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自我

　　加爾默羅走得很不甘心。

　　即便現在的她，可以算是一個半“四皇”。

　　蘇醒的加爾默羅，比“BIGMOM”全盛時期還要強大——作為魂魂果實的真正主人，加爾默羅發揮出的威力，不是BIGMOM能比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能抗住三位海軍巔峰強者的圍攻。

　　尤其這三位巔峰強者，絲毫沒有留手，全部的目標，都是弄死她！

　　加爾默羅最大的依仗，以子女們的靈魂發動的靈魂攻擊，在萊特的防御和治愈之下，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加爾默羅，時代不同了。”

　　雨仍未停，云仍未散，魂魂果實操縱自然引起的天象變化還未消失。

　　萊特看著重重跌落在地的加爾默羅，后者的巨大身軀上，巨大的斬痕和灼痕，前后洞穿的傷口，多不勝數。

　　簡直就是一個破罐子——連靈魂，都留不住的那種。

　　除非擁有黃泉果實，否則再強的人，肉身破損，生機斷絕，靈魂都會很快逸散消失。

　　而加爾默羅也不例外。

　　這次，沒有機會能夠讓她再次施展靈魂附體了。

　　頂多因為靈魂格外強大，逸散的速度慢了些，讓她還不至于立刻斷氣。

　　刺目的金光在萊特手掌上閃耀，他按著“BIGMOM”的頭頂，圣光之力深入“她們”的靈魂，將加爾默羅的部分徹底絞殺。

　　薩卡斯基和一笑復雜地看著已經如破布娃娃般的“BIGMOM”，面色陰晴不定。

　　“還…有希望嗎？”

　　一笑沉默半晌，還是開口道：

　　“真正的夏洛特·玲玲…”

　　“你還是太天真了，一笑！”

　　薩卡斯基沉聲道，這位鐵血無情著稱的大將，胸中的憤怒之火依然沒有熄滅：

　　“六十多年，她們已經不分彼此了！”

　　“加爾默羅犯下的每一樁罪行，夏洛特·玲玲都是共犯！”

　　“她，必須為她們共同的罪行付出代價！”

　　輕輕嘆了口氣，一笑緩緩點頭，不再言語。

　　“嗯，確實如師兄所說，”萊特站起身，緩緩搖頭：

　　“夏洛特·玲玲，不是無辜的。”

　　“她們，必須死。”

　　“但至少…讓玲玲清醒地離開吧，她…”

　　萊特沉默，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金色晶體，嘆了口氣，轉身走開：

　　“卡塔庫栗，你來…送她一程吧。”

　　“加爾默羅，已經不在了。”

　　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卡塔庫栗聞言，沉默半晌，緩緩走上前來。

　　“…媽媽？”

　　他半跪在夏洛特·玲玲巨大的頭顱面前，后者大睜著眼睛，面上是一片迷茫。

　　“您…還認得我嗎？”

　　呆愣半晌，夏洛特·玲玲艱難地眨了眨眼，緩緩轉向面色復雜的卡塔庫栗。

　　“卡塔…庫栗…”

　　“媽媽！”

　　卡塔庫栗敏銳地感覺到，現在的BIGMOM，和之前的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媽媽？！

　　“我…感覺…好像，做了好久好久的夢…”

　　“吶…我…我好像看到，Mother和伙伴們了…”

　　“我們圍坐在一起，快樂地，吃著甜甜的點心…”

　　“我們歡聲笑語，嬉笑玩鬧，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媽媽…”

　　卡塔庫栗這樣的強者，也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吶…卡塔庫栗啊，我知道啊，我都知道的…伙伴們和我，都是沒人要的，沒人愛的孩子…”

　　“爸爸媽媽他們，不是去辦事了呢，他們…拋棄了我呀…”

　　“只有在‘羔羊之家’，在Mother那里，我們才是幸福的一家人…”

　　萊特、薩卡斯基、一笑和艾斯，已經從萊特那里，得知了六十多年前，發生在艾爾巴夫的往事。

　　此時，他們看向夏洛特·玲玲的目光，無比復雜。

　　艾斯吸了吸鼻子，偷偷擦了下眼角，面色轉而陰沉了起來：

　　“老師…那時候，海軍元帥，還不是空總帥吧？”

　　“啊…是呢，加爾默羅與世界政府合作，潛入艾爾巴夫，那可是100多年前的事了。”

　　“正是空總帥在后來成為元帥，撐住局面，才給了海軍，逐漸擺脫世界政府絕對控制的機會和時間。”

　　萊特點點頭，緩緩道：

　　“在空總帥之前，海軍完全就是世界政府的傀儡…”

　　“過去數百年，恐怕都是如此。”

　　“正義，在那個時代，空洞得可笑。”

　　雨嘩嘩地下著，渾身激起一團團蒸汽的薩卡斯基轉身大步離開：

　　“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文斯莫克家的小鬼們，不要把事情搞砸了！”

　　“呵呵…”

　　一笑“看”著薩卡斯基迅速消失，搖頭輕笑：

　　“第一次發現，薩卡斯基先生，也是性情中人。”

　　夏洛特·玲玲的聲音，已經明顯在漸漸衰弱：

　　“即使現在…我明白了一切，我也不恨Mother…”

　　“如果沒有她，我即使，連短暫的、真正的快樂，也沒機會擁有呢…”

　　“媽媽，您已經恢復了，加爾默羅死了！”

　　卡塔庫栗顫聲安慰著：

　　“您…您會好起來的，即使您不做海賊，不當四皇，也沒有關系！”

　　“我會保護您的！”

　　“嘿嘿…別傻了，卡塔庫栗…”

　　玲玲露出一個卡塔庫栗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與加爾默羅如蠟像般的“神圣”笑容不同，這是…真正母親對孩子才會有的笑容。

　　“‘我’，親手殺了他們…佩羅斯佩羅，大福，歐文，克力架，斯慕吉…他們統統被我親手殺掉，我還有什么面目，活著呢？”

　　“那不是…”

　　卡塔庫栗的話被玲玲打斷：

　　“那是…是‘我’，自從那一天，我和Mother就分不開了…”

　　“雖然平時如做夢一般，但發生了什么事，我現在已經全都明白了…”

　　“卡塔庫栗…聽我說…”

　　“媽媽…”

　　“照顧好…活著的人…”

　　“我拋棄了他們，就像爸爸媽媽當年拋棄了我…”

　　“代替我，幫我，照顧好他們…”

　　“如果有那一天…”

　　玲玲黯淡的雙目中，依稀可以看到無限憧憬：

　　“世界和平…真正的‘萬國’，便是這個世界啊…”

　　“吶…Mother…即便您這樣，我還是想要實現，您的夢想…”

　　“也是我的…夢…”

　　“啊！！！”

　　卡塔庫栗仰天長嘯，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讓這位十億懸賞的強悍男人也無法自持。

　　靈魂徹底消散，玲玲的雙目徹底灰暗。

　　“四皇”BIGMOM·夏洛特·玲玲，于萬國中央蛋糕島，在海軍本部突襲戰爭中戰死。

　　死前，回歸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