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牽手
“哎，王雨薇？”
劉貝也看到了，向旁邊的沈墨、王珂、毛閃閃示意，王雨薇似乎在尋找什么似的，也正好轉頭看過來，眼睛亮了一下，朝這邊揮了揮手。
王珂她們也揮揮手，迎了過去。
就算是見面最多的王珂，也有一年多沒見過王雨薇，劉貝和毛閃閃就更久了，不過畢竟初中都還在一個學校，還是比較熟悉的。
最陌生的是沈墨，因為自從初一結束轉學之后，就沒有再跟王雨薇見過面。
王雨薇顯然對她也覺得陌生，走近后與王珂、劉貝、毛閃閃打了招呼，盯著沈墨打量好幾眼。
王珂小聲笑道：“是不是認不出來啦？你們倆得有三、四…三年多沒見過了吧？”
沈墨笑著點了下頭，王雨薇笑道：“我能認出來，不過沈墨你現在真的好漂亮啊，小時候就漂亮…我初一對你印象最深的就是白、好看…現在更好看…”
沈墨抿了抿嘴唇道：“你也好看。”
劉貝又問：“你也要演講嗎？”
王雨薇點了下頭道：“對啊，我們學校只有演講的人才能來。”
房長安心里一動，因為前段時間他跟王雨薇說過自己參加演講比賽的事情，周末在沈墨、王珂的“監督”進行練習，王雨薇恰好發來短信，他回復時就“順口”說了…
“她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參加的吧？”
房長安腦海里面下意識地閃過這個念頭，可看著王雨薇那張臉，怎么都覺得自己想太多。
自從初一認識以來，王雨薇就在一些方面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早熟”，從最初對房長安的好感，到去了他家一趟之后主動拉開距離，再到之后又開始接近，乃至于后來成為鄰居時有時候閑聊的調侃。
一個高一就能說出“雙胞胎當然要一起啊”這種話的女孩子肯定不能以“常理”度之，認為她會一直暗戀誰、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見面就跑去參加演講比賽，更屬于一廂情愿。
再說了，已經有了墨墨和珂珂，人要懂得知足，不然會天打雷劈的！
房長安在心里面暗暗鄙夷了自己一把，又打量王雨薇兩眼。
自從去年寒假王雨薇家搬到縣里面去后，他與王雨薇也沒有再見過面，大半年的時間，她似乎長高了一些，與沈墨差不多。
她是練舞蹈的，身材高挑勻稱，很有柔美感，不過今天穿的是寬松的卡其色長褲，上身是同樣寬松的灰藍色針織外套，并不顯身材，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眉眼清亮，有少女清純氣息，但整張臉看著，又讓人覺得在清純中有一種“媚”的感覺，矛盾但不違和。
通俗來講，就是讓人覺得“不是好女孩”，男生大概會覺得當女朋友談一段時間戀愛體驗應該很不錯，但多半“不放心”娶回家。
房長安一直對她有所“戒備”，除了她小時候表現出來的現實之外，長相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老話也說“相由心生”。
王雨薇注意到了房長安的打量，瞥了他一眼，又問王珂：“你們都演講嗎？”
“沒有，就他一個。”
王珂指了一下房長安，“我們都是來看的。”
“你們學校可以這么多人來看嗎？”
王雨薇跟著看了眼房長安，有點羨慕的樣子，“這么好？我們學校一共才來了不到二十個學生，而且都是成績好的，我要是成績好點，或者能直接來看，就不參加了。”
劉貝問道：“你很想來看嗎？”
王雨薇笑道：“對啊，我還沒看過呢。”
簽到處要排隊，幾個女孩子說著話，見后面有人過來，自掘地排成隊形，王雨薇在最前面，她前面是一同來的縣一中的同學，在王雨薇與王珂她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好奇地回過身看。
她們先簽了到，然后從簽到桌前走回來，房長安才注意到王雨薇前面的兩個女孩子長得非常相似，不由心里一動。
疑似雙胞胎的兩個女孩子注意到了他的打量，有點羞澀地微微笑了一下。
王雨薇也簽了到，走過來對房長安小聲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班的雙胞胎，是不是很漂亮？長得很像？”
前面的王珂和沈墨都忍不住轉頭看過來，打量著點點頭。
王雨薇又朝房長安笑了笑，房長安沒理她，對雙胞胎姐妹倆中離自己比較近的那位道：“你們真是雙胞胎嗎？”
房長安外形不錯，又有市一中的天然加成，女孩顯然對他印象不錯，點了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房長安沒再說“真的好像啊”之類她們肯定聽膩了的話，笑著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房長安，房子的房，長安的那個長安。”
旁邊幾個女孩子目光“刷”地都定在他臉上，連正在簽到的宋棠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女孩子顯然并沒有注意到，有點不大好意思地小聲答道：“李雅。”
房長安又看向另一位，對方笑了一下道：“李詩，我聽王雨薇提過你。”
房長安笑了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
倆女孩笑了笑沒再接話，看向王雨薇，王雨薇揮揮手道：“那我們先去坐了，座位好像是分開的。”
“好。”
王珂點了點頭，又道：“你等下別走啊，我們請你吃飯。”
“好。”
王雨薇也笑著點頭，跟李詩李雅一塊走向自己學校這邊劃分的座位區域。
房長安在簽到表格上填寫了自己的學校、班級和名字，轉過身之后，見幾個女孩子都已經走了，趕緊跟過去。
這個演講廳很大，目測座位有三百個以上，市一中的位置就在嘉賓席之后，教導主任唐鵬飛頂著頭發梳理整齊但很稀少的腦袋在過道里面指揮著學生們坐下。
沈墨和王珂在過道里面等了一下，轉身看到房長安過來了，這才走過去坐下，房長安在后面跟著。
唐鵬飛看到他道：“你坐邊上，等下好出去。”
“好的。”
房長安在沈墨邊上坐下來，倆小姑娘原本都在看著他，見他坐下來了，默契地小聲咕噥起來，都不理他。
房長安當然知道緣故，不過他剛剛那么熱情地找雙胞姐妹聊天并不是有什么心思，只是單純地給前世彌補一個遺憾罷了。
前世同校三年，一句話都沒說過，名字也沒記住，總覺得記憶里面有點缺憾，而現在踏出了那一步，其實并不困難，同樣的，做到之后也沒有什么。
倆小姑娘不搭理他，房長安也沒去自討沒趣，觀察著前排的座位。
唐鵬飛很快又走了過來，對房長安道：“你是四號，做好準備。”
“好的，謝謝唐主任。”房長安點頭應下。
等唐鵬飛走了，王珂湊在沈墨耳邊小聲道：“挺靠前的。”
“嗯。”
沈墨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小聲問：“一共有多少人啊？”
“不知道…應該挺多的吧？”
明明在討論房長安的事情，倆人卻都不跟房長安交流，見房長安有要開口的意思，倆人立即回頭瞪過來，用眼神讓他閉嘴，或者就干脆不理他。
評委與領導們都沒到場，好在也都沒遲到，等廳內除了后排基本都已經坐滿了之后，就有一隊人從后臺走了出來，其中有市一中的校長張俊輝。
房長安注意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有誰跟舒眉長相相似，低聲問坐在旁邊的沈墨：“你舅舅來了嗎？”
沈墨抬頭看了看，搖搖頭道：“沒有。”
王珂轉頭瞪一眼沈墨，似乎怪她背叛了革命，沈墨望著她鼓了下腮幫，用無辜的眼神表示這是正事，還是要理他的。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左右，時間臨近了預定開始的九點半，后方入口處忽然傳來動靜，前排的評委席眾人全都站了起來，好些學生也被驚動，有點下意識地跟著站了起來，看到其他學生都還坐著，又猶豫著有點不安的重新坐了下來。
前排評委席、嘉賓席好幾個人迎了過去，笑著打了招呼，聲音都不大，眾星捧月的是個看起來不到四旬的中年男人，身材偏高，氣度沉穩，與迎上來的某個發福領導握了握手，似乎說著抱歉的話，對方堆著笑臉立即客氣地回應，似乎稱呼的是“書記”。
沈墨也轉過頭往后看過去，房長安跟她對視了一眼，小姑娘輕輕點一下頭，表示肯定了他的疑問。
一群領導從中間過道走了過來，已經確認了身份的舒昂目光隱晦迅速地在座位上看過來的學生中搜尋了一下，找到了沈墨，隨即并沒有什么表示地移開了。
沈墨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看一眼房長安，輕輕抿一下嘴唇，重新坐好，又跟王珂對視一眼。
王珂沖她撇撇嘴，沈墨嘻地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手，王珂掙開了，然后又被抓住，于是反客為主，反握著她的手，沈墨也反握過來。
兩人很幼稚互相抓了幾下，王珂握著她的手，將手指分開，五指分別相扣，微微偏著頭，用眼神示意這才是正確姿勢，然后看到了旁邊盯著看的房長安，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笑嘻嘻的表情停住了一剎。
沈墨沒有注意到王珂的異常，但盯著兩人相扣的手掌，頓了一下，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沒有轉頭去看房長安，抬頭看王珂。
然后倆人目光相接，似乎都臉蛋紅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手掌依舊握在一塊，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