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能力

　　在所有人眼中，這就是一場普通的車禍。

　　前車線路短路，發動機熄火，導致停車。

　　而后車超速行駛，剎車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關鍵問題是，在后車的后尾箱里，竟然發現了一把長槍，一把短槍，兩盒子彈，還有四枚手雷。

　　東方的國家大部分都是禁槍社會，發現了一堆軍火，性質要比一起車禍嚴重的多。

　　原本拍照之后就要清理的現場，現在被封鎖了起來。

　　查車，查人。

　　人是十六號入境的美利堅人，以商務出差名義入境的，還算是一個社會名人。

　　一家跨國集團的管理層，大股東家族的重要成員。

　　車也是這家公司的，很快，警察就登門了。

　　而下午的時候，就有人出來頂罪了。

　　大股東來香江，想要一個人出去玩，就隨便開了一部車。

　　而這位頂罪的，是公司的一個普通職員，從印度來港工作，想要對公司保險柜下手。

　　可惜的是，這輛車被小開開了出去，出事了。

　　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也太合情合理了。

　　警方，美利堅使館，還有這家跨國公司很快就進行了三方會談，統一了口徑。

　　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趙山河的眼睛，耳朵，不過，這些他并不在乎。

　　他很忙，不是忙喪禮，而是忙著打電話。

　　而這二十多天，他沒有在香江，各方面的人情往來，吊唁，拜祭，趙山河都要一一打電話回去感謝。

　　喪禮的程序霍老他們比趙山河更熟，根據時間，吉日，已經列出來了好幾個計劃。

　　趙山河是要把母親送回惠陽與父親合葬的，小結巴和蘇奶奶也會一同送回去下葬。

　　根據趙山河的安排，很快就制定出來了詳細的安葬計劃。

　　已經耽擱了二十二天，就準備停靈四十九天下葬。

　　二十四天后，遺體告別儀式會在殯儀館舉行，連續舉辦三天，第三天送回惠陽安葬。

　　在此之前，趙山河還要聯系內地，方便安排車隊回鄉。

　　所以，他要做的事其實并不多，關鍵還是人情往來。

　　在醫院待到了下午，趙山河才從太平間里出來，連午飯都沒有吃。

　　他先送走了來接他的二代們，一一表示了感激，晚上，他也沒有離開醫院，準備再陪母親和小結巴一天。

　　期間，有不少人知道趙山河回來，都上門拜訪，也被趙山河全部推掉。

　　利雁瑚今天很開心，她努力了那么久，今天趙山河終于對她松開了心防。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動作，可是這也代表趙山河接受了她。

　　晚餐她親自跑到醫院不遠的家族酒店里，根據趙山河的喜好，安排了一堆海鮮大餐。

　　今天不適合親近，陪著趙山河和阮梅吃過晚飯，她們兩人就一起離開了醫院，返回了白加道的家里。

　　很顯然，她今天不會回家了。

　　太平間的外面，數十個洪興與和聯盛的馬仔守在那里，他們的戰斗雖然不行，可是用來擋人很好用。

　　除了他們，跟趙山河很熟悉的何總督察也帶了幾個警察維持秩序，不讓記者們和這些馬仔起了沖突。

　　太平間里，就只有趙山河一個人，一直靜靜地坐在兩個冰棺中間，望著兩個女人的臉。

　　而在外面，準備了一天的行動，終于展開了。

　　花園道是上半山的一條主路，這里也是香江最早的豪華住宅區。

　　下午的時候，數十個幫派的馬仔就在特意的安排下，進入了這棟臨街的大樓。

　　他們守住了這里所有的通道，然后大張旗鼓開始找人。

　　名義上，他們的目的是尋找幾個叛徒。

　　實際上，他們的作用是打草驚蛇。

　　讓他們出手，殺人是不行的，影響太大，關聯太多，容易露餡。

　　唯一知道一點緣由的，就只有阿樂。

　　1708室，早就入侵了大樓監控系統的四個殺手，一早就看到了馬仔們的出現。

　　但是他們出現的太突然，一瞬間幾十個人就占據了大樓的所有出入口。

　　特別是從十五層到二十層，連樓梯道都封住了。

　　他們四個人雖然是專業的殺手，可是他們最厭煩就是這種爛仔。

　　這些人一點都不專業，可是也有狠氣，敢下手，而且勢力龐大。

　　他們即便是有槍，能干掉這些人，也不敢動手。

　　所以，他們只能躲在房間里不出來。

　　可是，這些人竟然開始敲門砸門，叫嚷著說要找組織丟失的一批貨，每個房間都要排查。

　　有人報警了，可是也沒有用，只要門打開，十幾個人就沖進去翻箱倒柜。

　　他們派人了解了一下情況，登時明白，這里住不成了。

　　這個房子里面不僅有各種槍支彈藥，還有他們的真實證件，一旦泄露，他們的行動還沒有開始就面臨失敗。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就是一張網。

　　而當他們聯絡了雷米家族在香江的聯絡人以后，才有了一絲疑慮。

　　因為雷米家族的小少爺，今天竟然出車禍死了。

　　現在，不能指望他們了。

　　很快，他們就做出了撤離這里的決定，這個非常適合的寄居地，只能白白浪費。

　　晚飯的時候，也是馬仔們最人心不定的時候，吃飽喝足的四人攜帶了武器，打開了房門。

　　四個外國人，不符合目標的特征，可是他們攜帶的大包小包吸引了這些馬仔的注意。

　　電梯口，一個馬仔攔住了他們，用英語說道：“包里裝的是什么？”

　　為首的庫姆不想被糾纏，拿開了擋在腰間的左手臂，左手臂上的外套挪開，右手握在腰間的一把手槍上。“不要糾纏我們，我們不是拿走你們組織貨的人，你們的是粉，而我們包里，都是武器。”

　　兩個擋在電梯口的爛仔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他們等來了電梯，走了進去。

　　四人進了電梯，就感覺有些不對，他們在這里已經住了一周，這棟大樓里面的兩個電梯，他們都細致觀察過。

　　而現在，這部電梯頂部似乎多了一條縫隙。

　　可惜，因為他們被爛仔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反應有些慢了。

　　早在下午時候就已經潛伏進來的小莊，故意破壞了另一部電梯，待在了這個電梯上方。

　　四人剛進來，他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四人，等電梯們關上，快速降落的時候，已經連續坐了多次，習慣這種速度的小莊就開槍了。

　　密封的空間，沒有任何躲避的余地，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里面的子彈打的只剩下最后一顆，四個人的腦袋全部變成了爛西瓜。

　　電梯停了下來，小莊對著電梯安全鎖開了一槍，然后一個跨步到了二樓的電梯口，用準備好的撬尺撬開了電梯門。

　　安全鎖有一個電子警報器與電梯控制面板相連，一旦受損，就會停止運行。

　　他從容不迫地撬開了門，看到外面停車場站著的阿樂點了點頭，迅速鉆進了最靠近電梯門的一輛車。

　　車開走了，阿樂長舒了一口氣，正準備點根煙，卻聽見一聲大叫。“老大，老大，快來，出大事了。”

　　一樓的電梯口，一群馬仔驚訝地望著打開的電梯門。電梯里面四個人摞在一起，頭全部被打爆，白的紅的血漿，腦漿布滿了整個電梯。

　　阿樂有些心驚，卻還是鎮定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報警啊！我只是想要找偷走我錢的阿華，可不敢殺人啊！”

　　而警察們到來之后，阿樂也“乖巧”地沒有離開，不過他已經為自己叫來了一個律師。

　　北郊殯儀館是香江唯一一個殯儀館，因為建造的年代早，位于繁華的市中心，它還有一個別號，叫：香江大酒店。

　　因為這里叫這個名字，所以整個香江，沒有一個酒店再以香江為名。

　　馬迪克在這里住的酒店也是雷米家族的人安排好的，酒店正對著殯儀館大門不遠，在酒店的房間里，就能直接狙擊。

　　馬迪克進來之后很滿意這個房間的角度，趙山河只要為家人舉辦喪禮，就一定會來這里的，正好送他最后一程，讓他們全家作伴。

　　可是，他的好心情不久之后就被破壞，雷米家族的斯特恩竟然在給他送武器的路上出車禍死了。

　　他死了馬迪克不在乎，問題是他在香江沒有弄槍的渠道了啊！

　　晚飯之時，他來到了一家燒臘店，點了幾樣香江特色美食，還在籌劃該從哪里弄來武器。

　　燒臘店的生意很好，他坐在門口的一張靠墻的小桌，面向門口。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和他的老父親，父子兩人雖然沒有點豐盛的晚飯，可是一直在不停地交流，看得出來他們感情很好。

　　看到他們，馬迪克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妻子，還有父母，他們原本也是幸福的一家，可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山河對死神之錘組織的懸賞。

　　他恨已經死去的接任務的萊昂迪內，是他接下了對一個大富豪家人下手的任務，卻沒有考慮到，一個大富豪的報復，有多大能量。

　　他更很趙山河的冷酷，因為兩個人的死，現在已經有一百二十六人陪葬。

　　即使他殺死死神之錘的所有成員都無所謂，可自己的家人，做了什么錯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對面的中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的心一驚，一涼，看到自己的胸前出現了一柄三棱的軍刺尖。

　　他扭頭想要看清楚，卻被一只手按住了腦袋，然后他的人就倒在了桌子下面。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能感覺到那把武器也被抽離了他的身體，也抽走了他的最后一點生機。

　　帶著帽子的王建軍用一件外套包住了三棱軍刺，隨手一纏，拿在手里，離開了這家小店。

　　知道老板今天回來，肯定會出事，他特意偷渡回了香江。

　　果不其然，中午就接到了死神之錘最后一個幸存者來港的消息。

　　這五十萬美元與其讓別人賺，還不如讓他賺。

　　出了小店，他撥通了四叔的電話。“四叔，人我干掉了，記得把錢存到我瑞士銀行的賬戶里。我要回特區躲一段時間，替我跟老板問好。”

　　電話那端，馮剛嘆了口氣說道：“你已經決定好了？”

　　王建軍笑道：“我這個人就是受不了約束，讓我去當保鏢，一點也不暢快，還是小莊這樣的定位適合我。他已經老了，我還年輕。”

　　馮剛嗯了一聲說道：“你不要冒險自己去偷渡，今天有一批貨在裝船，明天會送到特區的工地上，你跟著貨一起走。”

　　“好，那我先去八號安全屋躲一晚上。”

　　“好，就這樣說定了。”

　　太平間里，雖然趙山河沒有帶手機，沒有帶任何通訊工具，可是香江所有的電話記錄，都瞞不過他。

　　有一個運行能力超速的生物計算機，這些也不會耗費他的精力。

　　竊聽到了王建軍和馮剛的電話，又竊聽到了店主報警的電話，等警察抵達，也確定了馬迪克已經死亡的確切消息。

　　趙山河收回了注意力，又把精力放在了山頂的幾棟建筑里。

　　有人在商議全面監控自己，全天候，全方位不間斷監控，可是成本問題讓他們捉襟見肘。

　　在距離不遠的古董庭院里，也有人在商議自己，不過他們的態度要溫和許多，因為趙山河的報復雖然慘烈，但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有主動挑事。

　　而且，趙山河可以創造的價值是肉眼可見。

　　只用了兩年，他就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境界，再有五年，十年呢？

　　何況，只要世界第一高樓計劃鋪開，就是實打實的政績。

　　至于以后，自己的政績已經撈到了管以后干什么？

　　當然，這些想法只能在私下聊，明面上，還是要講整體，格局的。

　　趙山河粗略一分析，整個香江，就有六十三個團體在談論自己，有人抱著善意，有人懷著惡意，更多的是冷眼旁觀。

　　他的崛起，損害到不少人的利益。

　　整個香江，在已經成型的尋呼臺通訊信號下，只要有一部手機，趙山河就能了解發生的所有事。

　　隨著科技的發展，手機、電腦、監控的普及，未來的他會越來越像一個上帝。

　　任何事，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而只要他心懷惡意，任何電子設備，都能夠成為他的武器。

　　只不過，這個能力，他永遠不會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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