫份子下手頗重,但對鋼鐵兄弟會的人卻只是小懲以戒。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其與老教父有淵源。
弗蘭西斯提到的契約,便是五年前‘戲師’登場之后,各方勢力陷入亂戰。值此時,mrbig從中斡旋,最終令毒后、老喬什、警方、安德集團及其余五個中型幫派達成共識,停止內耗,修整五年。
而幾方默認的契約時間,到明天便告結束。
當然,也不是說這五年里,洛城就風平雨靜屁事沒有了。只不過,大勢力各自劃分地盤、種韭菜割韭菜別人不許插手。一旦有誰暗搓搓搞事情,那就給了其余勢力集火將其瓜分的合理借口。
太陽底下無新事,誰都不安于現狀,但是誰能保證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被某一方窺透,并被對方拿到實證呢。
總而言之,底下小幫派的爭斗,大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懶得管。日子過不下去被逼得去犯法的家伙,都用不著警力,自有不拿薪水的武士和戲師滿大街追著跑。
時限將近,各方都有動作。休養生息五年,是時候亮出爪子拼一拼,看誰磨的更鋒利。
一場惡斗,勢在必行。
洛城就好比一澤大湖,而各方勢力便是湖內大魚。在吞食了無數小魚小蝦后,勢必干掉跟自己個頭差不多大的,才能獲得足夠養份,維持自己的存在。
弗蘭西斯將這話挑明了說,丹澤爾·漢莫便覺得老家伙可能還想跟自己再套套話。
“弗蘭西斯老兄,我不認為那小子是哪方勢力雇傭的。”停頓了一下,丹澤爾略作沉思后,并點了根雪茄后繼續道:“他干掉了伯德家那個蠢小子一票十幾人,還炸死了東區警署的四名警員。最不可思議的是,現場并沒有找到那家伙的尸體。”
“把事情說清楚,丹澤爾!”
聽上去,弗蘭西斯已經被吸引了。
丹澤爾抽了口雪茄,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道:“你沒聽錯,我所說的就是事實。爆炸發生時,警車還在行進中,這一點監控攝像頭也拍到了。那小子并沒有跳車逃走,他,消失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吸氣聲。
“你是說,那小子是戲師的人?!”
“不不,相信我,老兄,戲師絕對與此人毫無關系。”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感謝你的提醒,丹澤爾,你仍是我最能信得過的朋友。再見。”
弗蘭西斯掛斷電話后,第一時間聯系自己的顧問,讓其約mrbig商談。
此時此刻,對他來說,這位大先生便是自己棋盤上最重要的…不,他希望大先生能幫助自己一起來下這盤棋。
因為,以他為中心的安德集團已經在行動了。大筆資金的調動,并非為了新一度的議員選舉,而是為了那樣東西!
弗蘭西斯·潘已經不滿足于只做一個參議員了,他早已經厭倦扮演一個道貌岸然的政客。
他要的是,讓洛圣都真正屬于他。
且只屬于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