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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成親 下

  方直貞,特意給任秋分發了一處小院,此時小院內外,擠滿了人,個個探頭探腦,看著里面。

  “新人對拜…”

  “送入洞房~”

  在一片鬧騰中,任秋被一眾師兄弟拉著喝酒,一碗碗酒下去,很快就腳步搖晃。

  方直貞陪著劉家家主說笑了一番,眼光一掃任秋,頓時呵斥:“你們鬧什么,還不把任秋扶回洞府。”

  “別,別吵,我,我還能喝…”

  “任師弟,你啊你,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還未見到美人,就把自己弄醉了,可不應該啊。”

  說罷,不由分說,讓幾個弟子架著他往后院去。

  劉家家主,也在此時拱手離去,很快人就散去,留下一些收拾殘席的壯婦。

  “去后院聽聽…”

  方直貞走到一個壯婦旁,低聲吩咐,壯婦低身退后,立即去了后院。

  任秋被幾位弟子駕著,推入了房間,旋即門被緊緊關上,門外弟子嬉笑著遠離。

  他們可不敢,偷聽黑面閻王的房,一旦被他知道,果子可不好吃。

  任秋眼神一晃,立即清醒過來,吐了口氣,掃了眼房間,滿是紅彩,紅燭微光,煞是喜慶。

  紅床上,坐著一頭戴紅蓋的女孩,搖搖頭本不想理會,忽地耳朵一動,聽見門外有聲音。

  微微感應,氣血微弱,是個普通人。

  本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幫傭,但等了會,也不見她離去,頓時心頭一驚。

  方直貞居然不放心,派人過來偷聽?

  頓時大感頭疼,卻又不能出去喝止,這里可不是城外,一旦與方直貞發生沖突,實力暴露下,劉宣伯肯定會出來。

  哪怕不會殺了他,但之后想要離去,可就難上加難。

  怎么辦,難不成真要泄了元陽?

  不行,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前功盡棄不是他性格。

  看向坐在紅床上的女孩,一咬牙走了過去,拿起旁邊的金杖,挑起紅蓋頭。

  一張精致的小臉,在紅燭光下,顯得通紅,鼻翼微顫,小嘴咬著下唇,閉著眼不敢看,許久不見動靜,一雙美目緩緩睜開,瞧見任秋,又嚇得閉上眼睛。

  任秋心神晃動,好一個俏佳人,暗嘆只能委屈你了。

  把紅蓋頭拿開,丟下金仗,捏著女孩下巴,輕輕抬起,女孩緊張又害怕的睜開眼。

  四目對視,一時間靜了。

  “你叫什么?”

  “劉,劉采兒。”

  劉采兒,劉采兒…

  任秋坐下,摟住她肩膀,感受到她繃緊的身軀,再次一嘆,換作前世,如有這等佳人作伴,是何等幸福。

  “采,采兒給您解衣…”

  “不用了,我自己來。”

  紅肚兜,白皮膚,宛如撥開的白蔥,又似受驚的小兔,怯怯不安。

  “啊~采兒疼…”

  一聲驚呼后,門外壯婦這才離開,回去稟報后,方直貞露出微笑,點點頭丟下一錠銀子,旋即笑著離開。

  翌日,任秋睜開眼,看著躺在他胸膛的劉采兒,感受著那股稚嫩,深吸一口氣按住心神,緩緩把她放下。

  旋即輕手輕腳的起身,穿上衣服,剛準備出門。

  就感受到一股視線,回頭一看,就見劉采兒怯怯的看著他,見他回頭更是把頭埋進被窩。

  然后又透過被褥縫隙,偷偷的看他。

  任秋啞然失笑:“你多睡會,不急著起來,等會我讓人把吃食送進來,你安生歇息就是。”

  說罷,離開房間。

  來到院子,看著陰霾的天空,下意思的抬起手,聞了聞手指,苦笑一聲:“這是做的什么事…”

  三天后,任秋帶著劉采兒回門,未見到劉家家主,而是見到了其名義上的岳母,拜見后,恭了茶,一番寒暄,留下劉采兒與其母說些體己話。

  出了門,迎面就見劉元。

  還記得幾年前,劉元和白軒,他們三人一起通過的氣血貫體,成為武院正式弟子。

  劉元也很少去武院,大抵在家中習武,兩人見面的次數不多。

  此時再見,都有些尷尬。

  前些時日,還是師兄弟,今日再見,居然是親戚了。

  互相點了點頭,劉元離去。

  劉元來到后院,見他爹在喂鳥,道:“爹,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把小妹嫁給任秋。”

  “一個武者,泄了元陽,那他的前途幾乎沒有,這種人也配做我劉家女婿?”

  劉家家主,是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男子,近五十歲的人,絲毫不見老態。

  他不急不慢的喂食鳥兒,旋即把食盤遞給仆人,揮退下人后,坐在石凳上,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口。

  這才看了眼劉元,嘆了口氣:“元兒,不是為父愿不愿意把采兒嫁給任秋,而是不得不把采兒嫁給任秋啊。”

  “如今整個北山縣,南武院勢力最大,弟子近千,如今建立城堡,把下面弟子親屬挪進來,只怕后面還會有事啊。”

  “白家走了,難道我劉家不能走?爹,咱們也搬離北山縣,去定州吧。”

  劉元一咬牙,始終不甘心,一想到白軒那張臉,他就來氣,作為北山縣兩大世家之一,白軒一直和他不對付。

  “胡鬧,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

  劉家家主把茶杯丟在石桌上,‘咔嚓’碎成一片片,茶水濺了一桌子。

  “我劉家雖然在定州有幾家鋪子,但根基還在北山縣,主要生意也是異獸肉,一旦失去南武院支持,那我劉家還剩下什么?只怕不日就被一群踩狼虎豹給吞了。”

  “爹…”

  “任秋只不過是棋子,咱們真正要在意的是,劉宣伯的意見,既然他同意這門婚事,那咱們劉家就算在南武院這艘船上了。”

  “而且,劉宣伯遲早要去定州,一旦他步入筑基,幾乎前途無量,熬過筑基后,那就是胎脫,那就是真正的大人物,庇護我劉家那是綽綽有余。”

  劉元暗恨,想到小妹,心頭更疼,自家小妹乖巧可愛,長得有好,一向惹他疼愛,在諸多兄妹中,也是關系最親的。

  成親后,任秋地位明顯提高了許多,幾乎為方直貞下第一人,哪怕周成,現在也只能暗地里咒罵,表面上不敢放肆。

  當然,私下里他名聲不太好,說什么的都有,一個泄了元陽的武者,注定是上不了氣血如虹。

  任秋自是聽到,但一點不在意,反而是方直貞為此大動肝火,狠狠罰了幾個弟子后,這才無人議論。

  幾天后。

  “土匪來了,土匪來了…”

  一聲驚呼,從城墻上傳到下面,很快傳遍了整個城堡,任秋立即上去,遙遙看去,城里一片慌亂,無數人向這邊涌來。

  “周成,你帶幾個人出去看看情況,其余人不得離開城堡,違者殺。”

  方直貞下令,周成立即挑了幾個人,打開城堡大門,快速離去。

  不多時,周成回來。

  “方師兄,真有土匪來了,我偷偷上了外城墻,外面黑壓壓一片,怕不是有四五千人…”

  “四五千人?”

  眾人嘩然,以現在北山縣的防御,縣衙主要官員都跑了,剩余的一些如同虛設,如何能抵御。

  方直貞一聲暴喝:“都不要吵,咱們還有城堡,千數弟子,量那些土匪,也不敢攻來。”

  聞言,眾人這才放心,很快聚集出來的人群,被強行驅散,一個個弟子開始在街道巡視,城堡墻上也加派了人手。

  到了夜間,城堡下面,無數人哀嚎,想要進城堡。

  但城堡大門,早已經用數根大木樁頂住,更有數十個弟子看守,任由外面如何推,都無法推開。

  北武院。

  “沈師兄,你拿個主意吧,現在下面弟子人心惶惶,個個都擔心城里城外的親屬,一旦轟散,恐怕人心不保。”

  “你們說,這幫土匪,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南北武院兩位師傅走后,就來了?”

  “鄧師弟,我讓你派人去和南武院的人交涉,結果如何?”

  說話的是,一個寸頭濃眉,國字臉男子,坐在上首,如一大鐘,穩當如山。

  鄧秀面色難看,冷哼一聲道:“南武院有城堡,又把眾多弟子親屬早早挪進去,如何肯和我們談?”

  “我派的人,大門都未讓進,就被轟走了。”

  “他劉宣伯難不成,想看著北山縣,被土匪屠戮一空嗎?我親自過去,我就不信,他劉宣伯敢不管。”

  “韓師弟,莫要沖動,既然劉宣伯閉門不出,就說明了他的態度,你此次前去,恐怕也未必能見著他。”

  沈言輕嘆,看了看鄧秀和韓振道:“兩位師弟,求人不如求己,趁著土匪還未攻城,讓諸位弟子各自回去,把親屬帶上來武院吧。”

  “可是,咱們武院能裝得下這么多人么?”

  “此時非彼時,把周圍宅子清空,合成一處,哪怕土匪人多勢眾,也不敢沖擊而來。”

  任秋站在城墻上,透過夜幕,看向城墻下面,人越來越多,哀嚎聲,咒罵聲,苦求聲,聲聲入耳。

  聽多了,連墻的弟子,都心有不忍,也有煩躁者,爆喝著端起一塊石頭,砸了下去。

  下面頓時慘叫,硬生生被砸死數人,恐慌蔓延,產生踐踏,一時間一片哀嚎。

  “畜生~”

  任秋腳步一踏,身子就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他衣領,反手就掐住其脖子,提了起來。

  要不是武院規矩,他都想掌斃此人。

  “任秋,你敢打我的人?”

  一名氣血如鉛的弟子,怒喝著一拳打來,任秋冷哼一把抓住,旋即一抖,一掌印在其胸膛。

  “啪~”

  那人被打飛,落入內城下方,砸向地面,引起一片驚呼,一道人影閃過,一把接住那名弟子。

  卻是方直貞。

  “方師兄,任秋他…”

  “廢物~”

  方直貞一把丟開他,走上城墻,冷冷看著任秋:“武院規矩,弟子不得廝殺,輕則廢除武功,重則當場擊殺。”

  眾人寒顫,隱隱不岔。

  方直貞掃了眼眾弟子,嘆了口氣:“念你初犯,罰你一月湯藥,滾回去吧。”

  “謝方師兄。”

  任秋拱手離去。

  方直貞盯著任秋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城下,反手就是一掌打在那名丟石頭的弟子臉色。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丟石頭下去?”

  “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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