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固步自封

　　不可否認，蘇皮盧利烏瑪斯的傲慢態度讓許多帕依提提原住民感到不滿。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鄂努拉圖和支持者面對庫庫爾坎教團的圍攻毫無反抗能力，更不可能反抗面前這位天神般的戰士。

　　鄂努拉圖口中所謂反抗軍其實只是一支游擊隊，偶爾伏擊圣三一考察據點、軍事補給站、彈藥庫和燃料庫。由于火力差距，他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自動步槍和弓箭之間的鴻溝只有在伏擊時才能起到作用，一旦圣三一雇傭兵發現他們并展開反擊，這支反抗軍就得承受大量傷亡。因此每一次鄂努拉圖和部族戰士都必須小心謹慎地進攻然后慌忙撤退，并未給圣三一和圣胡安教會帶來實質意義上無法挽回的損失。

　　卡米拉這種軍官曾有過在秘魯叢林游擊戰經驗，她完全無法理解鄂努拉圖和部族戰士的作戰策略。庫庫爾坎教團篡權這件事發生在數年以前，卡米拉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就連外面小鎮居民都在販賣圣三一雇傭兵賣掉換取補給的槍械，而鄂努拉圖和部族戰士還是沒能學會使用槍械。

　　如此固步自封，如此愚昧無知，也難怪被庫庫爾坎教團篡權。

　　“五十個戰士？”蘇皮盧利烏瑪斯也發現自己最初預期有些高估了鄂努拉圖的組織能力與軍事能力。他判斷跟隨鄂努拉圖的部族戰士都擁有堅定宗教信仰與使命感，鄂努拉圖應當會好好使用這些戰士，但是目前情況卻比預期還要糟糕。他也抱有與卡米拉相同的疑惑，但他并沒有淺薄地解釋這種現象，“圣三一雇傭兵有數百人，他們為什么還沒有殺光你們。”

　　“因為阿瑪魯想要說服我，他想要說服我交出庫庫爾坎的秘密。”

　　蘇皮盧利烏瑪斯點點頭。這種解釋符合猜想，這是一場有限度的競爭，希望尚存時的綏靖，直到圣三一要求更多。

　　鄂努拉圖瞥了眼躍躍欲試的勞拉·克勞馥。考古學家身上散發出的求知欲肉眼可見，這讓鄂努拉圖感到不安，尤其是她問出“巨蛇之眼”以及“銀匣”時，鄂努拉圖對她更是懷疑。直到禁衛軍展現了他們無法抵抗的強大，這種想法才漸漸消退，畢竟擁有這樣強大戰爭機器，也不需要賣掉一個銀匣子來牟利，但她認為這群人索求更多，帕依提提無法滿足。

　　“我不知道是否能夠信任你們，我也不喜歡征服宣言，但我會與你們合作解決問題，因為這是屬于帕依提提、屬于我的使命。”

　　“很好，那么就讓戰士們從炮艇上搬運武器吧。”蘇皮盧利烏瑪斯也不知道是否應當夸贊鄂努拉圖能夠做出理智決策，但接下來鄂努拉圖的一個問題差點讓他笑出了聲。

　　“我見過教團士兵使用的武器。火槍，威力更大、速度更快，那些武器無法對你造成威脅，那種對你來說就像落葉一般軟弱無力。”鄂努拉圖看著手上的激光卡賓槍。模塊化設計簡潔干凈，沒有多余部件需要理解，當她按照蘇皮盧利烏瑪斯指示瞄準并扣動扳機時，一道紅寶石色光束立刻涌出槍口，在大廳石壁上燒出了一個油黑小坑。“那么這個呢？這種能夠射出光芒的武器是否能夠威脅到你？”她又指著禁衛軍衛戍之矛上，“這種武器呢？”

　　“我是吾主使用宇宙中最為神秘的基因煉金術創造的永生守護者，他用世界上最頂尖的機械技術與最堅固的金屬制造了裝甲與武器，并希望我們能夠完成理想。但我相信數量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正如吾主所言，機械具備力量，這把武器是無情且高效，現今世界上幾乎所有單兵常規防彈裝備都無法抵擋這種激光。”

　　蘇皮盧利烏瑪斯隱藏在頭盔后面的臉上顯露笑容，不過他還是盡量不讓鄂努拉圖聽出潛臺詞，“我會訓練部族戰士。日落之后，部族戰士將會學會如何使用這種武器，如何配合行動。至于這把武器…一般被用來應對重裝甲目標，凡人使用這種武器，結果就是后坐力把手臂被從軀體上扯下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每開一槍就失去一位戰士。”

　　“感謝這份坦誠，我很難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讓你這樣…強大。”鄂努拉圖真誠地說道，“我很少見到這種信任。將致命武器交給陌生人無異于將后背交給敵人，究竟是何等危機與權威才能讓你甘愿承擔其中風險？”

　　“使命而已。”蘇皮盧利烏瑪斯再次笑了起來，“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那將會是你一生中最偉大、最榮譽的時刻。”他看著那個男孩，鄂努拉圖的兒子，“你也是，如果足夠幸運，或許你能加入我們。”

　　“跟我說說你的主人，如果你的主人就是我所認為的那個人。”勞拉·克勞馥說道。乘坐反重力懸浮炮艇掠過山澗感覺相當不錯，唯一缺點就是沒有機艙蓋擋風，她必須通過耳機與阿蒙交流，就像坐在直升機上那樣。“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說你是人造生物，但我從未見過他擁有這種技術。”

　　“你了解得太少了，克勞馥女士。吾主認為有些事不適合其他人知道，因此便會對其保守秘密。你父親…太過理想化，我相信經歷了失落之城一事您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公眾有時候并不想要知道丑惡的真相。凡人心智太過脆弱，許多人無法控制欲望并因此產生了違背社會道德的罪惡。”阿蒙發現了勞拉·克勞馥的不適，狂風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于是阿蒙便稍稍降低了速度，好讓勞拉·克勞馥在說話時不至于灌上一肚子空氣。“但是你很特殊，吾主告訴我，你的命運注定與這些超自然現象與遺跡聯系在了一起，因此你必須知曉一些秘密來武裝心智與大腦。”

　　“這是什么意思？你也會魔法嗎？”

　　“不，我不會。”阿蒙板著臉回答道，“我建議你現在就做好準備，我會和你一起去巨蛇之眼。我們的目的是斬殺巫術，不是倡導巫術，我將負責應對你所見到的所有超自然力量。”

　　“你可以嗎？我想這東西可能沒法進入地下隧道。”

　　“或許我不是康斯坦丁或者漢尼拔那種戰術家和群戰大師，但在這顆星球上不會有多少生物在面對一位禁衛軍時還能擁有反抗能力。”阿蒙從駕駛座外探出腦袋，搜尋鄂努拉圖所描述的那個古老雕像。衛戍之矛牢牢鎖在駕駛座旁邊扣具上，阿蒙隨時可以拿起來揮舞，勞拉·克勞馥也能用機載爆彈槍傾瀉火力，應對可能出現的圣三一武裝直升機。運氣足夠好，或者是圣三一雇傭兵運氣足夠好，懸浮飛艇上機載雷達沒有偵測到那架摧毀裝甲車的直升機。

　　“唯一問題，就是我該如何進入地下隧道。幸運的是，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并且為此準備了武器。”阿蒙轉過頭對勞拉·克勞馥說道，“我建議你帶上那個防毒面罩。巖漿總是會放出有毒氣體，對于你這樣的凡人來說長時間接觸足夠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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