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選巫
三角青羊抓回來之后，辰北又帶人去狩獵了幾次，兩頭四五百斤的野豬，一頭一千多斤的野牛，也被活捉了回來。
祭祀用的三牲都齊了，長老看過之后，非常滿意，他認為這三種獵物，圖騰神肯定會喜歡。
野豬和野牛，破壞性太強，辰北只能搭個粗獷結實的棚子，把它們暫時安置下來。
而三角青羊是打算長期畜養的，羊圈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按照辰北的要求，羊圈被建成了一棟石頭房子。
屋頂使用了橫梁，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樹皮，墻體也用石頭，縫隙里填充了黃土加干草的混合物，除了個小小的窗戶以外，簡直密不透風。
捕魚隊長烈，參觀完羊圈之后，酸溜溜的道：“我怎么感覺三角青羊住的地方，比我住的還要好？”
辰北聽到之后，笑道：“你放心，我們以后一定會建更好的房子，石頭房子春夏容易潮濕，沒什么好羨慕的。”
“真有更好的房子嗎？”烈滿臉期待的看著辰北。
“那當然，我可是首領，我說有，那肯定有。”
辰北臉上充滿著自信，烈也被感染了，他心里非常憧憬住好房子的日子。
石頭房子建好以后，三角青羊被趕了進去，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它們的家了。
“首領，首領，長老請你過去祭壇那邊。”
牙急匆匆的跑過來，只要是關于辰北的事，他總是特別積極，這也許就是崇拜的力量吧。
“好，我馬上過去。”
辰北來到祭壇邊的時候，這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想為筑祭壇出一份力。
祭壇就是一個石頭砌成的圓形石臺，直徑有七八米，高三米多，有階梯可以上去。
整個祭壇看上去比較粗糙，也沒我太多繁復的花紋，更沒有精細的規格。
但是卻古樸，大氣，跟部落人的性格一樣，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主要還是實用為主。
“長老，你找我？”
辰北走到長老身邊。
“首領，你來了，太好了，快，把你身上的圖騰紋露出來，讓石器師照著刻，不然我總擔心刻錯。”
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倒沒什么難度。
辰北于是脫下獸皮衣，運轉圖騰之力，暗紅色的圖騰紋在他身上清晰的顯現出來。
石器師靠近了辰北，仔細的觀看這些圖騰紋，甚至拿一塊石板開始臨摹，真的是一點細節都不敢錯。
“首領，胳膊抬一下，這里有一塊我沒看清。”
“好。”辰北無奈抬起胳膊。
“首領，頭也抬一下，脖子下面看不到。”
“好。”辰北又抬起了頭。
這一刻，辰北感覺自己當了一次人體模特，偏偏周圍的人還一臉神圣的樣子，那種感覺非常怪異。
好不容易等石器師臨摹完圖騰神，辰北趕緊把獸皮衣穿上。
雖然他有圖騰之力，不怕冷，但是被這么多人看著，總覺得怪怪的，特別是人群中那些女人的眼神更讓他渾身不舒服。
石器師開始雕刻祭壇上的圖騰紋，辰北也沒什么事干了，準備回去。
“首領，等等。”
長老叫住了辰北，拄著拐杖向他走來。
“長老，還有什么事嗎？”
長老滿臉糾結的道：“祭壇建好了，祭品也準備好了，但是，我們部落還沒有巫啊！”
“以前祭祀儀式都是由巫完成的，如果沒有巫，這個祭祀儀式就沒辦法展開。”
這么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辰北有點無力吐槽了。
什么都準備好了，現在你告訴我祭祀儀式需要巫，我上哪給你找去？
辰北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我們在部落里選一個人當巫？”
長老搖頭，道：“不行不行，巫是由圖騰神指定的，圖騰神會賜予巫非凡的力量，我們自己選的出來的人，沒有那種力量，無法溝通圖騰神。”
“那依長老之見，該怎么辦？”
辰北覺得這老家伙肯定早就想好了辦法，不然不會等到現在才說這件極其重要的事。
長老看著辰北，滿臉帶著笑，看得他全身發毛。
“長老，有話不妨直說。”
長老道：“首領，你不是能跟圖騰神溝通嗎？現在，選巫這個事，非常需要圖騰神的指示…”
長老搓了搓手，滿臉堆笑的看著辰北。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辰北終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之前老拿圖騰神的指示當擋箭牌，現在好了，真需要圖騰神指示的時候，辰北難道能跟長老說，之前都是我都是胡說八道的嗎？
“好，我…我回去跟圖騰神好好溝通一下。”
辰北說完，狼狽的跑了，他心想，實在不行，到時候要是實在無法喚醒圖騰神，就只能在部落里隨便找個人當巫了，反正大家都認為他能跟圖騰神溝通。
回到住處以后，辰北愁眉苦臉的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獨角，當初，圖騰神幫他覺醒圖騰之力后，就陷入了沉睡，這么久都沒動靜。
現在，能喚醒嗎？
辰北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試試了。
“犀神大人，犀神大人醒醒…”
辰北往獨角上敲了敲，一邊敲一邊小聲的叫，敢這么粗暴召喚圖騰神的，恐怕也只有辰北了。
然而，獨角毫無反應，辰北就好像拋媚眼給瞎子看。
“難道，是力度不夠？”
想到獨角的堅硬，辰北覺得肯定是敲輕了，聲音無法傳達進去。
于是，辰北拿起了一塊石板，往額頭上猛砸了幾下。
“咚咚…”
“咔嚓！”
石板被砸碎了，獨角一點事都沒有，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可如何是好啊，難道真要再撒一次慌，隨便選個巫？”
辰北苦著臉，別的事可以忽悠，但是選巫這件事實在太大了，他不敢忽悠。
一個部落的巫，不僅僅掌握祭祀儀式這么簡單，他還包括傳承、醫術、占卜、文字等各種珍貴的知識，甚至可以說，巫在部落里幾乎是無所不知的。
否則的話，這個巫就是不合格的。
一個不合格的巫，帶領的部落也很難強盛起來，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小子，你敲夠了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辰北腦海中響起，宛如悶雷一般，嚇了他一哆嗦。
“犀神大人，你終于醒了！”
辰北大喜，心里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廢話，你都用石頭去撞腦袋了，我還能安心睡覺嗎？”
犀神非常的不滿，要是別的人敢這樣對他不敬，他早就發怒了，但是誰讓辰北是他選定的人呢，再不滿，也只能忍一忍。
“說吧，什么事？”
辰北急忙道：“我已經按照犀神大人的指示，建立了莽部落，現在有一百多族人。”
“嗯，你做得很好。”犀神怒氣稍微消了一些，辰北做事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這么快就建立了一個一百多人的部落。
“現在，部落里要舉行一個祭祀儀式感謝大人的恩澤，祭壇已經筑好，祭品也已經準備妥當，一定不會讓犀神大人失望。”
犀神聽到要舉辦祭祀儀式，而且還有祭品，怒氣已經差不多全消了，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祭品了。
“你喚醒我就是為了祭祀儀式？”
“當然，不過，我們現在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部落里沒有巫。”
辰北面露難色，道：“犀神大人，沒有巫就無法舉行儀式，所以，請大人在部落里選一個巫吧。”
巫對于一個部落確實是很重要的，犀神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直接答應了。
“好，你讓部落里的人全部到祭壇那邊去，我親自在他們之中選一個巫。”
“我馬上就去。”
辰北立刻離開了自己的木屋，直接找到了長老，說出了圖騰神的指示。
“圖騰神要親自選巫？太好了，咱們部落終于要有巫了。”
長老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說話都硬氣了許多，直接在部落里喊了起來。
“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到祭壇那邊去。”
長老的威望還是很高的，他這一嗓子喊出去，聽到的人不敢耽擱，立刻放下手里的事，紛紛往祭壇那邊跑。
沒過多久，一百多人全部到達了祭壇邊，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大家接頭交耳，都在猜測到底是什么事。
辰北站在最前面，大聲喊道：“圖騰神剛剛給了我指示，要在你們之中選擇一人，當我們莽部落的巫！”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激動了，部落里終于要有巫了嗎？這實在太好了，沒有巫的部落，是不完整的。
“都閉嘴！聽首領說！”
長老不滿的用拐杖往地下敲了敲，人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說話了。
辰北道：“大家都站好，馬上就要開始選巫了。”
辰北在心里道：犀神大人，人都在這里了，開始選吧。
下一刻，辰北額頭的獨角亮了起來，一道火光從獨角之中升騰而起，隨后往人群中飛去。
火光掠過每一個人的頭頂，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直視，他們感覺自己正在被神凝視，那種恐怖的壓力，還有心中的激動，讓他們呼吸都急促了。
最終，火光停留在部落里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女頭頂上。
“你叫什么名字？”犀神的聲音從火光中傳出，宏大而威嚴。
“我叫青竹。”那個少女緊張的回答道。
“好，青竹，我賜予你巫之傳承，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莽部落的巫。”
犀神說完，那道火光落了下去，沒入了青竹的體內。
一股完全不同于戰士的圖騰之力在青竹體內覺醒，同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涌入了她的腦海中，祭祀、巫術、醫術各種信息，全部烙印在她腦海中。
許久，青竹重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變得平靜而祥和，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她雙膝跪地，恭敬的道：“感謝犀神大人的恩賜。”
所有人都跟著跪下了下去，齊聲道：“感謝犀神大人的恩賜。”
隨后，青竹站了起來，看著眾人道：“三天之后，今年的第一場雪會降下，祭祀儀式也將在雪落下之后開始舉行。”
辰北有點震驚了，三天之后的事都能預料到，這豈不是比天氣預報還離譜？
這就是屬于巫的能力嗎？果然神秘而強大。
其他人則沒這么多想法，巫怎么說就怎么做好了。
在部落里，巫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代表圖騰神的指示，沒人敢質疑或者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