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一切罪惡的源頭
原本應該有雪飄落的天空中此刻澄澈無云，皎潔的月亮也高高懸掛在天空的最高處，但是卻沒有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因為那些月光全都被一艘又一艘懸浮在天空上的龐大怪物給遮蔽了。
是的，怪物，對于起夜的砍柴少年來說，空中那些尾巴處噴射著火焰，且在月光的照耀下，通體閃爍著金屬光澤的不明飛行物就是怪物。
作為一名封建時代的山村少年，突然見到這樣的一幕，他此刻即便是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將那些飛行器當做是神靈的御駕來膜拜也不足為奇。
但此刻少年卻清楚地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在山中碰到的那位大叔說的話，這位猶如怪物一樣的大叔就已經提醒過他，將在不久后見到超出他理解認知范圍內的事物，讓他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
于是，已經對阿萊信服的少年心中的驚慌感逐漸淡去，眼中轉而露出了興奮與好奇之色，他就站在窗邊，打量著天空中那這連月光都遮蔽的龐大飛行隊伍。
然后他發現了這遮天蔽日的飛行隊伍中，不僅有著屁股能夠噴吐出火焰的金屬怪物，還有著能夠揮動著翅膀的小人，看起來似乎也是跟阿萊大叔一樣的龍裔。
“阿真，這么晚了，你不睡覺在干什么？”這時，一道有些迷糊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聚精會神的少年沒有注意到自己家人的動靜，當他扭過頭時，頓時就看到了睡眼惺忪，頭發亂糟糟的母親，似乎也是起夜。
“媽媽，我…”
少年阿真愣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匪夷所思的景象，然后再看著向他走來的母親，頓時手忙腳亂地想要阻止母親的接近，他能夠接受外面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實，但是他的母親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看到了天空中的飛行隊伍，會變成什么樣子，他都無法想象。
“你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干什么呢？”普普通通的農家婦人看到自己兒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反而一臉詭異地站在窗邊，臉上不禁露出擔憂之色，就探出手來，想要摸摸兒子的腦門，看看他是不是哪里病了。
“不要…”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越是接近自己的兒子，臉上的驚恐之色變越是明顯，當她走到窗邊的時候，剛剛伸出手想要摸摸自己兒子的頭是，余光不經意地撇向窗外，然后婦人扭頭，呆愣當場。
“啊——”
也不知道是愣了一秒還是兩秒，總之在下一瞬間看到了天空外那離奇光怪陸離景象的婦人便忍不住驚恐地大叫起來，尖銳的叫聲響徹屋內屋外，讓少年阿真都忍不住捂住了雙耳。
于是，原本酣睡的人都紛紛從熟睡中醒來，少年的父親與他尚且健在的祖父也從睡夢中驚醒，當他們從房間中走出的時候，頓時就看到了都已經被嚇得坐到地上，看著窗外滿臉恐懼的婦人。
理所當然的，當看到了超越認知的事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人類會本能地感到恐懼，而在恐懼下，有人會產生敬畏。
少年的祖父便跪倒在地上，向著天上那些不知為何物就連形制都不一樣的金屬飛行怪物叩首，祈求他們不要傷害自己的家人后裔。
“爺爺，你不用給他們磕頭啊，咱們只要待在家里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看到自己身形干瘦的祖父如此，少年阿真頓時就心疼了，也有些無奈。
“小孩子不懂事，胡說八道，還請真神恕罪！阿真，不要亂講話！”
哪怕自己的孫子都能夠獨自進山了，但老人依舊將他當成孩子看，甚至還想拉著他一起跪下。
“可是爺爺，那些真的不是神啊！”
“阿珍，既然你說天上的不是神，那你說，那是什么？自從幾天前你從山里回來，你的精神就一直恍惚，我們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談話！”
阿真的父親，一家之主開口了，雖然他的雙腿也都在顫抖，但是他不想在自己的妻子兒女面前展現出自己的怯懦，所以他強撐著不坐下。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們絕不會傷害我們。”
“你憑什么這么說？”
“那是阿萊大叔說的。”
“阿萊是誰？”這時候，即便是驚慌的母親也被自己兒子身上的異樣給吸引了目光，不論何時何地，家人子嗣才是她最看重的。
“阿萊大叔是斬鬼人，前些天我下山的時候碰到了大雪，然后…”
原本為了避免自己的父母擔心，沒有將自己在山上遭遇惡鬼的事情說出來的少年阿真也沒辦法了，將自己那段堪稱瑰麗玄奇的經歷說了出來。
阿真在最描述時，全家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但是聽到輕松粉碎惡鬼的阿萊出現時，這一些并沒有多少見識的農人也都紛紛露出了驚嘆與不可思議之色。
“阿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會在編故事騙我們嗎？”
“我可以編故事騙你們，但是天上的那些是假的嗎？”阿真抬手一指窗外。
“好了，既然知道他們沒有危險，我們就按照阿萊說的做，這些天我們就都不要出門了。”最終，身為一家之主的阿真父親做出了決斷，他決定聽取自己兒子的意見，選擇相信兒子。
而事實上，不論做這家人做出什么樣的決斷，都無法干涉將剛剛從生產線上下來的戰爭兵器開到另一位鬼王領地上的前鋒征伐軍團！
“阿萊閣下，這片區域的鬼你已經清理干凈了嗎？”
在天空中，一艘首尾不過百米的小型飛船上，在下方那片地區晃悠了幾天的阿萊剛剛回來，便看到了身披金甲的指揮官。
“下方所有的鬼都已經被我殺光了，指揮官閣下可以再派人下去檢驗一番。”
“檢查自然是沒有必要了，阿萊閣下辦事我放心，畢竟您是最早成名的龍裔劍士，我若是不信您，那還能信誰呢？”
站在簡陋的飛船甲板上，吹拂著迎面而來的冰寒夜風，被迪亞波羅破格提拔的前鋒指揮官徐光年態度和煦。
在他的眼中，這一位成名已久的龍裔劍士就是一柄最鋒利的劍，若是能夠運用的好，那么必將能夠借他的力量，奠定自己的地位。
“復查還是很有必要的，我聽說圣學院下屬的研究院已經開發出了能夠感應到鬼的偵查器，正好可以用于此。”
“阿萊閣下說笑了，這檢測器如今還處在實驗階段，這偵測的數據并不準確，拿到前線來檢測不是胡鬧嗎？”
“這不是專門針對鬼而開發出的偵察器嗎？瀛洲又沒有鬼，在實驗室里面測試得再多，不還是瞎折騰嗎？”
“這是我們前鋒軍的職責所在，正好可以活捉一些鬼，送回瀛州，用于各項研究測試！這件事情還是拜托阿萊閣下您了，其余的龍裔做這種事情，我不放心。”
“可以。”阿萊并沒有拒絕，而是提醒這位指揮官注意另外一件事情，
“這片區域的鬼我雖然都已經斬殺干凈了，但是這里畢竟是惡鬼統治過的地方，所以你更要防范那些為惡鬼服務的人類，他們自甘墮落，自愿作為惡鬼的爪牙，殘害同類，他們會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加殘忍！”
“多謝阿萊閣下的提醒，我記住了。”
那眼前這位劍士提醒自己這種問題，徐光年頓時就笑了，但是他沒有諷刺，而是以非常謙虛的姿態接受了建議。
“閣下請放心，我們的人馬上就會接管下面的土地，將所有的人全都登記在冊，到時候不論是誰，都別想在我們的土地上鬧騰起來。”
“嗯。”這時候阿萊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身為一名只應該執劍去廝殺戰斗的劍士，他居然去提醒一位總攬全局的指揮官。
“不過，閣下，請注意好隨時被鬼王襲擊的準備！”
“鬼王么！”
阿萊握緊了腰中的劍，眼中露出了昂揚的斗志。對于鬼王，他的心中其實并沒有太深的恨意，但是根據龍主陛下所言，他童年時的悲慘遭遇，全部都來源于鬼王，一切的痛苦皆源于鬼。
對于這種說法阿萊其實最初不認同的，但是一番辯論之后，他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而且還頗為認同。
他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他被本地的領主收養，訓練為死士。那是一段極為痛苦的經歷，將成為他畢生的陰影。
原本的阿萊不知道要將自己這段悲慘的經歷怪罪于誰，但是龍主陛下卻說，這一切全都是鬼王造成的。
父母雙亡是誰造成的？母親是因為父親遇難，心氣郁結而亡，而父親呢，又因為什么？天災？不，不對，是因為貧窮。
因為窮，所以即便是在極端惡劣的天氣，也得出海捕魚補貼家用。而窮又是誰導致的？是因為當時瀛洲四處相互征戰的領主，為了擴充軍力而肆無忌憚，不加以節制的向領地上征收賦稅。
而瀛洲的混亂又是誰制造的？鬼王！
所以，一切罪惡與苦難的源頭，就是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