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〇章 密林前夜

　　雖然雨水還在不停傾瀉，恒星依舊在地平線與密林樹冠下爬行等待著破土而出那一刻，對于反叛軍營地內最后出發的鄂努拉圖以及女王護衛隊來說，因為大量篝火熄滅空氣重新變得濕潤，曾被驅趕遠離的陰影再次撲來，比過去還要兇狠。寒冷開始在皮膚上蔓延，對他們來說這種體驗相當稀少，同樣也令人感到驚恐與不安。隨即這種感覺就被驅散了，仿佛一顆散發著舒適溫暖的恒星從身后逼近，身披金甲的巨人戰士簇擁著他。

　　鄂努拉圖不經意間抬起頭看見了他的雙眼，那雙眼睛漆黑得像是深邃虛空，她感覺自己肢體變得沉重、僵硬，額頭開始冒汗，就好像靈魂沉入地心被熾熱的巖漿燙了一下。直到那個披著斗篷的神秘人挪開視線，用厚重斗篷稍稍遮擋，大腦因為無法理解而產生的灼熱幻覺才陡然消失。神秘人物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以免她撞到巖壁，這一次鄂努拉圖看到那只手上戴著三枚顏色各異的華美寶石戒指。

　　“鄂努拉圖女士？”

　　“哦…哦！”鄂努拉圖仿若大夢初醒一般點點頭。那只手掌相當溫暖，讓她緩緩放松了下來。神秘人物似乎對于鄂努拉圖的失態有些自責，因此他語氣溫和，甚至表情都有些柔和。她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我接受這個提議。”

　　“我相信蘇皮盧利烏瑪斯能讓部族戰士取得前所未有的勝利。”他轉過身，與另一位鄂努拉圖從未見過、表情冰冷的禁衛軍轉身走進未被篝火照亮的陰影里，只有蘇皮盧利烏瑪斯還留在原地，手上依舊拿著那把衛戍之矛。至于其他人，仿佛融化在了陰影里那般消失不見，就連熟悉這個據點每條通道的部族戰士也不知道那位神秘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說過了，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與他面對面交談，起碼普通人類不行。而且…他情緒不佳。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我們禁衛軍理解他，最近需要超凡力量的地方太多了，比如這里。”蘇皮盧利烏瑪斯戴上頭盔，聲音通過語音格柵傳了出來。禁衛軍降低了輸出音量，避免把鄂努拉圖以及女王護衛隊震聾。“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上戰場嗎？這可不是過去你和庫庫爾坎教團保持默契的時候，阿瑪魯隨時都有可能殺死你。”

　　“你以為我是誰，蘇皮盧利烏瑪斯？我是帕依提提的合法女王，我必須面對篡位者并把他從王座上趕下來。即便我死了，我留下的人手足夠讓埃茲利成為一位合格的國王。”

　　鄂努拉圖把鏈鋸劍插進腰間刀鞘，看起來氣勢十足。她已經換上了一件據說是她的丈夫、前一任帕依提提國王塞里穿過的戰衣，極富象征意義而非實戰功能。雖然禁衛軍不同意這種愚蠢的做法，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對鄂努拉圖來說非常重要，因此他必須花費更多精力來保護鄂努拉圖不被流彈擊中。他不相信那些護衛隊，勇氣在自動武器面前都沒有意義，除非他們能用鏈鋸劍夠著圣三一雇傭兵。

　　“不管怎么說，我有義務去找阿瑪魯問清那場饑荒以及塞里死亡的真相。”

　　“你告訴我，這里有引發全球災難。”特查拉俯視著微光中的雨林，“但我什么也看不出來，除非你想要我們去阻止亞馬遜雨林被砍伐。”

　　“感謝你的幽默，朋友。我看到你帶著朵拉衛隊。”拉托維尼亞皇帝依舊披著厚厚的深綠色斗篷。在他和瓦坎達國王身后，禁衛軍與朵拉并肩而立，不過瓦坎達國王親衛隊似乎想要表現出某種優越感，因此稍稍上前了一步。漢謨拉比看了那位朵拉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表示。“你收到地震分析了嗎？”拉托維尼亞皇帝說道，“包括震中遷移數據以及預測。”

　　“昨晚收到了。但我想問問，我們究竟要面對什么樣的敵人？”

　　“羽蛇神、庫庫爾坎、魁扎爾科亞特爾，叫什么都行，那個混蛋有很多名字。”

　　“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還瞞著我，你知道我想問什么。神？像索爾那樣的外星人還是其他什么東西？”特查拉轉過身，除了模仿黑豹牙齒鑄造的金屬項鏈，黑豹戰衣在微光環境下幾乎不反光。“如果你想要我幫忙，我就需要明確情報。敵人形態、能力、應對手段等等。”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用做這么多準備了。你拿到的就是所有情報，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我們可能要面對一條從（Fuck）異維度爬出來的（Fuck）長翅膀巨蛇或者巨龍，在南美洲大氣層上空（Fuck）瘋狂（Fucking）起舞直到整顆星球被（Fuck）海水淹沒，海底火山露出海面開始噴發就像（Fuck）青少年臉上的膿包。”拉托維尼亞皇帝這句話里臟話含量超標，就連禁衛軍也很少聽到他一次性說出那么多重復單詞來增強語氣。

　　“聽起來很糟糕。”特查拉瞇起眼睛，“這顆星球上怎么會有這種麻煩事？”

　　“我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為什么這顆星球上會有這種災難。”拉托維尼亞皇帝長舒了一口氣，把所有煩躁統統吐了出去。“卡瑪泰姬正在進行封鎖和占卜工作，基因改造戰士在天劍空間站上待命，星際導彈的軌道轟炸程序已經完成。如果我們失敗，那就只能炸掉亞馬遜雨林保全整個地球，這就是我們面對的狗屁事，我甚至得把剛剛做好的果茶和即將召開的會議扔到一邊趕來這里。”

　　“加了朗姆酒和抗抑郁藥物的果茶不適合給孩子喝，我真慶幸那些古巴孩子逃過一劫。”

　　“那可是一大桶果茶，每個五歲以上的孩子藥物攝入量都在安全閾值內，我用腳趾頭都能算得出來。他們頂多開心一些，暫時忘掉海嘯帶給他們的痛苦，要不是那東西對我不起作用，我也得給自己來一片。或者一瓶。最好是一瓶。”

　　“和朗姆酒混在一起的時候就不一定了。”

　　皇帝搖了搖頭。

　　特查拉發現他一直把手放在腰間劍柄上，手指不停地張開、握緊。“在這件事上，瓦坎達能做的不多。我會把所有改裝型號利爪戰機帶來，它們能充當轟炸機投放炸彈，如果有更多時間的話，我會帶來更多東西。”特查拉說道，“我希望你知道，在保衛地球和人類的立場上，瓦坎達和南斯拉夫聯邦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我需要更直接的幫助，特查拉。南聯邦還是太弱小了，看看我現在拿得出手的空中力量，全都是火星出產的工業品。”

　　“你需要耐心，現在合作剛剛起步，你不能要求太多。”

　　“要是我用工業貴族席位發起動議，要求更多技術人員參與建設呢？補充性條款，一些讓步。”

　　“哈恩堡不會同意，除非不朽之城愿意出讓渦輪等離子增壓技術專利，不包括材料學。蘇睿一直想要這個技術，她在不朽之城工作的時候一直沒能接觸到…”

　　“讓她做夢去吧。這是生意，不是她在哈恩堡的過家家。”拉托維尼亞皇帝拿出數據板撥通了一個電話，一張特查拉怎么也沒有想到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你他媽是要在大西洋上繼續打撈飛機還是過來，托尼·斯塔克？如果你想要讓斯塔克工業大廈被淹沒那就繼續拖延吧，我相信史蒂夫·羅杰斯會游泳爬上大廈頂樓。不要中情局、不要空軍，否則我寧可擊落你，明白嗎？”

　　“我以為…你們已經鬧翻了。”特查拉好奇地問道，“你的禁衛軍和他打了一架。”

　　“這么說沒錯，但我們都知道底線是什么。他是個好人，就是有點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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