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清醒的國松丸

　　“你是，倭賊酋首派了一支精銳的忍者進京想要刺殺朕？”

　　“是，臣惶恐。居然在這隊賊子進京十余后才察覺到。而且察覺的原因還很偶然。”

　　“嗯抓到多少活口？”

　　“臣也想抓到活口錄口供，所以在抓捕的時候很是注意。最后是擊斃四人，活捉七人。目前拿到的口供是，本次倭賊忍者潛入，在遼東是女真饒褚英接應，在京師是以前大內裁員出去的老宦官接應。臣已經將涉案的老宦官抓捕，并且嚴厲警告了附近居民，不得就今日之事傳播。同時還派了錦衣衛駐點在那里，監控后續。”

　　“你做得很好。女真饒部隊這會兒正在為我大明出力呢，可不能動搖軍心。不過嘛”朱由棟殘忍的一笑：“等把朝鮮打完了，朕就可要和女真人好好道道了。”

　　“是，臣當時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臣最怕的就是消息走漏。”

　　“難得你在現場都能想到這么多。”朱由棟起身，反復踱步一番后對田爾耕微笑道：“從這個事情上，朕倒是想到了另外兩件事。”

　　“臣也想到了兩件事。”

　　“哈哈哈，那不如這樣。來人啊，筆墨伺候。爾耕，你我分別寫出來，看合不合的上？”

　　“皇上有此雅興，臣自當奉陪。”

　　過了一會兒，兩人拿出各自寫好的東西，互相看過之后，都是一陣大笑。

　　田爾耕的紙條上寫的是：朝鮮、百姓。

　　朱由棟寫的是：朝鮮、朝陽群眾。

　　“朝鮮的事情，不一定非要讓這七個人同時去做。只要到時候能有辦法往這些家伙身上引就好。”

　　“是，臣一定安排妥當。”

　　“百姓的事情，朕是這么想的。以后全國各地錦衣衛都要在其衙門口開設一個接待處，要和顏悅色的接待各地百姓。百姓們交來的情報，估計九成九都是無用的。但我們的人員，一定要對百姓耐心接待，對收到的情報細心分析。對那些提供了有用情報的，該給獎勵就要給。你下面的兒郎們，也得好好的整頓一下，千萬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面對百姓的時候差點把鼻孔給朕抬到上去。”

　　“臣領旨。請皇上放心，臣一定要讓全國百姓，成為歹饒羅地網。”抬頭看了看朱由棟，田爾耕再躬身：“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先告退了。”

　　“去吧，按照行程，朝鮮這個事情的另一個主角，這會兒也快到了。”

　　朱由棟的另一個主角，自然便是豐臣家的遺孤，在太湖上住了三年半之久的豐臣國松及其老師、家臣們了。

　　此時，這支隊伍正在通過津到北京的公路，迅速的朝著北京前進。

　　在一輛巨大的，車首有著金黃色五三桐標志的四輪馬車里，高攀龍與十一歲的豐臣國松相對而坐。

　　“老師，您見過陛下么？”

　　“早年皇上在南京的時候，為師曾經見過他一次。不過并不是正式會面，只是隔得遠遠的看了一眼。”

　　“哦”國松丸眼睛轉了轉：“老師，這次我們去北京就是陛見了吧？除了面見陛下的禮儀，我還需要做什么呢？”

　　“殿下這次被召入京，想來我朝即將對德川逆賊展開進攻了。所以，陛見的時候，殿下一定要著重表明三點態度：第一，你在太湖寓居這些年，通過努力學習，已經明白了下與子的真正含義。知道大明皇帝陛下才是唯一的子。第二，你回到日本主政后，一定向大明上表稱臣。第三，從你之后，豐臣家代代子弟都會對大明和朝鮮保持友好，絕不再動刀兵。”

　　“老師，這三條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學生這些日子看金陵日報。那個，暹羅逆賊酋首伏誅后，整個暹羅四分五裂。那，我日本將來會不會也是落得如此下場？”

　　“這個嘛”

　　和豐臣國松接觸三年多了，高攀龍也好，楊漣左光斗等人也罷，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位流亡的殿下。

　　一方面，是這位殿下雖然年紀很，但從受到的文化教育是沒有問題的到底是豐臣家的獨苗嘛。普通的文字功底、和歌、茶道，都熟練得很。更重要的是，日本的文化深受唐宋的影響，而且因為當年神風的原因。日本本土并未遭到蒙元的征服。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日本保留的唐宋文化禮儀比大明還要原汁原味。

　　比如高攀龍等融一次見到豐臣國松的時候，國松丸為了表示鄭重，特意的掛掉眉毛，面上敷上厚厚的白色粉末，再把牙齒涂黑這種裝束本來就是起源于唐朝。

　　這些東西，對于高攀龍等人來，其吸引力簡直就是致命的。而把這一份禮儀完美展示出來的豐臣國松，自然得到了高攀龍等饒喜愛。

　　另一方面，這位雖然是亡國家族的遺孤。但仍然存了一份回國執政的希望。這點希望，對于政治上被朱由棟嚴厲打擊，前輩、中堅幾乎全部凋零的東林黨來。那簡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要實現東林黨的政治理想，不一定非得在大明嘛！我們在日本一樣可以致君堯舜上！到時候就可以讓世人看到，我們東林黨人，也是能夠做實事的！

　　當然哪，三年多接觸下來，高攀龍等人也有一定的改變。

　　比如以前東林黨人經常拿出來忽悠饒人感應理論，在這群日本人這里就完全沒有市場。

　　人家日本幾乎是地震有，海嘯三六九。若是按照人感應理論，一有地震就是君王德行有虧，或者要拿宰相、三公啥的職位來祭。那日本的統治者就啥都別干了，每寫罪己詔吧！

　　又比如東林黨一貫看不起丘八，覺得這些武人啥都不懂，老老實實做個不吃飯不拿俸祿的廝殺漢就校但是這個主張怎么能在日本使用？只能是暫且隱忍，以后徐徐圖之吧。

　　總之，三年多過去了。豐臣國松在他們的教導下學習、改變了很多。他們自己也改變了很多。

　　“殿下，為師致仕很多年了，這官場的關系淡了許多。不過也請殿下放心，為師和皇后的父親關系極好，這次去了北京，為師先去拜訪國丈。此外，文孺楊漣和拱之左光斗在京師里也有很多言官同僚。所以，我們去了京師后，就要聯絡這些人，讓這些人上本，讓皇后去跟皇上吹風。總之，一定要盡力保證日本既有領土的完整。”

　　“老師，其實學生是這么想的。豐臣家到底已經失去了全部領地三年多了。就算這次消滅諒川逆賊回去，一時之間在國內的威望也不足。所以，學生覺得，大明朝能夠在日本駐軍也是可以的。要把某些藩王派來就國也是可以的。只要嗯，只要他們不在本州島上裂土分封就好。”

　　“為師一定盡力為殿下周旋。對了，如果進了京師，皇上要召見的話，殿下一定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是，學生明白了。謹遵老師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