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武斗場大山的道路,是一條寬敞的石臺階,連綿向上,一階一階仿佛沒有盡頭,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在上面,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震撼。
低等武斗場處在山腳,那名赤練宗弟子帶著任秋,來到一處建筑群,指了指其中一棟,旋即轉身離去。
任秋駐足觀察了下,建筑群很大,連綿一片,不時有人走進走出,也無人關注他。
那名赤練宗弟子讓他去的那棟屋,并不起眼,外面掛著一個牌子,只有一個數字。
緊了緊背上的星火劍,邁步走了進去,‘唰’數十雙眼睛看過來,帶著殘忍和殺意,氣息宛如實質,直直沖撞而來。
任秋面無表情,腳步不停,只是肌肉微微鼓起,每一步踏出,仿佛響起巨大鼓聲,只前進了幾步,實質的氣息立刻被瓦解。
掃了眼屋內,里面坐著站著數十人,異裝奇服,但個個都是肌肉發達,居然還有女人,不過外表看起來,可一點不溫柔。
咧開嘴,舔了舔嘴唇,徑直走到一個如鐵塔似的壯漢面前:“滾開。”
“找死。”
大漢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咔咔咔’作響,猛然一拳轟過來。
拳頭打在任秋身上,好似打在一面鐵墻上,除了把衣衫給震裂,濺起一片碎片,連印子都沒有留下。
“你…”
大漢面色一變,肌肉一顫,蹦起無數疙瘩,再次一拳打出,這次再次打在同一位置。
這次倒是留下了一個白色的拳印,但很快就散開,恢復正常。
“打夠了么?”
任秋看著他,眼中泛起一絲絲猩紅,反手就是一拳打過去,轟在他胸膛,‘轟’的一聲,鐵塔似的壯漢,居然如破娃娃似的,瞬間被打飛,撞碎幾個石頭制作的座椅,滾落在地一動不動。
其余人眼神一縮,看也不看滾落在地不知死活的大漢,死死盯住任秋。
“這里不允許打斗,再有違者,一律驅逐。”
一個赤練宗弟子走進來,只看了眼地面,然后冷然的對任秋道。
任秋微微頜首,站在方才大漢的位置,閉目養神,任由其他人不動神色的打量他。
既然來參加武斗場,他就沒想過低調。
在等待中,陸陸續續又來了些人,旋即在一個赤練宗弟子帶領下上山,走的是另外一個地底通道。
不多時,來到一個大廳,廳內聚集著更多的武者,氣氛壓抑,堅實的地面上坑坑洼洼,褐色的污漬沾染得到處都是,空氣極其渾濁。
但沒有人皺一下眉頭,而是安靜的尋一個角落,等待自己牌號上臺。
“兄弟,要情報么?”
一個長得魁梧,但笑起來很猥瑣的男子悄然無息的走到近處,低聲道:“我這里有近十內,所有場次霸臺武者的信息…”
任秋看著他,眼角余光掃視廳內,發現像這家伙的有不少,其他人見怪不怪,赤練宗的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多少錢?”
“一百高品質秘丸。”
那人露出笑容,道:“了解你的對手,活下去的機會更大哦。”
一百高品質秘丸么?相當于贏一場,也就是霸臺一整的收獲,也是十枚頂級秘丸。
想也不想,偏過頭去不理會。
他來武斗場的目的,就是為了秘丸,還沒開打就先付出,這不是他的作風。
“兄弟,投資才有回報啊,如果你遇到的對手太過強大,不定命都丟了,要秘丸有什么用?”
那人不甘放棄,繼續游,巴拉巴拉的一通,結果反倒是自己透漏了不少信息,而任秋臉皮都沒動一下。
有些愕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嫌價格高,你好歹講講價啊。
惡狠狠地瞪了眼任秋,時間不多了,去游其他人。
“兄弟,有個性,我喜歡。”
幾步外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的男子,伸出大拇指,瞥了一眼賣情報的家伙。
不屑的道:“這些老鼠一樣的家伙,不敢自己上去,就會鉆營一些歪門邪道,像我們這樣的強者,何須什么情報,任何對敗就是,這才是強者心態。”
我不是自信,我是窮…任秋看著他鍋蓋似的頭發,油亮得在這暗淡的大廳內,都反射著光芒,不由扯了扯嘴皮,笑了笑。
見任秋笑了,藍袍男子頓時覺得親近,走了過來道:“我叫孫正。”
“任秋。”
這時一個赤練宗弟子,開始喊牌號,一個個被喊道的武者,跟著進入不同的通道。
“任兄,你是第一次參加武斗場吧?”
“為什么這樣問?”
“很簡單,你看看其他武者,都在調養氣息,為接下來的上場作準備,而你卻絲毫不動。”
孫正嘴角翹起,很自信的看著任秋:“你要么自持武力,要么是第一次參加武斗場,而對任何武者來者,除非實力相差懸殊,否則都會做十足準備。”
“所以,你就判斷,我是第一次參加武斗場?”
任秋不以為然,不過孫正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絲毫不在意孫正愕然的眼神,從腰間掏出玉瓶,倒出幾枚頂級秘丸服入嘴里。
“真性情,我喜歡。”
孫正再次豎起大拇指。
不多時,一個赤練宗弟子站在一個通道口喊道:“三五六七號。”
“到我了。”
孫正一抹锃亮的頭發,提著一柄淡青色的長劍,帶著淡淡的微笑過去。
大廳內人越來越少,估摸著兩個時辰過去,在地下也無法知道外面情況,但相比是黑了。
“四四四四號。”
終于到他了,任秋立即走了上去,那名赤練宗弟子道:“你是最后一場,對手衛泉,如果你能打敗他,你就是今的勝利者。”
也就是,我要面對這一個武斗場,今最強者?
“限制武器么?”
“不限武器,不限手段,打敗或擊殺對手。”
通過長長的幽暗通道,很快就到達一個鋼鐵大門前,隱隱能聽到外面喧囂聲。
“入場后,在開始之前,可以選擇放棄。”
話音落,那名赤練宗弟子,推開大門,巨大的聲浪席卷而來,震得任秋耳鳴,微微曲腿一握劍柄,瞇著眼走了出去。
一個巨大的漏洞形狀的武斗場,呈現在他面前,最底層的場地,足有近兩千平方米,沿著往上是一層層臺階,上面坐著數千觀眾。
這就是武斗場么?
任秋深吸一口氣,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神經,地面坑坑洼洼,許多褐色血漬還沒清理干凈,殘留的血塊落在縫隙里,讓他直面殘酷。
武斗場四面有著巨大的石柱,柱子上一個托臺,燃燒著旺盛的火焰,映照得整個武斗場一片光明。
此時,隨著一聲‘咔嚓’聲,從對面通道內,走出一個把自己籠罩在一個大氅內的人,高大的身軀在火光下,映出一片陰影。
腳步緩慢,一步步走向中間,站定后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血痕的臉,一對銅目猩紅,盯著任秋,嘶啞著喉嚨:“你就是最后一個?”
任秋皺了皺眉頭,鼻翼微微顫動,聞到一股極重的體味,好似野獸似的,那種常年生吃肉,而產生的獨特氣體。
而這種體味,他曾在榮鎮的山民上聞到過,這人顯然是山民,而且是那種久不與外界交流的那種山民部落。
其發音也怪異,帶著濃重的鼻音,不仔細聽很難理解他的什么。
這就是衛泉?
“放棄,或者死。”
衛泉不慢不快的道,一雙銅目一眨不眨的盯著。
鐺鐺鐺 銅鐘敲響,剎那間觀眾席上響起一陣呼喝,接著任秋眼睛一晃,就失去了衛泉的身影,憑借著本能,還有耳邊響起的巨大風壓,大腿彎曲地面一炸,人就換了個位置。
在換位置的瞬間時間,眼角余光看見本來披著大氅的衛泉,此時已然展露身形,渾身血痕累累,宛若從山林群獸中廝殺而出的獸王,一只手拖著一柄重刀。
速度極快,那雄壯的身子靈敏得過分,刀在地面劃動,濺起一片片火星。
“轟”
劍出,應聲而響,一柄重刀從背后砍來,與星火劍相撞,炸起半米高的火星。
兩人都屬于力量型,反應速度都快,不過幾個呼吸,就廝殺了數個回合。
“這家伙,力量好強…”
任秋一甩大腿,腳步一點地面,把震蕩的勁力卸入地面,接著翻轉身子,手中星火劍如同絞肉機,方圓一丈內卷起幽暗劍光。
一息二十七次的顫動,給星火劍帶來極大的壓力,撕裂空氣,發出巨大的聲響。
衛泉眼中血腥越來越濃,殘忍和狂暴,嗜血和殺機,就在這一刻爆發,速度和力量再增五成,只能看見殘影,地面只見不停地炸裂,濺起漫飛石。
而不管他力量如何爆發,任秋都能招架,氣血仿佛沒有止境一般,在不斷地高烈度廝殺中消耗。
“這家伙是誰?”
觀眾席下面,維持秩序的赤練宗弟子,看著下面兩人廝殺,眼中驚訝。
衛泉的底細,在他連勝幾人后,已經被調查出來,乃是飛云府衛氏宗族旁系子弟,常年深居大山,在衛氏里也算一名杰出子弟。
但這個能和衛泉,廝殺得不相上下,甚至隱隱壓住的家伙,從哪里冒出來的?
“難不成,是其他宗門弟子?”
有人猜測,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飛云府地處偏僻,但偶爾會有其他門派弟子路過,也是有過的事。
“先看看誰勝,事后再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