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看在你們倆這么辛苦陪我發財的份上,買衣服的錢你們就不用給我了,算是我送你們倆的開學禮物吧,咱們這也算同甘共苦了。”
等公交車的時候,房長安很豪氣的對倆小姑娘說道。
倆小姑娘都有點猶豫,互相看了一眼,王珂立即意識到了沈墨在等自己的態度,如果自己答應她也就答應,如果自己不答應她也就不答應,這種體貼讓她心里面感到一種溫暖,卻又隱隱的有點不大舒服:“墨墨固然是好意,但也有她自己并不在意這個的前提在里面,她不在意…是因為有錢所以不在意這些錢,還是覺得她跟長安哥哥關系很好不用在意…”
這個想法讓她有點羞愧,覺得自己在小人之心、不識好人心,但又忍不住這樣想,隨即又暗暗咬了咬唇:“我也不在意…反正…大不了把我自己賠給他好了…”
她這樣想著,微微側過頭看著房長安,眨眨眼睛問:“那買手機的錢呢?”
“當然要給啊,你在想桃子吃!”
房長安毫不猶豫地道,“四百塊錢呢,你還想賴賬?”
小姑娘嘟了嘟嘴,忿忿地踢了他一腳,房長安往旁邊跳開,笑道:“你要是不想還的話也可以,每次我們回家的時候給我捶捶腿捏捏肩,三年就還清了。”
沈墨聞言立即睜大眼睛看向王珂,好似生怕她會答應一下,王珂又走過去要踢他,嗔道:“你給我捏腿捶肩還差不多。”
沈墨又睜大眼睛看房長安,房長安道:“行啊,你給我捏,我就給你捏。”
“你想得美!”
王珂才不會上這么明顯的當呢,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沈墨抓著她的一條手臂,很有同仇敵愾的氣勢道:“就是!”
她說話的時候睜大眼睛,氣鼓鼓的瞪房長安,覺得他太過分了,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調戲王珂…都不調戲自己…
正無聊地打鬧,沈墨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小靈通道:“我媽媽…喂,媽媽?在做飯了嗎?那我回去吃吧…”
王珂在旁邊小聲提醒道:“廣播!”
沈墨這才記起來還有事情,忙又改口道:“啊,不是…我等下還要去學校廣播室呢,就不回家去吃了…哎呀今天特殊情況嘛…”
她在電話里面撒著嬌,看著公交車來了,與房長安和王珂一同上去,又說了幾句,這才掛掉。
依舊轉車倒騰半天,回到學校都已經快六點了,三人在路邊店里吃了三碗炒面,兩個小姑娘趕去校廣播室,房長安則回到寢室歇了歇,然后在回教室的路上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房祿軍聽他說要在市里面買房子,原本還有點猶豫,聽清楚了是要買舊樓房,馬上就堅決地拒絕了:“你買那玩意干嘛?”
“爸你別著急,聽我說…當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是我之前那個同學,叫沈墨,你知道吧?她爸媽都是做房地產生意的,還有啊,她媽媽的哥哥,就是沈墨的舅舅,是…我今天在沈墨家里面聽說的,要拆遷…這是內部消息,你懂我的意思了沒?”
“這事你別說出去啊,會惹麻煩的…現在一套房子才三四萬,到時候一拆遷,賠幾十萬幾百萬,再送幾套房子…天上掉餡餅啊…”
跟爸媽講什么道理沒用,還是沈墨爸媽的大旗好使,房長安扯著虎皮做大旗,房祿軍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們對這個社會的認知觀念就是如此,什么都是關系,只不過沒想到自家居然也能蹭到這樣的機密消息。
不過這掉的餡餅太大了,他又有點擔心是假的,房長安道:“您放心好了,又不是我們自家買,沈叔叔到時候肯定也買…”
他掛掉電話之后,又給沈誠言打了個電話,“喂,沈叔…程老師啊,您吃飯了嗎?我吃過了…沒什么事,就是覺得好長時間沒見過您,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我說的是實話,不打您電話不是怕您在休息,影響到您嘛…嗯,嗯…好…墨墨去廣播站了,她跟王珂不是報了學校電臺嘛,今天人家學姐廣播,帶她們倆一塊,讓她們跟著學學…對,您現在聽到的就是那個學姐的聲音…”
他坐在湖邊走廊上陪程夢飛聊了一會兒,期間廣播電臺響了起來,周瑜溫柔知性的嗓音在讀著史鐵生的《地壇》片段,算是充當了背景音樂。
程夢飛把電話交還給沈誠言之后,房長安說起了買房子的事情,不過又換了一種說法:“我今天在墨墨家聽說的…拆遷已經開始了,不過既然建了高鐵站,那附近肯定要繼續開發的,您想啊,市里面的人越來越多,市區肯定要往外擴的,高鐵站都建起來了,旁邊不得建商場之類的配套設施嗎?”
“附近拆遷是早晚的事情…不管什么時候,先買總沒錯吧?而且又不貴,市區買一套房子夠這里買五六套了,如果賭贏了就大賺,虧也虧不到哪里去,這房子總不能自己塌了對吧?”
“我跟我爸說了,您什么時候有空跟我爸一塊過來看看…不過我跟我爸說的是我從墨墨爸媽那里聽說的內部消息,您別說漏了啊…我不這樣說他們不信啊…”
“越快越好,我怕回頭上面一有想法,又開始禁止買賣,那就來不及了…行,您等下跟我爸商量一下…”
房長安打完電話,晚自習預備鈴都打響過了,匆匆到了教室,開始收校服的費用,不少住宿生沒回家,但好在高中生活費都比較寬裕,有的是一次拿一個月,因此校服九十塊錢,多數人都能拿得出來,有比較拮據的也可以先找熟悉的走讀生借。
房長安原本還想要說一下自己這邊可以提供借款,沒想到剛開始有人交校服錢,蘇璇就站了起來,很大氣地道:“我知道有一些同學沒有回家,如果生活費不夠的話可以來找我,錢管夠!”
班上好些人跟著起哄,房長安悄悄撇撇嘴,咕噥了句:“又一個小富婆…”
收完校服費用,做了登記和整理,房長安耽誤不少時間,準備回頭找宋長羨提個建議,選一個生活委員,不能因為高二就要分班就這樣湊活…先寫完作業,然后開始準備文學社那邊的稿子。
宋棠知道他與沈墨、王珂都進了廣播站,見房長安在寫稿子,雖然對他的人品持懷疑態度,不過還是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幾篇她比較喜歡的文章,附了一句話:“雜志我都有,你回頭可以看看,如果來不及的話可以用。”
房長安其實隱約察覺到了一些宋棠對自己的戒備,也大概能猜得到緣故,畢竟她觀察人的時候實在不懂得掩飾,情緒太明顯了,他反正對宋棠也沒有什么想法,最多就“看在墨墨的面子上,湊活過一年”嘛,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在這種不涉班級、比較私人的事情上幫忙,略有些意外,隨即笑著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房長安進入廣播站純屬為了有個可以光明正大與倆小姑娘接觸的機會,并沒有要嶄露頭角的想法,不被攆出去就行,因此也不是很上心,寫了篇文章,加上宋棠提供的幾篇短文,應付“作業”綽綽有余,于是拿起從沈墨家借的《蘇聯興亡史》開始讀起來。
每個國人對這個曾經的超級大國都不陌生,房長安對于這個紅色起源、盛極一時的國家的這段歷史一直有種好奇,看得十分專注,課間要去陪倆小姑娘跑步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當然覺得浪費歸浪費,下課鈴一響,他跑的比誰都快,到了樓下,沒看到倆小姑娘的身影,到教室外面看看,居然都還在寫作業,于是在窗外“噓噓”兩聲。
倆小姑娘被打擾了思路,撅著嘴巴不情不愿地走出來,房長安不樂意了:“你們什么表情啊,我拋開國家危亡不顧,屁顛屁顛地跑下來陪你們跑步,你們還不樂意是吧?”
走出教室就開始拉著手的倆小姑娘同時眨眨眼睛,然后相視一眼,王珂小聲道:“估計看書看傻了。”
“嗯嗯。”
沈墨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后一塊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你們還不信是吧?”
房長安很無聊地上去跟她倆理論了一番,什么“以史為鑒,可知興替,萬眾如我,中華崛起”之類,引得兩個小姑娘笑起來,夜風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白天走了太多路,兩個小姑娘都不愿意跑步,三人于是走了一圈,閑說會話,然后各自回教室讀書。
沈誠言效率很高,第二天傍晚房祿軍給房長安打電話,沈誠言正在家里喝酒,房祿軍對沈誠言還是很信任的,已經說好明天就過來看看。
到了翌日中午放學,沈誠言開著車來到市一中門口,載著房長安來到后世東站所在的位置,房長安按照腦海里面的復盤選定了兩塊區域,一片是周日傍晚看的兩棟樓房,以及路邊的那些自建房,不過自建房購買比較麻煩,一方面是證件手續,一方面出售意愿并不強。
這邊是后世東站附近幾個小區所在,還有一所中學,而隔了一條街,卻是一個大商場,名字房長安已經記不得,但毫無疑問肯定是一個商場。
確定了地方之后,三人在路邊找了個飯點吃了飯,沈誠言與房祿軍把房長安送回學校,臨別時房長安問道:“沈叔叔,你參與進來,不會有什么麻煩吧?”
沈誠言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放心好了,咱們一不犯法二不違紀,沒那么邪乎,再說我昨天也給我哥打過電話,說過了。”
房長安這才放下心來,接下來的時候有沈誠言與房祿軍去做,他自顧回在學校里面上學讀書。
這是周二,2006年9月19日,沈誠言與房祿軍在這個下午打了電話,并且詢問了一些人,中間也找了些人,隔了一天,周四這天又來到市里面,貼小廣告的兩套房子直接簽了下來,另外有三套在談,周五兩人又過來,動作很快地又簽了一套。
兩人出手干脆,全款付清,賣方著實驚喜,兩人卻多少有點沒底,下午快上課的時候房祿軍又給房長安打電話,說了下進展,言語之間還是有點擔心的樣子,房長安隨口安慰幾句,房祿軍沒指望這事跟兒子說有什么作用,說完之后就道:“我們這邊快辦完了,要不要去接你一塊回去?”
“不用不用,你們先回去就行。”
房長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開什么玩笑,我跟你們一塊回去了,王小珂的手豈不是要凍著?
為了下午早點發車…啊呸,上車,房長安中午就把東西收拾好,主要是臟衣服,然后放書包里面拎到教室里面去了,下午三節課上完立即蹭蹭蹭地下樓。
在三樓等到沈墨和王珂,劉貝與毛閃閃很快也到了,沈墨要等宋棠與程娟,房長安于是拐了王珂先走,四人到了門口大巴車上,車里面基本沒有人,四人照例兩兩坐下,房長安很心機地用放書包耽誤了點時間,毛閃閃和劉貝果然很自覺地坐一塊,他于是很自然地又挨著王珂坐下。
小姑娘顯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大概也隱隱地察覺到了房長安的躁動,臉蛋微微有點發紅,看起來有些羞,于是轉頭跟坐在后面的劉貝和毛閃閃聊天。
房長安坐下之后,也轉頭看著她們聊天,爪子鬼鬼祟祟地伸了過去,輕輕握住,王珂微微掙了掙,沒掙開,眨著水靈靈的杏眼聽劉貝講班上發生的事情,正心思不屬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聲軟軟嫩嫩的:“珂珂!”
王珂身子一抖,刷地一下就把手抽了回去,轉頭往外看,果然見沈墨與宋棠、程娟經過,往這邊揮了揮手,又喊:“閃閃!貝貝!”
毛閃閃喊做“閃閃”自然是正常的,劉貝自然也可以喊做“貝貝”,不過以往兩個字的名字大家都是直呼其名,沈墨這時候有點開玩笑的樣子,她初中時話就不多,高中再見后固然能感到她的善意與溫柔,外表卻總是清清冷冷的,難得開一次玩笑,劉貝和毛閃閃都忍不住笑起來,回喊:“墨墨!”
沈墨展顏一笑,左頰上梨渦浮現,霎是可愛,與房長安對視一眼,鼓了鼓腮幫,卻沒喊他,跟宋棠和程娟一塊走了。
大概是生氣他剛剛那么著急帶著王珂跑了,都不等她。
車上陸續有人上來,王珂不知道怕人看到還是被沈墨一聲喊嚇到了,把手藏一邊,不讓房長安再摸,房長安總不好用強,只好陪著聊天,好容易等到車子發動了,車上也沒再有多少人走來走去,才又悄悄伸過去抓住了一只溫潤嬌軟、似若無骨的小手,先是抓著,隨后慢慢捏捏摸摸。
王珂害羞,繼續裝那只手不是自己的,很快車子駛出市區,車上不少人開始昏睡起來,房長安見劉貝與毛閃閃都在睡覺了,王珂還沒有要睡的架勢,于是聳了聳一只肩膀,給她示意。
小姑娘扭頭看看他,然后鼓著腮幫看向窗外,上次是真的睡著了,現在要裝睡,她才沒有這么厚的臉皮呢。
房長安見她不睡,只好自己睡,腦袋往她肩上一靠,王珂羞得不行,沒敢推他,伸手在他肋下輕輕一掐,房長安一個激靈,疼的呲牙咧嘴,小姑娘見掐疼他了,又嘟著小嘴伸手過去幫他揉了揉,眼巴巴地望著他裝可憐是。
房長安也伸手過去,王珂被嚇一跳,趕緊往車壁上躲,房長安見狀悻悻收回手,小姑娘見他不生氣,又笑嘻嘻地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
房長安重新抓住她的手,往她那邊坐了坐,把小手拽過來放在腿上,兩手握著慢慢把玩,前世今生都還是頭一次發現女孩子的手這么好玩,邊細細把玩邊小聲問:“你家里有存款嗎?”
王珂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身子也往他這里靠了靠,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啊,應該有一些吧,怎么了?”
房長安道:“你忘了上周末我說什么了?那邊房子要拆遷。”
小姑娘點點頭,表示知道,接著又忽閃忽閃地眨了眨,水靈靈的杏眼里露出疑問,不知道這跟自己家里有沒有存款有什么關系。
房長安正要說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閃過恍然,小聲道:“你錢不夠了是嗎?那我回家跟我爸媽問一下。”
房長安用一根手指頭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因為耽誤了把玩她小手,有點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傻啊,拆遷,懂不懂?讓你爸媽趕緊買一套。”
王珂怔了一下,顯然沒想過自己可以去干涉爸媽的決定,不過被房長安一說,想到上周末聽他說的拆遷一套房子可能會賠好幾套,而且還會有幾十上百萬塊錢,不禁怦然心動,卻仍猶豫,小聲問:“你不是要買嗎?”
“那么多房子,我買的完嗎?”
王珂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隨即又有點為難地道:“那我怎么跟我爸媽說啊?”
“過來,我教你…”
房長安招招手,讓她湊過來,兩人幾乎趴在座椅下面,前面坐著的人腦袋頂著更前面的座椅睡覺,也不必擔心被人聽見,“你到時候就跟你爸媽說,房子要拆遷,是沈墨爸媽打聽到的內部消息,但這是絕密,讓你爸媽千萬不能透露出去…不然要是真散播出去,可能會害了沈墨爸媽,雖然概率比較小,就算發生估計也沒啥影響,但畢竟不好…”
“嗯嗯,我一定不讓我爸媽亂說。”
小姑娘很認真地聽著,做出保證,然后繼續湊在他面前等他說下去,等了等,卻沒聲音,疑惑地轉頭看過來,就見房長安望著他,隨即腦袋湊了過來。
大巴車行駛在省道上,兩側是空曠的田野和天上灑下的斜陽,農田上大片的玉米秧苗匯聚成碧綠的海洋,大巴車的影子在路邊不斷往前奔馳,成為了房長安望著她那張明艷動人側顏時的背景圖畫。
背景當然是要被無視的。
她顯然沒想過房長安會這樣大膽地湊過來,隱約間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越來越近,然后幾乎貼在一塊,熱熱的鼻息近在咫尺,臉頰感到了他湊過來的嘴唇,觸碰在了一塊。
座位、大巴、空氣、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個瞬間被剝離開了,只有空擋的腦海和那似乎一瞬間結束卻久久在心頭回蕩的短暫觸感。
因為開著空調,車窗都是關著的,車里面不少人,空氣難免各種味道混合在一塊,有些污濁,然而湊到她身上的時候,鼻端聞到仍是說不出味道的清新香氣,令人精神一清,氣血也為之一熱,房長安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幾乎忍不住要伸手抱住她,好在總算保持著理性,感受著她臉頰的溫軟柔嫩,不曾分開,微微用力又親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坐“正”了。
王珂等他親完了,好似做夢醒了一樣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被他親過的這邊臉頰,手掌卻下意識地彎曲了些,沒有觸碰到他親過的地方,似乎一碰就會把什么痕跡抹掉一樣,那雙亮晶晶、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他,然后在他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對視了不到一秒鐘,就這樣捂著臉扭過頭,望著窗外不說話,手仍在他手里面被握著。
“我爸跟沈叔叔這幾天一直在跑這件事情,沈叔叔就是沈墨的叔叔,程老師的老公,以后你也跟著我喊叔叔就行了,當然你想跟著沈墨喊也一樣…那邊還有幾套房子在談,你爸媽回頭可以一起過來,反正他們跟我爸也見過面…到時候…到…”
房長安說著說著,發現有點不對勁,轉頭看著她,見小姑娘偏頭望著窗外,腦袋微微昂著,顯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小半張側顏依舊美麗,卻能隱隱看到長長睫毛沾著細碎的水珠。
房長安又是心疼又是奇怪,握著她的手柔聲問:“怎么了?”
王珂依舊望著窗外不說話。
房長安微微用了些力氣握著她的手,同時伸出一只手想要把她臉轉過來,王珂感到他手掌碰到了自己的臉頰,大概怕被人看到,主動轉了過來,眼眶紅紅的,臉上滿是淚痕。
“怎么了啊?”
房長安趕緊伸手去幫她抹淚,王珂眼眶里面依舊蓄著淚,也不說話,就定定地望著他,房長安給她抹了臉上的淚,自己手掌全濕了,隨手在自己身上抹干凈,正要再去給他擦淚,她終于小聲道:“長安哥哥…”
“嗯?”
小姑娘用力咬著嘴唇,很努力地想要忍住,可眼眶里面蓄滿的淚水終于還是流了出來,微微哽咽著道:“我…我家不買拆遷的房子了,你以后不要…不要這樣隨便親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