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澡堂
因為時差和上課的緣故，房長安獲取信息并沒有這么及時，六號傍晚他才從劉豐那里得知了這件事情。
劉豐大概被“震”到了，轉告的非常詳細，甚至把能查到的名單都抄了一份過來。
“我這個人從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這次算你對了，我先聽你的。”
晚自習課前，兩人依舊呼呼呼吹著風的走廊里面說話，趙思雨恰好從旁邊經過，劉豐加重了語氣強調了前面關于自己個人“信譽”的話，但趙思雨只往這邊瞥了一眼，并沒有出聲嘲諷，直接就走進了教室。
劉豐的表情頓時像是有點失望，不過立即掩飾住了，繼續對房長安道：“不過他們只展示，并沒有正式發布，也沒有公布源碼，我們能做什么？”
房長安把他的表情收入眼中，心里面暗暗好笑，“這些方面你比我懂，反正Linux也好，UNIX也好，你感興趣都可以學。”
他其實想過先學習ios（現在叫iphone乳nsOSX）軟件開發，主要是“借”兩款爆款軟件享受一下重生者的福利，不過此時蘋果還沒有上線AppStore，也并沒有公開SDK，因此目前在這方面仍然停留在“整體”了解的情況。
畢竟他對自己的定義并不是程序員，大局觀與前瞻性才是他的優勢。
“我也覺得。”
劉豐點點頭，沒看在意房長安的表情，又道：“你覺得Android什么時候會正式發布？我是說開源。”
“明年吧，他只要發布第一個版本就會開源的，畢竟要遵守GPL協議，只要發上來就要開源，谷歌這么大的公司還是要面子的，要是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一年都發布不了第一個版本，豈不是很丟臉？”
“那也不好說，發出來不好用更丟臉。”
劉豐撇了撇嘴，顯然對自己昨天剛打賭今天就輸掉還是有點不爽，不過其實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的遠大理想有點太遠了，也沒啥意見。
他又問：“你演講比賽準備的怎么樣了？”
房長安道：“正常發揮就行，我比較擅長這個。”
劉豐盯著他看了兩秒鐘，然后點點頭：“也對，你臉皮比較厚。”
“你其實不用把羨慕說的這么委婉。”
房長安笑了笑，“如果我是你的話，剛剛就直接攔住趙思雨了，喜歡的話就直接說出來嘛，畢竟你倆也不是外人，沒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的，而且我確定她剛剛是故意不看你的。”
“誰說我喜歡她了？”
劉豐立即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就算她現在來找我，我也不會搭理她的，當初可是我主動跟她分手的。”
“不對，剛剛說錯了。”
房長安補充道，“如果是我的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隨即又拍了拍劉豐的肩膀，笑道：“還有，以后誰先跟誰分手這種話就別說了，要照顧女孩子的面子。”
劉豐不知道要說什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停頓了一秒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去看書吧，勤能補拙，不要放棄，你現在的成績肯定沒辦法跟我考到一個學校去的。”
房長安知道他是在報復，也不在意，笑著擺擺手，劉豐回樓上，他也轉身回了教室。
從過道上經過的時候，一路上趙思雨、姜靈兮、劉貝、毛閃閃就都看了過來，然后沈墨與王珂也抬起頭，在房長安經過的時候，王珂笑嘻嘻地道：“咦，聊完了呀？”
“對啊，所以我現在來找你們聊天了。”
以前同班時還不怎么明顯，分班之后房長安與劉豐之間的密切“交往”就比較顯眼了，幾個女孩子沒少拿這事打趣，房長安也很熟練地“反調戲”過去。
王珂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屑，沈墨也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屑。
這會兒已近上課時間，房長安沒理“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似的倆小姑娘，打開作業本繼續寫自己的演講稿。
這周只休一天，演講比賽就定在周日上午，因為是決賽，比較有牌面，地點在學校禮堂。
房長安為了表達對這次演講比賽的重視，特意在周六下午課后去洗澡，而且死皮賴臉地蹭了王珂一張澡票。
學校澡堂賣票比較“套路”，十塊錢十一張，二十塊錢二十三張，五十塊錢六十張，之前都是她們幾個女孩子一塊買，房長安沒蹭到，把學校發給住宿生的免費澡票用完了，她們又還沒準備買新的，也蹭不到，只好白嫖。
他用一個塑料袋裝了肥皂、洗發水和換洗的衣服，在女生宿舍門口略等了等，很快看到王珂與宋棠都拎著不透明的購物袋走了出來。
“劉貝和毛閃閃呢？”
“她們說明天洗。”
王珂回答了一句，裝作表情很自然的樣子，其實到了澡堂那邊男女入口都不在一邊，完全沒必要害羞，但這個年齡對某些事情的敏感，似乎被人知道去洗澡也要害羞。
三人一同走向校園西南角、豎著一個大煙囪的澡堂方向，王珂問道：“你晚上還要練習嗎？”
她指的是針對明天演講的練習。
房長安道：“差不多了，明天早上起來再熟悉一遍內容就好了。”
“那你去教室嗎？”
“去啊。”
“哦。”
“你不去？”
“也去啊。”
“墨墨呢？”
“她晚上要去她舅舅家。”
“我怎么不知道？”
“她沒跟你說你當然不知道啊。”
“我問的是她為什么不跟我說。”
“為什么要跟你說？”
“為什么不跟我說？”
倆人說著很無聊且沒有營養的話，宋棠走在王珂另一邊，靜靜地跟著、聽著，沒有主動說過話，也沒有被冷落、被忽視的感覺。
房長安不想跟王珂糾結這么無聊的問題，又問宋棠：“你姐姐明天來嗎？”
王珂問：“你還要玫姐也來看你演講啊？”
“你這純屬小人之心，我關心一下不行嗎？”
宋棠微笑道：“估計不來了，她在準備期中考試，想要轉專業的話，要成績比較好才行，名額很少。”
“玫姐要轉專業嗎？”
房長安有點詫異，宋玫當初選擇報考法律系的原因他大概能猜到，現在要轉專業就有點意外了，是因為家庭變故“終章”的影響，讓她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嗯。”
這次做出回應的是王珂，表明她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她要轉到什么專業？”
這次是宋棠回答了：“她還沒決定，想轉設計系，但是跨度太大了，可能不大好轉。”
法律轉設計？
房長安愣了一下，這何止是跨度大，都不是一個招生通道啊。
宋棠明白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姐姐從小就喜歡畫畫和好看的東西，初中的時候還參加過畫畫比賽，拿過獎的…”
這是想要試著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
房長安心里面下意識地閃過這個念頭，有點為她感到開心，然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頓了一頓道：“你姐姐說的設計，是哪個方向的？”
宋棠不大確定地道：“好像是平面設計…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怎么啦？”
房長安笑著搖搖頭，“我就是覺得奇怪，本專業成績好才能轉專業，既然本專業學得好了，為什么還要轉專業呢？”
宋棠顯然也不懂這個，不過也沒辦法去質問學校，輕輕搖了搖頭。
到了澡堂門前，王珂拿一章紅色塑料印刷的澡票交給房長安，據說前些年原本是紙質的，后來因為有學生自己仿制印刷，才改成了塑料材質。
房長安接過澡票，又問：“你們大概多久洗完？”
王珂腮幫微微鼓了鼓，望著他道：“你洗澡先走就好了啊，不用等我們。”
“我洗澡也挺慢的，等下可以一塊去吃飯。”
“那也要先回寢室。”
“行吧，隨便洗。”
再問下去好像自己很喜歡等她倆似的，為了避免自己被誤會成色狼，房長安擺擺手，徑自走進澡堂大門左側男生入口。
把澡票交給看守的老大爺，沒帶貴重東西，因為手機也不值錢，懶得再花錢買鎖了，脫掉衣服都放進柜子里面，拎著洗浴品光溜溜地進了浴室，先在淋雨濕了身體，然后鉆進熱水池里面泡著。
他有意等著那邊倆妹子，泡了好半晌才爬出來，在淋浴下面洗頭發抹肥皂，期間還幫巧合遇見的前室友劉禹搓了背，但拒絕了對方給自己搓背。
擦干了身體回到更衣室穿好衣服，拎著東西走出澡堂，他才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洗了四十多分鐘，倆妹子估計也快了。
他在暮色中等了等，又等了等，還是沒見倆人出來，于是發了條短信過去：“你們還沒洗好嗎？”
手機很快“嗡嗡”兩聲，收到了王珂的回復：“我們已經在寢室了啊。”
房長安差點沒一口血吐在小靈通屏幕上，直接給她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很快響起王珂嬌甜溫柔的嗓音，輕輕“喂”了一聲。
“你們什么時候洗完的？”
“有一會了啊，我們衣服都洗好了。”
小姑娘語氣自然而無辜，“我們在外面沒看到你，以為你已經走了呢，就直接回來了。”
“…我在門口等半天了。”
手機那邊的小姑娘沉默了兩秒鐘，“那你趕緊回來啊。”
“算了，直接去吃飯吧，再晚可能就沒飯了，我在食堂門口等你們。”
房長安語氣有點惆悵，隨即又問：“你們不會已經吃過飯了吧？”
“劉貝和閃閃吃完了，我跟棠棠還沒有。”
“那行，你們過來吧。”
房長安拎著衣服往食堂走過去，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自己在故意洗慢一點，她倆會不會故意洗快一點？”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情跟著好了起來。
雖然結果有點烏龍，沒看到倆妹子新浴之后的模樣，不過出發點顯然都是好的，以后還是有機會的。
隨后在食堂門口，房長安看到了倆小姑娘不太新的新浴之后的模樣，頭發已經吹過，應該是擔心損傷發質，并沒有吹太干，仍有濕氣，襯著兩張清水出芙蓉般的美麗容顏，迎著食堂里面照耀出來的朦朧燈光，一恬靜純美，一明艷絕倫，讓人看著舍不得移開眼睛。
房長安沒有多看，如果是沈墨和王珂大概不用太顧忌，但有宋棠在還是要放尊重一些的，一塊吃了晚飯，互相抱怨幾句，然后回寢室歇歇，到教室里面去自習。
沈墨沒來自習，直到第二天上午到了禮堂才看到她，穿了件淺紫色的外套坐在靠前位置，王珂、宋棠、劉貝、毛閃閃跟著到她旁邊坐下，房長安在靠過道的位置坐下來。
“長安哥哥。”
沈墨與王珂她們閑聊了幾句，然后對偏過頭喊了房長安一聲，然后眨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我昨晚聽舅舅說，市里面的演講比賽，他可能也會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