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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王即位

  臨淄。

  田冀回到臨淄后,先護送齊王地的棺槨回王宮,然后出榜安民,并邀請那些身在臨淄,卻沒有投靠燕國的官員貴族出仕。接著,又下令赦免那些投靠燕國獲得了官職,卻沒有從燕國哪里獲得爵位的人,以安群臣百姓之心。

  祭拜到深夜,然后才返回自己之前的公子府。

  回到府中。

  田冀看著冷冷清清的公子府,不禁感嘆不已。

  之前,他的公子府也有幾百號人,還有七個姬妾。但現在,離開大半年歸來,偌大的公子府就沒人了。

  原本留在公子府中的婢女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那七個姬妾也不知道投奔誰了,甚至連府中的器具也全被人拿走了。

  見此,田冀只好冷冷清清、孤孤零零的睡了半宿。

  次日清晨。

  田冀一大早起來,在親衛的服侍下洗刷完畢,還未用早膳。

  此時,一臉激動的田兆走到田冀身側,拱手道:“太子,右丞相率群臣以及臨淄城中父老來訪。”

  田冀聞言,應道:“請丞相他們進來。”

  田兆遲疑了一下,再拱手道:“太子,丞相他們人多,恐怕不能盡數入府,還請太子出門接見。”

  田冀一怔,看了田兆一眼,見其滿臉喜色,想了想,便點頭道:“既如此,孤就出門見丞相他們吧。”

  接著,田冀在親衛的護衛下走到府外,一出門,就見外面整整齊齊的站著許多人,城中群臣諸將全來了,而群臣諸將之后,則是一大群百姓,其中還以老者見多。

  見此,田冀問道:“丞相,不知你們此來何事?可有什么指教嗎?”

  宋渙聞言,立即拜道:“太子,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大王不幸駕崩,至今已有十余日。今太子已經收復國都臨淄,并且重新奪回我齊國宗廟。

  故,此時此刻,臣以為太子當立刻即位為王,以安人心,以定社稷,并公告天下,我齊國有王矣。”

  宋渙話音一落,群臣、諸將、國中父老皆拜道:“請太子即位為王,以安人心,以定社稷。”

  田冀聞言,看了看群臣、諸將,又看了看國中父老,點頭道:“善。”

  宋渙一聽田冀應下,立即起身大喊道:“太子即位,快,為太子換衣冠。”

  接著,立即便有一群侍者從一側快步走了過來,然后飛快的為太子冀換上王冠衣袍,然后又在外面給太子冀披上素服。

  而后,田冀在群臣諸將國中父老的簇擁下,進入王宮,正式即齊王位,受王印佩劍,再前往宗廟告祖先。

  一套流程走完,田冀帶著群臣諸將回到王宮。

  齊宮大殿上。

  禮畢。

  田冀身穿素服坐在主位上,看著群臣道:“父王不幸,寡人得上天神靈庇護,得以奪回臨淄,即位為王。

  而寡人即位第一件事,當為先王評謚,不知諸卿以為先王當以何為謚?”

  右丞相宋渙率先開口道:“大王,先王失國,全靠太子之力,才得以復國。

  而先王之在位也,殺司馬,斬宗室,戮百姓,親小人而遠賢臣,外辱于各國,而內欺于臣民。

  臣聞之:滿志多窮曰惑;以欲忘道曰惑;淫溺喪志曰惑;婦言是用曰惑;夸志多窮曰惑。

  故臣請以‘惑’為謚。”

  此言一出,群臣的臉色全都變得沉重起來。

  群臣給先王上謚號,然后丞相給的第一個謚號就是一個惡謚。

  見此,大部分的大臣全都向新王與丞相王益看去,想要看看這個謚號究竟是丞相自己想的,還是新王的意思。

  于是,一些在心中怨恨齊王地的人,紛紛期待的看著王位上的齊王。而一些對齊王地還有一些憐憫感激的人,則緊張的看向齊王。

  此時,田冀見群臣看過來,心中有些不認同。

  雖然謚號“惑”有五條評語,他父王就犯了四條半,也就只有婦言是用這最后一條只犯了一半。但是他父王也還沒有淪落以“惑”為謚號的地步,因為他父王對這個國家也是有功勛的,而且功勛也不少。

  想著,田冀看向群臣沉吟道:“諸卿以為如何?”

  群臣聞言,那些心中怨恨齊王地的人,立即開口道:“大王,臣以為丞相所言極是,當以‘惑’為謚。”

  田冀聞言,立即皺起眉頭。

  此時,貴族崔禾見新王沉默不語,認為新王一定是對給先王惡謚不滿。

  于是,崔禾立即開口道:“大王,臣以為丞相所言太過偏頗,先王之在時,南破楚,北破燕,西卻三晉,威服秦國,更是滅亡宋國,有功于國。

  臣聞之,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勞曰襄;因事有功曰襄;執心克剛曰襄;協贊有成曰襄;威德服遠曰襄。

  臣以為可以‘襄’為謚。”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鴉雀無聲。

  坐在王位上的田冀聽到竟然有大臣給自己父王上美謚,差點就直接開口大噴。

  雖然他以為他父王沒有淪落到惡謚的地步,但怎么著也夠不上美謚吧。

  但田冀還沒有開口反對,便有大臣開口了。

  宗室大臣,陳舉之子陳正大聲:

  “大王,臣以為崔大夫之言實在是荒謬,先王雖然有功,但是先王在位之時,先王所建立的功勛,就全都被五國給摧毀了,甚至連齊國也只剩下一半。

  若非大王力挽狂瀾,現在燕國還占據我齊國一半土地,執國如此,如何能當的起‘襄’謚”

說罷,陳正又拱手道:“臣聞之:殺戮無辜曰厲;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扶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  先王可以‘厲’為謚。”

  陳正一開口,田冀再次皺起眉頭。

  這“厲”謚比之前宋渙提出“惑”謚號還要惡劣一些,而且他父王五條全中。

  而上一個獲得“厲”謚號的君王,還是周厲王。

  周厲王這個獲得“厲”謚的君王,可是失國之君,比起亡國之君就只剩下半步了,已經有一條腿邁出去了,剩下的那一條腿不是沒邁,而是邁出的時候被人打斷了,這才沒有做亡國之君。

  雖然他理解陳正,畢竟其父陳舉就是被他父王無辜殺戮的,現在陳正想要將他父王釘在歷史恥辱柱上,也是理所當然。

  但···他之前連“惑”這個謚號都不認同,更何況是“厲”。

  田冀還未開口反對。

  此時,新近投靠的宗室大臣田勇、田恤、田鏡、陳季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齊聲道:“大王,臣等以為陳大夫所言極是,應以“厲”為謚。”

  “嗯?!”田冀看了看田勇四人,然后又看了看陳正,心中突然一滯:這五個家伙···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貌似,寡人即位的第一天,眾議的第一個問題,就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

  田氏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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