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家的路上,沐正巖其實也很好奇,哥哥究竟會不會治病。爺爺懂醫術他是知道的,可在他的記憶中,似乎也沒見過爺爺傳授哥哥什么醫術。
直到被抬回家,看著往傷處扎針,還有從針頭流出的淤血,沐正巖這才真正確信,這個哥哥真會醫術。這種突然的發現,讓他覺得此刻的大哥似乎有點陌生。
好在治療結束,沐正峰也很直接的道:“看什么,不認識我了?跟你這般大時,我就跟爺爺進山采過藥。他留下的那些醫書跟筆記,我都一直有看。
要是你對中醫有興趣,往后我可以教你。淤血放出來,再給你縛些草藥。等晚上,我會給你煎藥,做好吃至少一個月中藥的準備。還有,縛藥后會癢不能撓,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等你傷好了,也跟我學點東西吧!希望這次的教訓,你能記住。有些事,打不過可以走,沒必要死嗑。我也知道,這次不怪你,可你應該知道這次有多危險。”
“哥,我在學校真的很老實,跟人吵架都沒有過。”
“我知道,所以我沒怪你。也正因如此,我才打算以后教你一點功夫。不說讓你持強凌弱,至少以后碰到那些混混,也不至于被打的這么慘,懂了嗎?”
“明白了!”
跟妹妹性格越發開朗相比,弟弟性格則偏向于陰沉。不是沒想過,傳授弟弟一些真功夫。可沐正峰有時也擔心,教了他功夫之后,這小子將來下手沒分寸。
只是通過這次受傷的事,讓沐正明也明白一個道理,弟妹終歸要長大,他們的人生路,終歸也要他們自己走。做為哥哥,他更多只能引導或者說教導。
跟他學些功夫,至少再碰到這樣的事,也不至于太吃虧。實在不行,打不過也能跑的脫。類似今天這種情況,只要他們打了就跑,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
當然,就今天這件事來說,那怕他們跑回學校,除非不出學校大門,否則總會被那幫混混找到機會跟借口。說到底,真正的罪魁禍首,這會應該還很逍遙吧!
好在沐正峰清楚,對此刻的沐明理而言,他已經是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多久。之前替其充當保護傘的家伙,已經被秘密雙規,不久便會進入公審程序。
從李義維那知曉這些情況,他相信沐明理下場一定會很凄慘。之前看在同村人的份上,他已經極力忍讓,不想把他逼入絕境。說實話,現在他真的后悔了!
“打蛇不死,自遺其害。老祖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啊!”
而此時的鄭鐵牛一行,帶著一幫小弟扛著鐵鍬等東西,來到位于河邊的一座八角亭。看著被流水沖刷的沙灘,不少小弟也覺得從那挖起呢?
站在河灘邊看了看,鄭鐵牛很快道:“從這邊開始挖!MD,要是有臺挖掘機就好了。”
“老大,我知道那有挖掘機?要不要喊過來?”
“在那?”
“西村有人建新房,請了一臺小挖掘機。這會,應該還在!”
“那就去找來!挖地三尺,也要把這片河灘翻過來。”
“老大,挖這做什么?”
“問那么多做什么?這是五百塊,讓挖掘機立刻過來。”
知道河灘面積有點大,單憑人工挖的話,要想把河灘的沙地翻過來,恐怕耗費的時間會很多。要是有臺挖掘機,那動作應該會很快。
沒過多久,一臺小型挖掘機便開到河灘這邊。雖然挖掘機師傅有些不情愿,可多少知道鄭鐵牛這些人不好惹。何況,請他過來做事,鄭鐵牛也是給錢了的。
面對挖掘機師傅的詢問,鄭鐵牛很快道:“先往下挖個三米吧!”
“鄭老板,挖這么深的話,工程量很大的。”
“放心!要是今天挖不完,明天繼續挖。一天五百塊,夠嗎?”
見鄭鐵牛瞪眼詢問,挖掘機師傅很快道:“夠!好,那我現在開動了。”
隨著挖掘機開始挖出一個沙坑,挖掘到硬地之后,鄭鐵牛又指示繼續往前挖。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楚,鄭鐵牛跑河灘這邊究竟挖什么時,不少人也圍了過來。
甚至有不明原因的百姓,笑著道:“不會發現什么寶貝吧?”
“誰知道呢?看這架式,這是刨地三尺的挖啊!”
就在鄭鐵牛懷疑,難不成真要把整片河灘翻個遍時,盯著挖掘機的小弟,很快看到挖掘機的鏟斗上,似乎刮到了什么東西,外表還被麻袋給包裹著。
看到這里的小弟很快道:“老大,好像挖到什么了?”
“是嗎?停!”
有個愛表現的小弟,直接沖到被挖斗帶出的麻袋旁,可這個小弟很快道:“什么東西?怎么這么臭啊!不會埋了什么死豬吧?”
等這個小弟把麻袋扯出來,很快看到一具腐爛成白骨的骷髏頭,整個人瞬間癱坐在地,一臉驚恐的道:“啊!有人頭!這麻袋里面裝的是個人!”
沖到旁邊的鄭鐵牛,聽到小弟說出的話,雙眼有些泛紅將小弟一把扯開道:“瞎叫喚什么?都讓開,別讓人過來,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順著小弟扒開的豁口,能清晰看到麻袋中傳來的惡臭跟一具人形白骨。看到骷髏頭上,還有一個殘存的小孔。想起先前沐正峰的交待,鄭鐵牛立刻意識到這是誰的尸體。
紅著眼的鄭鐵牛很快顫抖著聲音道:“老大,真的是你嗎?”
說完這番話的同時,鄭鐵牛隨即道:“你們幾個,給我守在這里,我打個電話!”
在鄭鐵牛在河灘挖掘尸體的時候,將金漠關在派出所的吳新昆,也在進行相應的審訊。對金漠而言,他對私藏槍支的罪名并未否認。
事實上,那么多人看到他掏槍,槍上也有他的指紋,他根本抵賴不了。可關于其它的罪名,他根本不予承認。那怕指使手下打斷沐正巖手腳,他也沒否認是替朋友出氣。
清楚私藏槍支的罪名,最多能判金漠幾年,還構不成死罪。只是先前聽到沐正峰的話,吳新昆也試著詢問道:“金漠,還記得王大貴嗎?”
“吳所,問這個做什么?”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王大貴離奇失蹤后,他的沙場就被你跟沐明理給占了吧?”
“怎么是占?我是付了錢的,你去打聽一下,很多人都知道的。”
“是嗎?只希望,等下你還能這樣嘴硬。”
從金漠有些強行鎮定的臉上,吳新昆很快意識到,沐正峰說的事應該是真的。等接到鄭鐵牛打來的電話,吳新昆隨即道:“小林,把他手腳都銬上,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所長!”
“其它人,跟我去河灘八角亭!金漠,希望接下來你還能繼續嘴硬!”
隨著吳新昆起身,還說出河灘八角亭這五個字,金漠整個人都傻了。就從他這個反應,吳新昆也基本確認,鄭鐵牛發現的枯骨,應該就是所謂攜款潛逃的王大貴。
涉及人命案件,做為所長的吳新昆,若能快速將其偵破,無疑也是一種政績。在趕往河灘的路上,他還跟城里的老上司打去電話,希望縣局能派遣干警協助調查。
要想在最短時間確認死者的身份,肯定需要上級部門協助。就派出所這點人手,想偵破這樣的案子,多少還是很吃力的。而這樁案子,牽涉的恐怕不止金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