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始之道

　　這種小范圍內展現自己心性與悟性的機會，趙山河不會放過。

　　相比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趙山河的優勢大的驚人。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有生物計算機，有人工智能，更因為他接受的知識體系，覆蓋了整個修道的階段。

　　他看了上百本修仙小說，每一本小說的世界構架都略有不同，每一本小說的修煉體系，也有所不同。

　　更重要的是，每一個主人公在修煉的道途中遇到的問題也有所不同，解決的方法也不同。

　　還有另一個世界的道經，雖然在那個世界的道經，只是經義，更多是哲學思想，但是在這個世界，就是修煉的鑰匙。

　　雖然他現在境界很低，可是他等于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世界的頂端，具有看到終點的眼光。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根據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說道：“所謂修道，就是悟道。大道就在這里，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可是如何更深入的了解，需要用更多的手段來解決。

　　每一個道途，每一個門派，都是通過前人的整理，總結，形成了屬于自己的一套悟道方法。

　　這些不同的修煉方法雖然在細節上略有不同，但目的都是通過悟道，增強自身的能力，進入更深的層次，終極目的都是通過修煉，達到與大道的融合。”

　　青雀原本躊躇滿志，一心想要擺出師父的架子，震懾住趙山河。

　　可是趙山河這個小家伙竟然不按道理出牌，雖然還沒有正式修道，卻把修道的本質給說清楚了。

　　他何以為教？

　　這種違和感差點讓他繃不住了，他暗運靈力，才按捺住了自己的驚訝又問：“那為何一重道途，二重法，三重術？”

　　“道途是前人已經走過的路，有了前人的經驗，可以讓我們更輕松，更快速地走向更深的層次，事半功倍。

　　而法就是指引我們走向更深層次的臺階，我們只需要按照臺階鋪就的道路，就能走的更遠，不用繞路。

　　法的最大作用是通過淬煉自身，讓自身的狀態更契合大道的方法。

　　而術，只是旁枝末節，它對領悟大道的作用有一些，但卻不大，主要是保護自身安危，可以讓自己走的更遠。”

　　大殿內靈力一陣震蕩，要不是凌霄子一開始就把趙山河保護起來，這種靈力的震蕩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趙山河聽出了是年紀最大的龍霄子。“你這些話是你自身領悟，還是你夢中大能傳授？”

　　趙山河面向他的元神行禮道：“弟子年紀雖幼，卻在大能的問心路上經歷一生。這些大多是弟子自己感悟。”

　　龍霄子嘆道：“若非我如今正在領悟渡劫期的關鍵時候，我都動了收徒之心。青雀…”

　　青雀作揖道：“弟子在。”

　　“師者，傳道解惑。你本為木靈根，非趙山河良師。不過如今門中再無比你適合之人。此子非一般傳道手段合用，你可傳道解惑，卻不可禁錮了他的靈性。”

　　青雀頷首。“弟子明白。”

　　龍霄子又向趙山河道：“我雁蕩門雖然只是中門，如今得你帶回老子想爾注，卻也擁有了上門的根本大法。我雁蕩門東臨海域，西南臨南嶺，物華天寶。近有大離劍派之爭，遠有武夷門之斗，上下齊心。放眼藍水星域，也是很適合你安心修煉之地。”

　　趙山河跪拜道：“弟子明白。”

　　龍霄子見趙山河領悟了自己的意思，笑道：“門內一切資源你盡可動用，卻不可荒廢度日。”

　　趙山河道：“弟子以雁蕩門為家，往后也定當讓雁蕩門以我為榮。”

　　這個世界是文明世界，沒有黑道修仙小說世界那種強者就能為所欲為，肆意殺戮的崩壞環境。

　　雁蕩門這個門派也是井然有序，上下齊心，沒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趙山河喜歡這里的環境，更喜歡自己如今被門派重點培養的地位。

　　青雀這個時候越發欣慰，滿心歡喜，坐在臺上一時之間有些忘情。

　　被凌霄子哼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又繼續說道：“言歸正傳，我雁蕩門原屬玉清一脈，元始無量度人經乃根本大法。不過十多萬年間，不管是太清，玉清，還是上清，除了三清大法，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度人經雖原屬玉清，可此經由于道魔相爭，如今已有數十派系以此為根本大法，并且釋義各不相同。

　　我山門距離太清分系最近，多年往來，道義互釋，五萬年來，就與太清形成了一脈。

　　實際上，除了根本大法之外，大多體系并無根本矛盾，這也是我道門求同存異的基礎。

　　靈根不同，修煉門徑就有不同，以我木靈根為例，就是以生入道。而若是金靈根，大多以爭入道。若是水靈根，則以順入道，此乃修道常識。

　　可各派根本大法有異，我雁蕩門有三百四十一種入道之法，卻也不能說包羅萬有。

　　你如今身懷通玉龍髓靈根，龍尚威，尚勇，尚猛，尚淫，尚躁，尚混，尚沌，尚恍，尚惚，尚虛，尚疾等共計二十一法。

　　吾與諸位祖師以你靈根，體質，為你斟酌比較，此二十一法卻都不適合你，決定以始入門。”

　　雁蕩門與龍有關的靈根入門就有二十一種，可如今，竟然認為都不適合趙山河，而是另辟蹊徑，由始入門。

　　趙山河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在修道領域，元，始，極，道，真，太這些字，都代表了一種極致的領域。

　　青雀又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為何意？”

　　趙山河搜索到了后世的注解，回道：“最完滿的事物，卻似有殘缺，但它的影響永遠不會衰竭；最充盈的東西，卻似空虛，但是它的作用是不會窮盡的。最正直的東西，卻有彎曲組成；最靈巧的東西，卻似笨拙；最卓越的辯才，卻似不善言辭一樣，能一語中的。清靜克服擾動，寒冷克服暑熱。清靜無為才能明持道心。”

　　青雀頷首笑道：“故此，你通玉龍髓之靈根，乃圓滿之根，當不可求缺而應求全，任取一門，此乃浪費。”

　　趙山河道：“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習常。”

　　趙山河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量吸取，飛到了一位太上長老的元神面前。

　　這元神雖然是虛體，可是這個時候與本人相差不大，分辨不出真假。

　　趙山河身體不能動，卻依舊說道：“見過惠通師祖。”

　　他開口問道：“此經何處得知？”

　　趙山河道：“弟子在大能處觀閱，名曰德經。惜弟子法力太淺，大能不待弟子細看，就收回此經。”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嘩然。

　　這個世界的經書，以就能看出層次高低。

　　比如道經，就是天下道門總綱，也是所有門派的基礎。

　　單字，是最高的層次。

　　德經，能以單字命名，即使比不上道經，可也絕對不會低。

　　眾人皆嘆，青雀有些尷尬，卻只能開口道：“此言道盡始之精髓，你可領會其意？”

　　“弟子以為此言講天地萬物本身都有起始，這個始是為天地萬物的根源。知道其源，就能認識萬物，認識了萬事萬物，又掌握著萬物的根本，那么終身都不會有危險。塞住欲念，閉起欲念的門徑，終身都不會有煩擾之事。打開欲念的門徑，就會增添紛雜的事件，終身都不可救治。能夠察見到細微的，乃‘明’；能夠持守柔弱的，乃‘強’。運用其光芒，返照內在的明，不會給自己帶來災難，此乃萬世不絕的‘常道’。

　　青雀嘆道：“大能偏愛，你之道途已經點明。吾現在能教你的，只有法與術了。”

　　這才是自己現在真正需要的啊。

　　他也沒有想到，在另一個世界的哲學主義道經，到這個世界如此重要。

　　但他已經拿出了老子想爾注，剩下的道經，不能一下子全部拿出來。

　　因為任何道義，都只能分門別類拿出來，一下子一鍋燴，對雁蕩門沒有好處。

　　而他自己，在不能控制自己的修為之前，也不能了解太多道經，這會讓自己的修煉出現麻煩的。

　　他被惠通放回了原處，凌霄子搶在了青雀之前說道：“你的識海由我開辟，如今由始入道，就由我來幫你開天門吧。”

　　青雀嘴巴動了動，反對的意見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把事情都做了，我這個師父豈不是擺設？

　　可對方是合體大能，自己的師叔，能怎么辦？

　　趙山河叩拜道：“多謝師祖傳法。”

　　話音未落，就感到腦門一熱，一股法力由頭頂傳入體內，先到了識海，又牽引趙山河識海里面的微弱神識開始行氣。

　　趙山河封閉自我意識，就不會有絲毫抗拒，只讓生物計算機記住了所有的細節。

　　與開辟識海時候的精氣神合一不同，這一次，傳輸進來的是凌霄子自身對始之道的領悟，還有始之道的種子。

　　趙山河原本的精氣神合一之后的靈力是無屬性的，這種無屬性的靈力，對他研究道法，修煉法術，練習術法并沒有直接的促進。

　　而現在，他以始之道為趙山河開天門，從此以后，趙山河通過天門，就與世界有了直接的聯系。

　　靈力通過天門與他體內的靈力連接在了一起，無時無刻不能修煉。

　　當然，受制于身體本身的限制，每一天能夠修煉的時間是有限的。

　　筑基時期，一天有一半的時間修煉就足夠了，超過了一半的時間，修煉并無促進，甚至還會傷害到經脈。

　　他身體的法力基礎從無屬性變成了始之道，然后與世界連接，從今以后，這也變成了他修道的根源。

　　無論法力，神識，都會通過這個門徑，與世界的靈力連接。

　　但是，傳法還沒有結束，無數的靈力灌輸進了趙山河的體內，幫他建立起來了始之道的種子，還在繼續促進。

　　種子變成了樹苗，又變成了小樹，小樹茁壯成長，一直到了將要開花結果的時候，這一股靈力也沒有被凌霄子收回，而是直接截斷，留在了趙山河的體內。

　　趙山河恍惚清醒過來，發覺原本是靈液的氣海之內，竟然有了一個金丹的虛影，渾身上下，充滿了澎湃的力量。

　　露西說道：“根據力量對比分析，傳功用時三十七分鐘，你的靈氣，力量上漲了將近九倍。”

　　趙山河還處于驚喜之中，聽見凌霄子的聲音響起。“我完全可以把你替你到金丹九層，可是現在只是把你提升到筑基七層，可知為何？”

　　趙山河想了一下說道：“靠我自己掌握你賜予的力量，然后進入金丹期，才會是我自己的力量。”

　　“除了提升你的力量，我還在你體內封藏了一道法術，可以救你一命。為了提升你的法力，合體期的我也需要十多年才能恢復法力，希望你知道珍惜。”

　　按照趙山河的初級建模，靈力以煉氣期一層為1來計算，筑基一層是10，筑基九層是90到99。

　　金丹期是100到999，元嬰期就是1000到9999，分神期就是10000到99999之間。

　　而合體期，最起碼也是十萬起步，法力遠遠超過筑基期。

　　可是現在為了提升趙山河90左右的靈力量，凌霄子消耗了最少一百倍的靈力。

　　趙山河一時之間感動不已，還準備表達謝意，卻被凌霄子的靈力一裹，人就飛了出去。

　　他心神蕩漾，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等落地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住的山洞口。

　　凌霄子的傳音在他的耳中響起。“立即按照方才的行氣途徑運行十二個大周天，穩定境界。潛心修煉，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激。”

　　趙山河雙膝跪拜，遙向叩首。“弟子定當不讓師祖失望。”

　　大殿內，青雀忍不住苦笑起來。“師叔，如此耗費，你還要前往外域…”

　　凌霄子淡然笑道：“沒關系，即便是去外域，要我出力的機會也不多，我有足夠的時間恢復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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