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望中最后閃耀的人性

　　伴隨著低語聲的響起，即便是車上那些已經失去生命的尸體，他們依然開始了異變，就如何另一個時間線的世界一樣，他們的眼睛消失了，四肢逐漸化為觸須，眼看就要全部復生成為怪物。

　　而主人格現在也很奇怪，因為在這種旁觀的狀態下，他竟然感覺到了來自深海的呼喚，這次呼喚遠沒有之前的那么暴力，反而相對于這種存在來說，非常溫和。

　　一個奇怪的想法憑空出現在了主人格的腦中，只要他沉入深海，他將會獲得一份好處，而且這次進入深淵不會有危險。

　　主人格摸不清屬于神的世界，但以他作為人類的思維來看，213所代表的邪神，和深海之淵下的那位必然是對立的，紅衣教依托于深海之淵建立，每次邪神降臨都會盡全力，這足以說明問題，信仰的對立。

　　每次進入深海之淵都是吸收禁忌知識的絕好機會，而且被動吸收來的污染，會帶給副人格加強，這是一次沒有危險的旅行。

　　也就在這時，大量的軍隊包圍了這里，直升機在空中盤旋，火炮已經架好，這就是軍方的反應能力，來自一個特殊污染物的能力，當某個足以顛覆世界的危機發生時，才可能被啟用，最快的戰爭動員。

　　能夠在半小時支援全球任意位置的能力。

　　空間像是水面，每個人憑空出現都會出現一絲波紋，到后來甚至連坦克都已經出現，而葉聽白現在就在他們的轟炸范圍內。

　　下一秒，司幼序幾人也憑空出現，林念花強森都在其中，往日里那么穩重的司幼序，現在看起來也像一個熱鍋上的螞蟻，他對著兩人不斷招手。

　　主人格：“把她丟過去。”

　　副人格用上了全身最大的力氣，助跑兩步，將李笑笑掄了出去，她不重，但那個罐子很重，為了這一扔，葉聽白全身多處拉傷，但李笑笑也算是成功被送了出去。

　　看到司幼序成功接住了李笑笑，葉聽白主動控制了身體，在那一瞬間他回了到那片海面上，這次的深海...異常的安靜，水下的黑影似乎在沉睡，沒有任何動靜。

　　而在現實世界的葉聽白，在那一瞬間就變了，他腳下的大地扭曲成了海面，徹底的現實、物質層面的改變，他回頭看著列車上213，說出了一句話，是一句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話。

　　“血肉的時代終結了，神！垂！死！”

　　213像是遭遇了莫大的恐怖，連站都站不穩了，猛退三步撞在列車的墻壁上，其他的怪物身上開始生出機械的部分，但那些機械身體又與血肉不合，他們撕咬自己，機械的部分傷害血肉，血肉腐蝕機械，最終自殘而亡。

　　所有人全都害怕了，這句話雖然像是葉聽白說的，但卻更像是在天地間直接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在每個人最恐懼的某個角落，葉聽白不過是個載體。

　　靠葉聽白比較近的所有機械設備全部報廢，變成了奇形怪狀的廢物。

　　不遠處一群紅衣對著葉聽白方向又跪又拜，口中念誦著詭異的歌謠。

　　而葉聽白這邊已經徹底潛入了海底，在這里他的一切感知都被無限放大，這不是海，起碼這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海，深藍色的水有著熟悉的海腥味和鐵銹味，沒錯，葉聽白在這里就是可以呼吸。

　　他像條魚一般，在深海中游蕩，那是一顆巨大到讓他無法形容的圓形物體，某種巨大的機械聚合物，那圓球之下小山一般的身體，如果非要形容這更像是一顆球被托在了一個巨大的足以支撐天空的柱狀物之上，身軀之下是鋪滿整個海底的機械觸須，

　　在這龐然巨物面前，葉聽白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這一切他都無法解釋，在這里他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一切的所學知識全都不成立，他所理解的規則在這里簡直如同兒戲。

　　這時那莫名的低語再次出現，葉聽白這個工具人被用完了。

　　“血肉是骯臟的根源，蟲子...”

　　葉聽白再次被踹回了自己的身體，剛才他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都沒能窺見黑影的一角，也許連外形都是他臆測出來的，一個非常短的旅行。

　　這次的深海之旅。沒能讓他重回世間，他依然被深淵牽引著，依然只能于世間旁觀，或許那根本不是不可名狀之物的有意為之，只是自然吸引。

　　葉聽白被司幼序接走，徹底失去任何優勢的213被一些穿綠色制服的人帶走了，而那輛列車依然遭受了空彈爆破，一隊大兵搬著固定型空彈進去安置，短暫撤離后，空彈一齊坍縮，列車連帶鐵軌一同消失。

　　副人格站直身體，感覺整個身體都不屬于自己一樣，整個身體殘破的厲害，司幼序拖住他的肩膀，在葉聽白耳邊低聲說道。

　　“你是不是特別不解，為什么我明知道小黑有問題，卻一直置之不理，甚至還有些埋怨我，如果我早點處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副人格：“不清楚，無法理解，不想參與。”

　　司大爺說的這些話，的確是葉聽白曾經想問的，但他深知想在這種世界活的長久，就是要少探索，知道的越少，你活的也便越久。

　　相比于強大的斷罪師，那些弱小的下等民反而活的更久，他們被施行了弱等教育，也就是愚民化，有些下等民終其一生都不知道開車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知道的越少，就會越快樂，你離污染也就越遠。

　　司幼序繼續說道：“你覺得為什么你能穿越時間看到那些東西。

　　小黑如果真的想殺你，你根本活不下來，我調了監控，他是跟你倆一起上車的，他有無數次殺你的機會。”

　　葉聽白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最關鍵的是他們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另一個時間線，一切一切的線索全部來源于另一個時間線。

　　而且小黑一直跟他們坐在一起，葉聽白一直認為小黑的目的是整輛車，而不是自己，也就沒有深究，從另一條時間線的結果來看，李笑笑死了，自己卻活了下來，那明顯是小黑的杰作。

　　他為什么也要留下自己，李笑笑和自己，明顯是李笑笑和他更親近吧。

　　看到陷入了沉思的葉聽白，司幼序繼續說道。

　　“我們斷罪都是可憐人，如果我們自己不互相幫助，那還不如拉著世界一起陪葬，小黑的污染指數超標我是知道的，但他克制的還算不錯。”

　　主人格：“他一直做的事情，你都知道？”

　　司幼序點頭。

　　葉聽白現在終于是明白了，司幼序根本不是防備著小黑，小黑或許做了一些對陽城不利的事情，來和基金會甚至其他的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組織換取生命的延長，但那都是在司幼序的默許下，甚至是雙面間諜。

　　隔離間有問題，司幼序早就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基金會動手的那么早，那么突然，而且動手的對象換了人，司幼序認為這些手段不會對他有任何作用，卻沒曾想這手段變成了威脅他隊友的手段。

　　小黑的身不由已，司幼序的默許，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陽城的這些人，聚在一起靠的不是錢，不是權，只是一幫被拋棄之人的茍活求生。

　　司幼序嘆了一口氣。

　　“我在告訴你一件事，笑笑一直介意的事，小黑的特質是衰老，非常少見的付出型特質，可以主動付出而換取力量的特質。

　　而他的斷罪能力也不是什么隱身和低存在感，而是時間。

　　這是一套可以在關鍵時候改變一切的能力組合，是他讓你看到了一個足以扭轉一切的未來。

　　小黑現在自身的能力全都源于自身的鍛煉，他的斷罪能力也只在今天動用了，因為用一次生命基本就結束了。”

　　葉聽白猛的一個咯噔，一切全部清晰了起來，小黑污染指數超標，靠著出賣一些司幼序允許的陽城秘密，從基金會手里換取能延長他生命的東西。

　　而213的突破收容，它的載體死亡，需要新的載體，事實上213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意志，是那套衣服，是那只權杖，如果在往深處想一下，213的收容位置多半在陽城之下。

　　213的收容失效，轉移到了陽城內現階段污染突破極限，最適合它的人，也就是小黑身上，而小黑無法反抗213的意志，卻也有著屬于自己的意識，小黑的意識完全無法反抗213的意志，卻以自己方式提醒了葉聽白。

　　這在當時那個金發大兵打穿小黑的頭顱，他重新復活就像變了一個人就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