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途
很快，趙立德強裝平靜，將書向自己的空間戒里一放，望向了魏伯雄。“魏兄弟，事關重大，你不知情更好。”
魏伯雄會意道：“如今我的修煉道途已定，除了內門的一些修魔秘籍，對道經本就沒有興趣。不如我去外面，為你們護法。”
趙立德點了點頭，依舊有些魂不守舍。
卻見魏伯雄在虛空一扣，一頭撞出了隔離罩。
趙山河感應到氣流的變化，瞬間又穩定了下來。
趙立德至此一揮手，這次的護罩除了隔絕神識，隔音，連他們的身形都被擋了住。
趙立德這才坐在了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小四，你爺爺我雖然現在名義上是元嬰，卻也承受不了如此重擔。這是真本？”
趙山河搖頭道：“孫兒不知。孫兒從小除了道經第一層，就只學了金雁功的凝氣決，對修煉道途都還不清楚。”
趙立德一愣，失笑道：“控制你的修煉速度，乃求厚積薄發，這是掌門與太上長老等人共同決議，豈容你質疑。不過現在…”
他遙望了一下西方，沉吟了一下道：“這本書若是真本，我雁蕩門這一次可就為道門立下大功。事關重大，我不敢自專，這件事只能讓掌門與太上長老他們來處理了。”
說完，他手持一枚傳音符，默念了一會，手一松，傳音符就消失在他的手里。
趙山河萬分驚奇，立即分析了起來。
露西道：“此傳音符是利用神識留念，趙立德與另一方相互之間建立了短波承繼，在相同的頻率下，傳音符能瞬間傳到對方那里。”
趙山河問道：“能夠進行理論研究，并且量產嗎？”
“很難。首先這個世界的空氣成分與古惑仔世界不同，這里的氧氣成分更高，而且空氣中多了一種不明成分，這種不明成分姑且稱之為靈力。這個世界的修真手段，傳訊，都在靈力充盈的環境中才能實現。
其次，在傳音符消失的瞬間，爆發出來了超強的靈力波動，根據對比分析，這股力量比你的極限力量要高出兩百三十二倍。”
趙山河有些傻眼，他現在全力出手，力量超過三噸，也就是三千公斤，而他爺爺漫不經心的一出手，就有七十萬公斤嗎？
這絕對不是他爺爺的極限力量，因為趙山河在他身邊都沒有感受到劇烈波動，說明他將力量壓縮在很小的范圍。
這時候，趙立德又說道：“小四，這件事太過于重大，在內門人來之前，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有什么修煉上的困難，爺爺也好趁機與你說說。”
這正是趙山河需要的，他年紀小，除了基礎功法，就連普通的法術都沒有教他，只是讓他積累真氣。
修煉的原理，也是趙山河心中最需要搞明白的。
他立即開心問道：“爺爺，道經的確高深莫測，可是既然道經是天下道門總綱，為何又只是基礎功法？為何我有需要修煉金雁功？而不是修煉我們雁蕩門的元始無量經？”
趙立德道：“這些問題原本不該我說，不過如今你要離開我身邊，正式進入修真，我也跟你細說一番。
道經是天下道門總綱，此文乃天地造化以來，自然生就，屬天下至道。所謂大道至簡，這道經自然也就是看似簡單，卻永無盡頭。
對每個人而言，靈根不同，道體不同，修煉途徑自然不同。
而每個人對道經的理解不同，也就誕生了無數不同的修煉之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何解？”
趙山河道：“道乃一，一生二，道分陰陽。二生三，陰陽化精，氣，神，化上中下三丹田，正所謂一氣化三清。
但這是從修煉上而言，在道義上，此乃道生萬物，從少到多，從簡單到復雜的一個過程。”
趙立德滿意地點了點頭，捋須笑道：“不錯，這就是多看道經的好處，明事理，知是非，懂深淺。孩童心若白紙，若想作一副好畫，需先構思，由簡入繁，一筆筆著在紙上。
若是一開始就潑墨于紙，固然有可能畫出一副杰作，但大概率會變成廢紙。
道經乃大道至簡，懂也好，不懂也好，最少不會走歪了路。此乃根基，哪怕就是不懂，也要先讓你接受這個概念。
修士由道經入道途，疑惑重重，道路萬千，前人根據對道經鉆研，衍伸出來了不同的門派，不同的派系，不同的修煉方法。
可是這些，對初學者而言，依舊繁雜。然后，前人才又根據這些道途，創造出來了更多的入門功法。
你說的《元始無量經》就是雁蕩派前輩歷經萬年，整理出來的核心功法。
可是這門功法入門依舊遵循道經主道，對初學者而言，仍顯高深。
特別是對于不明經義的孩童，很容易一開始就走入不同的道路。
所以，讓你修煉金雁功，這門功法雖然粗淺，卻不會讓你走錯路。假如你修煉道經，卻入了洞玄之道，那我們洞真之人，該如何培養你？”
趙山河現在明白了過來，修煉金雁功，不會跟元始無量經沖突，而且也不會讓他一開始修煉，就走歪路。
這是一種修正式教學，能夠培養出符合要求的傳人。
他問出了自己最關注的問題。“爺爺，那究竟什么才是修道？為什么一個人通過修道，就能從弱小變的強大？”
這句話把趙立德給問住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在他的世界觀里，從懂事起就知道修煉，然后通過修煉改變自己的人生處境。
這就像馬吃草，虎吃肉一樣簡單的道理。
可是轉過來，為什么馬要吃草？虎要吃肉呢？
他認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說道：“你方才也跟魏老說了：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風無人扇而自動，水無人推而自流，草木無人種而自生。
道乃萬事萬物的運行軌道或軌跡，也是事物變化的主宰。修道非逆天，而是另一種順天道，魔所謂的逆天，其實也是另一種順應天道。
修道是讓我們更了解這個世界，而在了解的過程中，我們需要通過各種手段來進行研究，這就是修道的過程。
人修道，了解越多，道就能反哺越多，你的力量也就越發強大。而人與道之間的橋梁，就是天地靈力。”
聽他解釋到這里，趙山河其實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不敢說比趙立德了解的更多，但是在道理上，法則上，他比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知道的更多。
這不是趙山河比其他人聰明，而是因為其他人都生活在這個世界里面，而他是從局外的角度，上帝視角，來觀察這個世界。
在細節上，修煉上，他還是個新手。
可是在整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上，他對框架了解的更清楚。
這其中，唯一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就是天地靈力的存在，因為這種存在，才讓人可以溝通天地。
而通過靈力，人也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趙山河的優勢是，他擁有另一個世界的不少道家經典，這些經典在另外一個世界，只是一些經義。
可是在這個世界，是能夠轉化為實力的。
當然，他不會現在就開始研究，因為道門洞真道，是他在這個世界發展的基礎。
而且，他有極好的優勢，可以按部就班學習到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他現在就看了太多其他派系的經義，了解了太多的經義，反而沒有系統的知識讓他學習。
總不能我現在有個西瓜，還丟了西瓜去撿個芝麻吧！
確定下來了以后的計劃，趙山河越發滿意自己沒有選擇謝道恒的身份進來。
按照一般的設定，他肯定是那個占盡了一切便利條件的配角或者是反派，一個襯托主角的悲劇人士。
從出生就站在了大部分人的終點，別人苦苦追求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日常配備。
而現在他來了，肯定也不會讓這個悲劇重演。
這從系統給的世界任務就能看出來，因為世界任務是與謝道恒一起守護藍水星域。
這就說明，系統也認定了他如果選擇趙山河，就不會重復趙山河的悲劇。
哪怕實際上他不知道劇情，也不會跟主角對著干啊！
趙山河已經知道了道經是這個世界所有道門的基礎功法，根據理解闡意的不同，有眾多門派。
但是基礎完全一樣，最后也是殊途同歸。
雖然道經只有寥寥幾千字，卻也分了九層，而且博大精深，一直到成為仙人依舊研究不盡。
不過，這些只是傳說。
因為這個世界根據趙山河的了解，藍水星最高境界就是合體。
他問道：“爺爺，如今我已經知道了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八大境界。不過九乃數之極，我們修煉，每個境界也是九層，在大乘上面，是不是應該還有一級才對？”
趙立德笑道：“你爺爺我都沒有見過渡劫大能，如何知道？根據門派記錄，渡劫期的大能，普通星球就已經無法容納，只能前往三十三天繼續修煉。
道魔兩派都有自己的圣地，也都叫三十三天，那是整個世界的陰陽中心，也只有那里，能承受渡劫和大乘大能。
到了大乘期，就能成為整個道庭界的主宰之一，享受世界的饋贈，至于后面是不是還有一級，我是不知道的…”
根據小趙山河的記憶，趙山河分析，這個世界應該沒有成仙的可能。
因為這個世界是能量守恒的，道門與魔道的實力在整個世界范圍內，一直是平衡的。
這一方世界魔道勢力大，另一個世界就肯定是道門勢力大。
世界的能量永恒，一個修士吞噬了太多的天地靈氣，最后都要還給這方世界。
如果飛升仙界，那么不就帶走了這方世界的無數能量了嗎？
不過這些只是分析，還沒有任何證據，他距離那個層次也太遠。
他雖然入門了，卻還處于修真的最底層。
趙立德傳授了趙山河大約一個時辰的人生經驗，卻沒有給他任何修煉指點。
雖然是爺孫，可是兩人靈根不同，注定走的道路不同。
趙山河現在是一張白紙，他哪怕是假嬰境界，卻也不敢畫上第一筆。
在他的心里，這個孫子的前途，要遠遠高于元嬰。
不敢指望合體狀態的太上長老指點，幫助趙山河筑基，最起碼也是分神狀態的掌門來名字指導他。
時至近午，趙立德感應到陸如煙在庭院外，笑著說道：“你尚未辟谷，現在餓了吧。你去吃飯，不過不要出府，吃了飯就回來。我也要趁著內門人還沒有來，幫你煉制一張護身符。以后進了內門，爺爺也就幫不了你太多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希望你能成為我趙家的麒麟兒…”
他的臉雖然笑著，可是說到最后，充滿了感慨。
趙山河也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拳拳愛護，心生感動。
護身符有多種，大部分護身符都是比自己等級低一個大等級的護身符，比如金丹期煉制筑基期，元嬰期煉制金丹期。
可是趙立德如此作態，很顯然，他要動用本命真元，煉制同等級的護身符。
這種護身符雖然效果更好，可是煉制一張，最少需要消耗一年的精力才能補充回來。
他如果煉制假嬰狀態的護身符，金丹后期修士，也需要最少三次才能破防，至于金丹前期，十次都不一定能破防。
至于筑基期修士，不僅破不了防，甚至還會受到反噬。
趙山河道：“爺爺，不需如此。我去了內門，除了修煉，也不會到處亂跑，不會有危險的。”
趙立德笑著摸他的頭。“癡兒，你要去了內門，怕是瞧不上爺爺煉制的護身符了。但你是我的孫子，是我趙家的種，這一點變不了。”
趙山河不忍再拒絕一個爺爺的心意，重重點了一下頭。“我會讓趙家繼續輝煌的。”
他沒有再問《老子想爾注》的事，從這本書在原世界的重要，他也能想到，對一個中門來說，這本可以開宗立派的書有多么重要。
只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內容，對修煉有多大的促進，對雁蕩門有多重要。
也許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改變了書里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