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浪子回頭
房門打開，包皮和巢皮一人一邊，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框上，隔著防盜門看見趙山河就楞了一下。
門剛打開，包皮就給了趙山河當胸一拳。“靠，突然發現你怎么越長越帥，也越來越高。你天天在家喝肥皂水了？”
都是同一個屋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趙山河即便決定要跟他們分道揚鑣，也不會斷掉他們之間的友情。
人畢竟是群體動物，一輩子沒有幾個朋友，縱然混的再好，也是錦衣夜行。
趙山河嘿嘿一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抬腿給了巢皮一腳。“耳朵都要被你們吵聾了，浩南現在怎么樣了？”
“頭被靚坤打破了，大天二把他送回家了。你剛才在哪里？怎么沒看見你？”
“在家陪我媽咯，數學老師簡直變臺，布置的功課怕不是大學的題哦…”
包皮驚訝道：“你竟然做功課了？”
趙山河嘿嘿笑道：“我答應了我媽，以后好好讀書…”
巢皮伸手摸了一下趙山河的額頭。“沒發燒啊！”
趙山河拍掉了他的手。“怎么了？我山雞就不能學好了？”
巢皮嘿嘿笑道：“當然能了，你要學好，就把你存的那些畫報送我咯。”
要是以往，山雞對那些畫報視若珍寶，可是現在，完全不在乎了。
即便是好色，也要玩真人秀，只看畫報有什么意思。
“好啊，進來我拿給你。”
巢皮狐疑地望了包皮一眼，連忙跟了進來。“真的給我，你莫不是燒糊涂了吧？”
趙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視線卻忍不住望臥室里面瞟。
她也想知道，兒子是不是真的要學好。
趙山河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書桌下面的一個抽屜，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彩頁雜志，足有幾十本。
他將所有的雜志都拿了出來，厚厚的兩疊，丟進了巢皮的懷里。“都送你們咯。”
巢皮和包皮面面相覷，隨后喜出望外，一人抱著一堆畫報轉身就跑。“別想要回去了。”
趙山河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會再要回來，從今往后，他不再是以前的山雞了。
八十年代的香江，進入了飛速騰飛的時代，隨便干點什么，就能出人頭地了。
趙母等兩個喜出望外的家伙消失不見，有些詫異地關上了門，問道：“死仔，你以前的零花錢都花在這上面，現在都不要了？是受了什么刺激？”
趙山河知道今天變化太大，讓周圍的人都有些不習慣。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不過這一切無關大礙。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因為一件事影響，突然性格大變，改變志向，并不算什么奇聞。
要是讓他這個成年人一直扮演好色如命的山雞，扮演一個學渣，才真的難受。
“媽，別擔心，我說了要浪子回頭，男人說到就要做到。”
“氣性，管你發瘋…”
對趙母來說，只要兒子不到街上混，不被砍死在街頭，就已經是成才了。
至于出人頭地，她根本不敢指望。
屋村這里的社會，龍蛇混雜，都是底層人，就沒有讓人成才的土壤。
這么多年，能從屋村出人頭地的，幾乎一個也沒有。
想要出污泥而不染，太難了。
不過，兒子現在性格大變，知道上進，她還是很開心的。
至少，以后做份工，成個家，不用擔心他的安全了。
趙山河坐在書桌的前面，打開的書本。
任何知識，只要能感興趣，掌握了學習和深入的脈絡，就能感受到樂趣。
一篇文章，了解作者的創作環境，心境，根據文章引文據典，又了解到更多的衍伸知識，就是樂趣。
哪怕是最枯燥的數學，只要掌握了解題的方法，攻克一個個難關，也是樂趣。
有著前世的清晰記憶，趙山河很快就掌握了香江的教材，對如今所學的知識，整理出來了一個大概的知識體系。
這個知識體系比二十年后內地的教材還要簡單的多，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難度。
哪怕是英文，因為他曾經在南美援建了兩年，也掌握的還不錯，甚至還懂一點西班牙語口語。
窗外，夜色已深，可是喧鬧并沒有結束。
喝酒的吆喝聲，打罵孩子的怒斥聲，孩子的哭聲，甚至還有男女毫不壓抑的海浪聲，不絕于耳。
窗外不到三米就是另一棟樓，所有的聲音幾乎都像飄蕩在耳邊，讓趙山河對身處的環境有著清晰的了解。
必須要賺錢，然后搬離這個泥潭。
出污泥而不染固然是一種值得肯定的精神，可是趙山河不愿意身邊有太多的意外出現。
就好比陳浩南他們，如果按照劇情，他們終歸會在一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自己能見死不救嗎？不能！
可是有時候救了，就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所以，離開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趙母看完了電視，進來搬她的鋪蓋，看到他還在學習，詫異無比。
難道真的浪子回頭了？
一夜無話，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海浪聲，趙山河睡了半年多來最安穩的一覺。
凌晨醒來，窗外下起了小雨，淅瀝淅瀝的小雨淋在窗戶上方的白鐵皮上，發出了帶有韻律的滴答聲。
趙山河靠在床頭，觀察起了眼前這個虛空中的顯示屏。
其他顯示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有能量點顯示，變成了2%。
看來，即便是變成了山雞，這個系統依舊跟前世一樣，每天增加1%。
如今，只能等待能量點充滿到百分之百以后，看看會出現什么情況。
收回了注意力，他開始規劃起今天一天的安排。
這是他在前世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醒來，用幾分鐘的時間規劃好一天的工作和處理生活中的事務。
有了規劃，每一天的生活就會變的有目標，充實起來。
而且，最大的作用是可以戒掉人的惰性。
他摸了摸手機，沒有摸到，這讓他有些不習慣。
很快，他已經規劃好了，鍛煉半個小時，然后吃早餐，去上學。
他不想等其他朋友一起，一幫年輕人一起上學，總是會惹出一些是非。
今天主要是熟悉學校的環境，人，然后給自己找一些興趣愛好來消磨時間。
比如體育項目，或者學學音樂。
這樣可以把大部分空閑時間利用起來，不用跟這幫朋友繼續鬼混。
他記得陳大春的音色很不錯，而且很有特色。他還出過專輯，趙山河還會唱他的那首算你狠。
學會音樂，今后也能多一個泡妞的利器。
不過，十五歲的他現在還是變聲期，不知道自己與他融合以后的趙山河，還有沒有那個嗓音條件。
但即便沒有，學會一兩種樂器，也能裝比啊。
他現在有系統，還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去到古代，所以，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現代樂器學吉他，古代樂器學古琴。
規劃好了一天的安排，趙山河開始起床。
來到客廳，他媽媽還沒有起床，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不到。
看到趙山河出來，他媽媽睡眼惺忪道：“起這么早？”
“睡不著了，我出去跑跑步…”
昨天晚上雖然只睡了五六個小時，可是他卻感到睡眠充足，精力百倍，渾身都是想要爆發出來的精力。
打開了房門，看到中庭雨簾如注，雨太大了，他只能又返回屋內。
進了臥室，他趴在了地上，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一直做了兩百多個，才感受到雙臂的火脹，他知道肌肉的承受力已經到了一個階段，改換仰臥起坐。
這一次，就沒有那么輕松了，以前的山雞，根本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訓練。
不過，想要擁有漂亮的腹肌，仰臥起坐與卷腹交換來做，效果最好。
俯臥撐，仰臥起坐，卷腹依次做到肌肉有些酸麻，他才停了下來。
沒有器材，如今只能進行上半身的鍛煉，回頭準備一個沙袋，到時候背在身上，就能進行深蹲，鍛煉性能力。
腿部力量的鍛煉，也要盡快拿出合適的方案。
他要鍛煉身體，卻不能訓練過度，導致損傷。
趙母進屋的時候，看到他已經練的渾身熱氣騰騰。
看到他身上已經有了輪廓的肌肉，趙母忍不住盯了一會兒，笑道：“我兒子就是帥！”
趙山河笑道：“練出一身漂亮的肌肉，以后也能盡早給你找個兒媳婦回來。”
趙母笑了起來，卻又嘆了口氣。“最好找個富家女，要不然，我可養不活…”
她將鋪蓋收進了衣柜，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張20元的鈔票，丟在了床上。“省著點花…”
不到七點，母子倆就打著一把傘出了屋村，兩日在小區門口分開，望著趙母有些佝僂的身影，趙山河想要掙錢的玉望就越發濃烈。
學校距離屋村不遠，里面的學生也大部分都是屋村出身，只有少數住在附近的普通人，才會把子女送到這里來上學。
這里的老師也都是放羊，只要不違反校規，很少會在乎學生學不學習。
這里的學生，大部分也都在最后的中三畢業以后，進入社會底層生存。
他在學校門口的一家熟悉的早餐店坐了下來。“老板，一份腸粉，一個煎雙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