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林克起初時也沒有在意,依舊在享受著艾米麗的膝枕——剛剛艾米麗的按摩外加鼻頭時有時無的淡雅香氣已經幾乎快要將他催入夢鄉了。
一直到艾米麗皺著眉捏住他鼻子后,林克這才睜開了雙眼。
“林克,你有沒有感覺這段時間有些不太對勁?”
林克當然知道艾米麗這是在指什么,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道:
“清閑一些難道不好嗎?”
艾米麗不滿的又捏住了林克的鼻子道:
“就是因為太清閑了所以才不對勁!”
林克無奈的看向艾米麗,而見林克終于正經起來了的艾米麗這才掰著手指繼續說道:
“你看啊,這段時間M.O.M.H.L工廠運行的很好,D.A.軍的集會一周一周召開的都很圓滿,教授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甚至就連烏姆里奇那邊最近也安靜的厲害,根本沒有再搞事。
額,當然,我不是說沒事非得盼望出點什么事才好。
我只是…只是感覺這有點平靜的太不對頭了。”
林克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平靜的說道:
“烏姆里奇為什么沒有搞事我的確是不太清楚,但霍格沃茨其他地方之所以表現的這么平靜,完全是鄧布利多回來了的緣故。”
“就算是鄧布利多回來了也…什么!?”艾米麗說到一半突然注意了過來,放低了音量繼續道,“你說鄧布利多回霍格沃茨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林克撇了撇嘴道:
“具體日期沒人清楚,不過根據時間推測應該就是在圣誕節假期結束后不久。”
艾米麗小心的布置了一個屏蔽咒,確保遠處的紐蘭和司格芬觀察不到這邊的情況后才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明明這消息包括我在內,霍格沃茨的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啊!”
這時候的艾米麗看起來明顯有些激動和興奮。
她話音剛落還不等林克回答便連連擺手道:
“等等,讓我猜一下…是斯內普教授吧?他不是一直在向我們傳遞情報嗎?上次有關于食死徒們正在對阿茲卡班下手的情況也是他跟我們說的,所以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聽艾米麗提起了斯內普,林克的情緒變得低落了一些。
他搖了搖頭道:
“不是斯內普教授,而是海格。”
“海格?”
“沒錯,就是海格。你難道沒有聽說嗎?烏姆里奇對海格有關于私自帶巨人進入禁林,企圖襲擊霍格沃茨的罪名已經全部被推翻了。目前海格僅僅只是受了一個留校察看的處罰,根本就沒有經受過魔法部的審查。我自然是不會去幫他說情的,那么整個嚶國誰還有這么大的權力,并且還愿意幫海格脫罪也就很明顯了吧?”
林克解釋道,“當然,這些原本只是我的猜測。但當我以海格恩人的身份帶了瓶火焰威士忌去看望過他之后,鄧布利多已經回歸的這件事就徹底坐實了。
你也是知道的,海格這家伙一旦喝了酒,那嘴巴就變成了和篩子一樣的東西,根本就藏不住事情。”
艾米麗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咬著手指說道:
“這不應該的啊!林克,你說這個消息有沒有可能是假的?
鄧布利多如果真的回來了的話,斯內普教授肯定是會知道的。
那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那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們呢?”
聞言林克陷入了沉默。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艾米麗才好。
其實在上次斯內普向他泄露了阿茲卡班的情況之后,他也一度覺得斯內普是準備加入他們的陣營當中了。
這讓林克開心了好一陣子。
都這么多年的師生情誼了,如果可能的話林克還是不想對斯內普使用強迫的手段。
畢竟強扭的瓜也解渴,但終究還是不甜的。
但當林克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思考過后,這才發現斯內普其實并沒有出現任何改變,依舊是那個沉浸在初戀當中走不出來的老偏執狂!
他交出的那份有關于阿茲卡班的情報也沒有任何價值。
因為那時候伏地魔和食死徒對阿茲卡班的侵入已經達到了一個就算林克介入也幾乎無法逆轉的階段。
也正是因為他清楚林克就算知道了情報也沒辦法影響他在食死徒當中的地位,這才會這么輕易的將情報交給林克的。
其實從這樣的舉動里林克就能大致看得出來。
在斯內普心里自己和艾米麗并沒有那么重要。
至少也沒有哈利·波特重要。
這個殘酷的真相林克并不打算告訴艾米麗。
和林克不同,艾米麗是真的很喜歡斯內普這個老師,甚至是在用對待父親的態度在對待斯內普。
林克沒辦法想象艾米麗得知真相后會傷心到何種地步。
只是以艾米麗的聰明才智,又怎么會什么都發現不了呢?
光是看著林克沉默不語的模樣,艾米麗就隱約猜測到了些什么。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粗重了起來,雙手與林克緊緊牽在了一起,兩人沉默良久后,艾米麗這才率先轉移了話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那你說,鄧布利多他,他為什么要隱瞞自己已經回來了的消息呢?
這完全是說不通的,他可是鄧布利多。”
林克有些心疼的抱住了艾米麗,直接解釋道:
“他這是想制造出一種自己長時間不在霍格沃茨的假象,好引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出來。
硬要來形容的話,他這種行為就好像是在釣魚。
故意放下一塊魚餌,然后就保持安靜。
如果真的有魚上鉤,他就會用盡全力把對方掉上岸,最后帶回家吃掉。”
“恐怕我們也是他想釣上岸的目標吧?”
艾米麗冷冷的說道。
聞言林克輕輕一笑道:
“他當然想釣我們上來,不過我們這條魚是不會上鉤的。
要知道,我們最近可是老實的很。
一條處于靜默狀態,徹底沉到了湖底的魚,你單憑一柄魚竿怎么可能釣的上來呢?”
艾米麗終于是稍稍松了口氣,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不是很好看。
林克見狀起身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M.O.M.H.L工廠休息了。
這也是為了紐蘭和司格芬好,有我們兩個在這里,他們估計都沒心思讀書了。”
艾米麗最初聽時還有些害羞。
因為M.O.M.H.L工廠內的一間特殊辦公室是他們兩個除開各自學院寢室外的第三睡房。
林克說今晚要跟她要回M.O.M.H.L工廠休息,幾乎就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然而到了后面聽到林克又提起了紐蘭和司格芬時,艾米麗卻是被嚇了一跳。
她有些慌亂的推開了林克,又趕忙朝圖書館區域的方向看去。
果然便見紐蘭和司格芬兩人雖然有著屏蔽咒的遮蔽,可還是時不時的會朝這邊瞥上一眼。
“呀!你怎么不早說啊!”
艾米麗惱羞成怒的捶打著林克,林克也不逃,反手直接將艾米麗抱進了懷里道:
“怕什么啊,反正有屏蔽咒在,他們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著。”
兩人打打鬧鬧的離開了有求必應室,這才逐漸消停下來。
林克凝望著艾米麗那在火把輝光照耀下紅撲撲的臉,心情也終于好了起來。
這樣吵吵鬧鬧的美好日子,林克覺得自己應該還能過上挺長一段時間的。
畢竟,鄧布利多的釣魚技術實在是不怎么好。
打的窩一點都不肥。
應該不會有人連這么粗糙的布局,這么明顯的意圖都看不穿,急吼吼的就跳出來的吧?
林克咧嘴笑了笑,看著窗外的月亮由衷期盼著鄧布利多永遠也釣不上魚。
然而,朝月亮許愿這種事情終究還是不太靠譜的。
尤其是林克作為一個穿越者,其依舊秉承著前世所處民族普遍的信仰觀念——見佛拜佛,見神拜神。明面上什么都信,骨子里什么都不信。
于是乎,或許是林克不夠虔誠的關系。
當次日上午林克和艾米麗來到禮堂時,便意外的發現告示牌周圍早已圍了一大圈人。
這讓精神力已經強大到近乎形成第六感的林克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克!快來這邊!”
約翰那熟悉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越來越多的人也因為這道呼喚而發現了林克和艾米麗的存在。
原本聚攏在一起的人群自發性的散了開來,為林克和艾米麗讓開了一條直通告示牌的道路。
只剩下了一張格外巨大的羊皮紙。
上面清晰的寫著:
霍格沃茨令 因霍格沃茨調查工作日漸繁忙,
茲今日起開始組建專門面向輔助霍格沃茨令進行調查工作的學生稽查隊。
茲稽查隊隊員將會于NEWT考試中獲得額外加分,并擁有優先進入傲羅指揮部進行實習的權力。
注:有意參加者請于下月末前抵達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進行報名。
以上條例符合《第二十四號教育令》。
簽名:
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 “這通告示不僅僅只貼在了這里,各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也都貼了。”
約翰湊到林克耳邊小聲說道,“不過響應的人應該不會太多,畢竟烏姆里奇的名聲都已經臭了。”
說罷約翰還用下巴指了指周圍的人群。
林克環顧四周,果不其然周圍每個人的臉上幾乎都寫滿嘲諷。
有些甚至直接高呼‘去他么的烏姆里奇’。
很顯然,在林克持續有力的宣傳,以及烏姆里奇自己的不斷作死下,烏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名聲已經臭到了一個底點。
然而盡管約翰已經在這里觀察了許久,可約翰看到的東西還是太表面了。
在攝神取念的作用下,林克很輕易就看出了這里很多人心里打的都是過一會兒就去烏姆里奇辦公室詳細了解一下稽查隊待遇的主意。
現在之所以會待在這里虛情假意的罵烏姆里奇,完全是抹不開面子罷了。
這樣的情況也在林克的預料當中。
畢竟傲羅十數年間建立起的美好待遇形象早就已經深入每一個小巫師的心了。
相比起能優先加入傲羅部隊的實質性利益,單純的好惡就變得不重要了。
就目前來看,烏姆里奇這一手的確漂亮。
這個稽查隊計劃如果真的能順利進行的話,烏姆里奇說不準真的可以將原本團結的學生集體分化出來,從而形成借力打力的形勢。
但問題是,鄧布利多現在可就在霍格沃茨內呢!
他怎么可能允許烏姆里奇擾亂他經營了數十年的霍格沃茨?
烏姆里奇這是直接咬在了鄧布利多的魚鉤上啊!
“嘖,有魚上鉤了,看樣子我們的悠閑日子也過到頭咯!”
言罷林克嘆了口氣,還揉了揉腰。
昨晚因為要安慰艾米麗的關系,林克整整忙活到了后半夜。
現在又被這樣一整,林克瞬間覺得自己的腰更疼了。
邊上的艾米麗見狀小臉一紅,隱蔽的掐了林克一把,這才讓林克停下了揉腰的動作。
而就在這時,一隊戴著袖章的學生突然走了過來。
他們蠻橫的扒拉開擁擠的人群,朝著告示牌涌去。
人群里的幾個身強體壯的高年級格蘭芬多也是真的莽,見狀半點都不慣著,直接就擋在了他們面前。
眼看著一場沖突即將爆發,周圍的人們皆是興奮了起來。
他們其實也看這群看上去像是志愿者的家伙不爽很久了,只不過是迫于校規才忍氣吞聲。
可現在有人愿意當出頭鳥就最好了。
到時候真亂起來的時候上去踹一腳,打一拳出出氣也是好的。
反正法不責眾在巫師社會也是成立的。
只是讓這些人沒想到的是,那幾個格蘭芬多才剛剛出現,連狠話都沒來得及說幾句的時候一個志愿者就已經掏出魔杖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們可是霍格沃茨——烏姆里奇女士的稽查隊,擁有自主調查權和魔咒使用權,你確定要和我們作對?”
那個舉著魔杖的志愿者,或者說是稽查隊員瞇縫著眼睛,幽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