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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圣人…”
“倒是不曾想到,商人還可以成為文明圣人。”
“只不過。”
“有用嗎?李和也是文明圣人,可他現在仍不是我的一合之敵。”
“李和尚且如此。”
“你配了六國相印又如何?世界貿易協定也好,普通人的生死也罷,與我何干?”
“葉樸年。”
“你現在跪下,還有機會。”
神王在施舍,其實也沒有什么問題,他的確有這個資格,也的確不用顧慮普通人的生死,更何論顧慮他們的生活了。
但是他沒有去殺李和。
如果可以殺,神王這種人會手軟嗎?完全不會,他至今沒有做這些,不過是在圖謀人皇位格啊…
“沒殺李和,是現階段審判委員會不讓,因為你動手的話,就代表徹底撕破臉,被逼到絕境引爆無量量劫,對你來說是最差的結局。”
“而你說普通人與你無關?”
“呵…”
“真要如此,你也不會在意那些世家門閥,也不會在意那些資本家和老牌權貴了,更不會建立什么天庭體系,并以永恒來誘惑世人。”
“你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在分化人類,在謀劃人皇位格。”
“穿鞋的人,顧慮遠多于光腳的。”
“因為我們不論怎么樣,輸掉的結果都是毀滅,而你不同,同歸于盡你難以接受,而拿不到人皇位格,無法超脫,你更難接受!”
“因為在你眼中,只有永恒和非永恒。”
“哪怕是半步超脫,在天地的圍剿下,你也終有隕落的一天,哪怕你堅持百萬年,千萬年,甚至數個紀元,那又如何?”
“你終究會死。”
“唯一能讓你抵達真正勝利的,只有人皇位格。”
“你必不可能放棄。”
“所以,神王,你的退路,可比我們還要少。”
既然都一步都不能退,自然是顧慮越多的人處于劣勢,光腳不怕穿鞋的,葉樸年今天就是要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神王既然要人皇位格,就不能不考慮領地發展的問題。
領地搞得一團糟,誰來支持他?
他可以最終把不服他的人全殺了,但必須留下一批支持他的人,這批人越多越好,因為支持他的人越多,人皇位格所能產生的抵抗力就越弱,就越好吞噬。
葉樸年有這個認知,姬長生也有。
所以姬長生認為神王有三個階段,在第一個階段內,是他們對神王發動攻擊的最好時候,此時的神王就是出于戰略被動期!
葉樸年佩戴六國相印,可以說如今世界貿易攥于他一人之手。
神王倘若殺了葉樸年,那么就要跟這次的貿易協定說拜拜了,奧林匹斯有資本世界的投靠,錢足夠,但錢不能憑空變出物資來…
一旦徹底跟外界貿易做切割,奧林匹斯領地內會出大問題的。
通貨膨脹,經濟崩潰,這些都只是開始。
許多人會連日常生活都無法維持。
早在炎帝國成立之前的全球化下,資本追逐最高的利潤,北美早就產業空心化了,歐羅巴那邊也只有高端制造業,低端制造業連他們自身的需求都無法滿足。
炎帝國時代就更別說了。
華夏地區是整個世界的產業中心,離開華夏的產業供給,其他地區的社會運行都要出問題,而華夏需要的則是各地的原材料,是北美的農產品…
但,問題很清楚。
炎帝國二十年來,糧食儲存一直很重視,大部分糧倉也都建在華夏地區,三年不產一顆糧食,也不會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北美的農產品供給,生活質量會很差,肉食價格會上天。
僅此而已。
這是可以忍受的,但北美地區失去華夏的產品供給,社會要癱瘓大半,連最基本的紙張都無法滿足,上廁所沒紙難不成學天竺人?
神王坐正了身軀,微微前傾,俯瞰而壓迫的看著葉樸年。
葉樸年平靜無比的對視。
許久。
神王忽然哈哈笑道:“不愧是我的波塞冬,果然知道奧林匹斯現在需要什么,歡迎回來,我的十二主神之一。”
葉樸年不陰不陽的笑道:“啊,我回來了。”
說罷。
葉樸年杵著拐杖走出宮殿,而神王則捏著下巴在琢磨著什么,隨后,他輕輕笑道:“文明圣人,很多時候還是挺棘手的。”
“想要以華夏商家的道路來掘資本家的根么?”
“可惜啊。”
“這個世界上,永遠是蠢貨多過聰明人,葉樸年你這條路好是好,但就是太難操作了,看看那些世家門閥,看看那些資本家們。”
“哪個愿意放棄可以看見的財富,而去選擇那些無形的財富。”
“看看他們哪個愿意放棄自己享受永恒的富貴,而將長生寄托在家族身上,將興旺寄托在不可預測的后代身上呢?”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范家已經做到了極限,自范蠡后千余年,終于出了個范仲淹,然后范式義莊開辦了八百余年,到現代社會后更是成為了景范中學,兩千多年的家族,可以說的上是悠久輝煌了。”
“但。”
“你知曉范仲淹是范蠡的后人,可又知曉…范文程是范仲淹的后人?”
“族譜不族譜的無所謂,滿清時期,范文程投資范氏義庒,范氏義庒接納了范文程的認祖歸宗,那他就是范仲淹的后人了。”
“后代子孫,終究還是會選擇看得見的富貴,而不是無形的財富啊。”
“在接納范文程的時候,范家,已經敗落了。”
“現在你葉樸年要走這條路,你大可去走,成敗還要在千年以后才能看見,嗯,如果人類還有那么多時間的話,但…沒有成功先例,反而有失敗先例的路子,旁人不會信啊。”
“他們信我,才是永恒的富貴。”
“哪需要管什么無形的財富,哪需要后代出人才重新振興,那些都太不確定,太麻煩了啊…”
“呵呵。”
“且讓你先試試吧,看你能拉走我的人,架空我,逼我掀桌子…”
“只能說,你所謀劃的這些,呵…并不重要。”
神王的話說完,在大殿的一根柱子后,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她清揚的聲音說道:“葉樸年和他們都以為您為了人皇位格,所以在等待,在經營。”
“還特地將貿易協定全權交由葉樸年來擬定,豈不知,人多人少,對于您的影響,只是消化人皇位格的時間而已。”
“他們把不必要的條件,當成了必要條件,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神王笑了笑。
看著女人說道:“我的雅典娜,陳白衣如今的傷勢如何?”
雅典娜虔誠一禮,說道:“青萍劍的傷勢很難治愈,特別是李和那一劍亢龍有悔,是挾斬尸之威而來,沾染有人皇氣息的。”
“所以陳白衣從404機關借走了女媧石,卻只能穩定傷勢。”
“若要治愈,需要一兩年之久。”
神王沉吟了會,說道:“我知道陳白衣傷勢難愈,漁叟可能也知曉了,他們大概是等著我入坑呢,殺我不敢,但若是做好準備,他們倒是想封印我。”
雅典娜說道:“漁叟如何能封印陛下呢?”
神王笑了笑,說道:“你可知狂士這些年為何坐忘?”
雅典娜答道:“說是在尋求突破內有多元?”
神王大手一揮,道:“此乃謊言,內有多元必然沖擊現實,不可長久存在,否則幻想會再度降臨,所以根本不存在現實當中的內有多元,這個目的也就不成立。”
“狂士在坐忘,是因為他想殺我。”
“或者說。”
“他想殺死他自己。”
神王是由九位執劍者的惡念與無量量劫的意識融合而成,他與九位執劍者命源相通,他死,九人都會死。
但,神王的主體是無量量劫的意識。
這導致執劍者自殺,并不能影響神王多少,反而會放自身那一部分惡念自由,所以,自殺不可取,真正應該做的,是通過命源,來追殺自己的惡念,若能擊殺掉自己那部分惡念,神王的實力必定大大削弱。
這個影響不是九分之一,而是從此以后就不完整了!
所以。
狂士要在無盡的根源當中,尋找到自身的最終根源,從根底上抹除掉惡念,沒有因,自然就沒有了果,融合于神王身上的那個惡念,就會消失。
只可惜。
狂士坐忘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成功。看過李和的作品,神王自然知曉原因是什么,狂士帶著目的去的,又如何生生者不生,殺生者不死呢?
又如何攖寧呢?
狂士的性格,注定無法破除我執,到達無為而無不為的境界。
只能說狂士找到了路,卻沒有這個功夫。
對此,雅典娜疑惑道:“可他不是沒有成功么?”
神王笑道:“那可不一定,看到和做到是兩回事,狂士說不定早就看到根源了,但他卻動不了,這就是攖寧的難點所在了。”
“而我去殺陳白衣,落入圈套。”
“倘若真被定住那么一剎那,說不定,狂士就要按著我的眉心,將他與他自己那部分惡念同時給殺死了。”
“九去其一,我便不能九九歸一,我的意識不再完整,更無法熔煉九份原初之火,還原出李和前世的那點元神并吞噬了。”
“須知。”
“李和放棄了人皇位格,他也就無法再控制人皇位格,但我若有他前世的元神,以此為契機來吞噬人皇位格,比所謂的人類的支持要好出太多了。”
雅典娜聽著竟然有如此隱患,不由擔憂道:“既然無法對陳白衣出手,那要怎么才能除掉那些不肯臣服的執劍者?”
神王臉上的黃金面具也勾出一抹笑容,說道:“迦南游走于世界線上,距離最遠。”
“而恰巧,我在時空上的造詣,比他們都高。”
“經過十多年的布局,我在我們的世界線上已經布置了很多雷,也是時候去引爆了,迦南要清理這些雷,就必須越走越遠。”
“到那時…”
“沒有人可以來支援他了,而你們,也可以跟我一起動手了。”
雅典按聽罷,眼中神光熠熠,她一手撫在心口,恭敬無比的行禮道:“我們永遠追隨陛下您,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榮光。”
是的,雅典娜是執劍者。
九位執劍者中,有三人早就投靠了神王,審判委員會的核心,漁叟、狂士、迦南都沒有背叛人類,至少在驅逐惡念之后,他們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
剩下六人當中,陳白衣也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最后五人,兩人觀望,三人已經投靠…
驅逐了惡念就沒事了嗎?并非如此,因為命源是相通的,神王這些年一直在通過惡念反向侵蝕影響,有人能夠抵抗,有人正希望如此,稍稍勾搭,便投靠了。
漁叟他們認為神王最先出手的會是陳白衣。
畢竟陳白衣被李和重傷,神王只要把握機會,幾招就可以擊殺陳白衣,陳白衣又是NO.4的執劍者,實力強勁,可以解開的力量封印更大。
卻不知,神王的目標壓根就不是陳白衣,而是…迦南。
審判委員會其實沒有跟神王深入交手過。
或者說,他們跟神王對戰的時候,神王都是用他們的力量,互相對抗,唯有跟任俠對戰的時候,神王為了丟煙霧彈,使用的是自己的力量,而非來源于執劍者的力量。
他的力量是玉皇,是大禹。
這是只有任俠知曉的,而任俠一直以來不信任審判委員會,自然不可能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