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姜宇戰場的外圍,除開張恒、趙櫻空這兩個已經達到了四階并且擁有了心靈之光的輪回隊員,其他人此刻都是睜不開雙眼,這光芒實在太過霸道,氣勢太過于強盛,以至于他們根本無法直視于此,就連銘煙薇這種已經達到四階基因鎖的隊員都無法觀看,非得是點燃了心靈之光,徹底鎮壓了心魔的存在才能觀摩一二。
但這也僅限于觀摩了,此時的兩人,雖說想要幫忙,但是根本就連靠近都做不得,中洲和惡魔隊至強者之間的爭斗,讓他們哪怕是一步步后退,都難以避開這氣勢,就仿佛那如海如淵的澎湃氣勢,只是稍微一絲,就能讓一個四階中級強者隕落…
“不行,我無法靠近他們,若是強行逆勢而動,我即使湮滅恐怕也無法幫上姜宇,所以你有其他的底牌,就使用出來吧…如果真的無法可想,我會燃燒我的一切去幫助他…”
櫻空沒有說話,但是她一直冷靜的看著這個光柱,隨后通過精神波動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了一旁的隊友。
張恒愣了一下,他認真的看了一下這個小女孩,那一劍雖然沒有直接斬向他們,但是還是造成了巨大的聲響,在沒有精神力者的情況下,也只能通過這種手段進行交流了。
張恒的反應其實很快,他直接就看出來此刻這個小女孩的眼神到底代表著什么決意,他相信,如果其他隊員能夠睜開眼睛的話,也能看出來這個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意思,換而言之,她已經帶上了必死的覺悟…
(必死的覺悟嗎…)
張恒此時也是思緒萬千,他看向了那巨大無比的劍勢,又看向了天空上那已經呈現出一無邊黑日的恐怖景象,他隱隱感覺到,其中有濃郁無比的生命之意,也有吞噬一切的極暗之物,更有開天辟地的浩瀚意境混雜其中,這些意境,就是比他在冥冥之中接觸到的那九箭射日的最高層次,都不會差之多少…
(原來如此,兩個鄭吒、兩個姜宇,他們的極招都已經使用了嗎?那么我也…)
想到這里,張恒也是沖著趙櫻空點了點頭,他依舊是看著這浩瀚無窮的劍光,看著被壓制,看起來已經即將被吞噬的巨鼎和青氣,他眼神也是尖銳起來,體內那已經消耗了不少的心靈之光和身體的全部能量都開始瘋狂旋轉,就仿佛要把一切的力量,都從他的肉體中壓榨出來一般。
下一刻,張恒的銀色長弓之上,不知何時,已有九道箭矢附著其上,可若是仔細看去,卻是七個5的箭矢,另外兩個,卻更像是虛影一般,時隱時現。
此刻,就連一旁不能視物的銘煙薇都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氣勢,她猛地意識到了什么,一把撲了過來,直接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死死的抓著這個男人,淚流不止的說道:“張恒!到了現在,你又打算獨自一個人逃跑嗎!”
“不要哭…”
雖然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抓著,但是張恒并沒有感覺到什么阻力,反而感覺到一股能量正源源不斷的注入到他的身體當中,而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之中,仿佛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那是在一片無垠大地之上,廣闊無邊,就在那個世界中,他手握長弓對準了天空上的九顆熾熱火球,在其身后,是一大片被燃燒成焦碳的族人們,而那族人,在這一刻,又消失不見,化為了銘煙薇的形象…
隨后,隨著那七重之箭合一的一瞬,一道光芒就從中爆發開來,這道從虛無之中迸發出來的光芒,洶涌澎湃,無可阻擋,如同一道箭矢一樣劃破虛空,霎那間,這和那浩瀚無匹的劍氣比起來無比微弱的光芒,在一瞬間,灑滿了整個戰場的外圍,就連原本無法睜眼的眾人,也終于得以睜開雙眼,看到這震撼的一目。
下一瞬間,張恒和銘煙薇兩人就雙雙帶著微笑,和那長弓一起化為光點碎片,就此消散不見,而那浩瀚千萬里的劍氣碰撞,縱然依舊無可匹敵,可是它卻依然被這股超越了光速,攜帶者特殊韻味的奇異能量流給撕裂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洞,即便這小洞的存續時間連一秒都不到,但是對于需要它的人而言,那也足夠了…
“又平衡了…”
就在這時,復制體楚軒忽然神色一動,隔了一秒左右,他才對面前的楚軒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姜宇那邊戰斗的超大圓柱形戰場附近,只是所謂圓柱也就是說說而已,早在先前復制體姜宇和姜宇全力爆發極招對抗之時,這圓柱體就已經崩潰的一點都不剩。
“不,不是又平衡了,而是一定會平衡。以這樣的方式來進行的最終一戰,才是真正的最終一戰,即便有著各種各樣的意外,但是對于‘道標’和各個幕后放而言,這已經是符合目的的最終一戰。”
楚軒忽然仰起頭來看向了天空,他也說道。
此刻二人依然是懸浮在半空中,在復制體楚軒身后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存在,那是正握著封神榜的張小雪。從最開始的打斗,直到現在,二人已經打斗超過半小時以上,別說是楚軒那已經半白的頭發與臉上的皺紋,僅僅從張小雪那鐵青的臉色來看,雙方其實已經筋疲力盡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楚軒依舊是打著機鋒,說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至于像是什么生命力的流逝,肉體的衰老,因果點的消耗和排斥,那都已經說了好幾次,兩人就仿佛機器人一樣,有條不紊的計算著對方的底牌。
他們的戰斗到了這個時刻,也沒有什么太多好說的,在雙方全面開啟了法寶威力之后,方圓百里的范圍都已經處于了規則錯亂的狀態下,已經完全變成了時空錯亂之地,就算是一個四階中級的存在貿然闖入都可能隕落于此。
(真是無趣的打法,兩個知根知底,相互之間實力也相差不大,甚至連整個人都是完全復制的情況下,要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實在太難…姜宇,干得不錯,那么,我們即將決定勝負的最后手段,即將到來了…)
就在這時,頭發已經開始斑白的楚軒忽然放下了高斯手槍,他也不攻擊,只是用東皇鐘震飛了幾道信念之力。只是開口問道:“復制體的我,你為什么而活著?”
“…我想超越。”復制體楚軒也默默放下了高斯手槍,他點點頭道。
“超越什么?那么感情呢?”楚軒又問道。
“超越什么你我都明白,說出來反倒不美了…至于感情,那只不過是被凡人智慧污染了的象征,或者是軟弱者給予自己逃避時的理由。正體的我,你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嗎?又或者…你已經被中洲隊的人污染過了嗎?”
楚軒聞言,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好半天后才說道:“僅僅只是超越而已嗎?還是說…你也是在逃避呢?”
“…你果然是被污染了,我并不認為我在逃避感情,但是你的做法與想法,以及現在的思維,只會成為日后我們掌控棋局的負擔。”
復制體楚軒搖搖頭,他又舉起了高斯手槍,默默的對著了楚軒道。
楚軒看見復制體楚軒舉起了高斯手槍,只是不語,不過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絲笑意,明明是自己的復制體,自己這一刻的感覺,卻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一樣。
在剛才,他就一直在試圖鎖定上空兩個鄭吒的位置,直到這一刻,他才能將對方的氣息牢牢鎖死,不再失手,而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數個精神印記,正從這個世界離去,飛向天空,他在一瞬間就能感覺到那是伙伴們的繩索,每一個人的,最純粹的伙伴們的感情。數秒后,楚軒眼角忽然滾出兩滴透明液體來。
“這是…傷感嗎?而且我在沒有經過刻意的基因改變下,流出了眼淚,這是…”
楚軒猛地一驚,他摸著自己眼角邊的淚水,喃喃說道。
“污染?不,這不是…原來如此,正體的你,沒有想到你居然用這種軟弱的手段,度過心魔嗎…”
復制體楚軒在愣了一下,隨即恍然,他卻是長嘆一聲,自己的正體和自己一樣,是不可能被語言和現狀給打擊、失敗的,那么也就是說,這注定失敗的一刻,已經即將到來。
“果然…你也和我一樣,感受到了伙伴們的心嗎?”
楚軒忽然猛的抬起了頭來,看著自己的復制體,淡淡的說道,但是明明是這種語氣,他眼中的神色從未有如這一刻般的堅定過,哪怕是帶著催眠眼鏡時也是如此,而接下來,楚軒身上正爆發出來比之前強大了數倍以上的信念之力,這信念是如此的強大,復制體楚軒槍口上的絢爛光彩與之比起來簡直是螢火蟲與明月的比較。
而接下來,楚軒將渾身上下的所有信念之力完全壓入到了那東皇鐘里,待到這一切做完,他輕輕將東皇鐘向復制體楚軒拋了過去。
“復制體的我,延續著我們的道路,好好的走下去吧,你說的沒錯,感情有的時候會成為負擔,但是它本身就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只有理性和感情的結合,才能得到一個真正至高、至強的超越者,所以你就好好的感受一下,這來自于伙伴的力量吧,有你陪我聊天,我很開心…”
東皇鐘拋出之后,楚軒的肉體隨即如同化灰一般漸漸散去,除了那一小絲灰燼以外,整個空間已經再也找不到他的絲毫留存痕跡,彷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而唯一象征著他唯一存在過的痕跡,就是那正攪動著整個天地韻律的東皇鐘,正不斷的變大、變巨,隨著一聲鐘聲的響起,這方圓百萬里間,天地俱靜,就連整個正開始縮水的龐大世界,都在一瞬間,加快了縮小的速度,正從那直徑百萬里的奇異星辰,極速朝著現實地球的規模塌陷,唯有那浩瀚劍光依舊在迸發而出,可也是力道已老,開始顯露了頹勢。
不單如此,這東皇鐘本身也是離復制體楚軒越來越近,隨著那鐘身愈發的巨大化,任憑封神榜和復制體楚軒如何使用信念之力和扭轉因果,也無法將這爆發到了極致的東皇鐘移開分毫。
說時遲那時快,張小雪已經發瘋一般向封神榜內輸入因果點,但是隨著東皇鐘輕輕撞在復制體楚軒身上,這封神榜竟然從中撕裂為了兩份,就連復制體楚軒都被震的粉身碎骨,只剩兩人的殘骸和那封神榜一起,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空間縫隙拉入到了永恒未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