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葉聽白,申請精神評估。”
葉聽白神情憔悴的站在一個銹跡斑斑的機器面前,緊接著他把自己的身份卡插進了機器里,在這機器之后,是一座氣氛壓抑的醫院,或許能稱做醫院,盡管這里人來人往,卻非常的安靜,就像所有人都啞了一樣。
葉聽白、平民、歷史精神污染度為5%,上次精神評估為23天前,不符合正常程序,請說出需要額外心理評估的理由 “我感覺自己精神異常。”
那機器停滯了幾秒,就連聽到這話的人群都驚訝的朝他看了過來,像是被恐懼傳染了一樣,所有人全都退避三舍,走路都要繞過他。
請確認,理由為精神異常 葉聽白面無表情的選擇了確認,緊跟著醫院里走出一個滿身鐵甲的人來到葉聽白身后,他的手里拿著武器,槍口一直指著他,葉聽白被他帶著來到了二樓。
這期間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因為葉聽白知道不需要交流,這身后的根本不是人,只不過是個兵器而已,一個只會戰斗的冰冷機器,只要葉聽白有任何過激舉動,都會被毫無猶豫的殺死。
二樓,精神污染測定室(高級)
葉聽白一個人推門而入,房間內有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中年人,嘴上滿是胡茬,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他躺在自己的沙發椅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悠閑的很。
中年給葉聽白指了指旁邊的機器,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報紙,隨意的說道。
“知道怎么用吧,自己測。”
葉聽白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但也經常使用類似的機器,倒也還算熟悉,他把自己的手指伸進一個小孔內,一陣刺痛傳來。
第一步取血。
機械的報告聲再次傳出,這次卻是詳細的多。
葉聽白,平民,無不良記錄,職業為記者,為人風評良好,精神污染可能性為:極低生活近況,十日前請假回家休息,至今未曾復崗,判定為異常即將進行精神污染測定,請盡量克制 緊跟一個金屬罩子徹底把他包圍,葉聽白則是像要被處刑一般,緊皺眉頭。
五分鐘后,葉聽白面色發白,整個人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扶著墻壁,顫悠悠的從機器里走出。
測定成功,恭喜您,您的精神污染度為0
“0,怎么可能,竟然是降低了?”
就連葉聽白身后那中年聽到這結果也是驚訝的抬起了頭,這年頭精神污染度0的可不多見,尤其是按照記錄,他的精神污染度在一個月之內從5降低到了0,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中年直起身子,像是對他來了興趣,看了看葉聽白,又低頭看向面前的電腦。
“葉聽白,申請額外心理評估的理由是自覺精神異常,你為什么會感覺自己精神異常?”
葉聽白坐到中年的面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我發現了另外一個自己,他在操控我的生活,甚至還能和我說話,已經十多天了,我被他逼到要崩潰了。”
“這里記錄你曾經在一個地下心理診所就醫過,他給你的診斷是人格分裂,并且給你開了特效藥,不管用嗎?”
葉聽白聽到這話,瞳孔微縮,像是有些害怕。
“我去地下診所...”
那中年也是非常會察言觀色,馬上打斷說道:“你放輕松,我們這里跟裁判所沒關系,就算你殺人了,你也可以放心跟我說,我這里只負責你的精神。”
“那藥,我吃了,副作用極大,但卻并沒有影響到他。”
“你有沒有考慮過,都是幻覺,某些特殊的癔癥,其實根本沒有另一個你?”
葉聽白早就聽慣了這種質疑,在地下診所時那大夫也是不信的,最后葉聽白沒了辦法,才在自己的房間裝下了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控,為了獲得一些關鍵的證據。
葉聽白拿出手機遞給了中年。
視頻中的時間正是深夜,葉聽白躺在床上,呼吸很輕,看起來正在熟睡中,可突然,他睜開了眼睛,不是人醒來緩緩睜開眼睛那種樣子,而是猛然睜大雙眼。
他坐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翻來覆去,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人毛骨悚然,葉聽白把自己的右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視頻能清晰的聽到骨骼錯位的聲音,他的手腕在以可見的速度腫脹。
他似乎玩夠了,又把自己的手腕給掰了回去。
類似的視頻還有三個,每次都是睡夢中,葉聽白被另一個自己控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葉聽白對著中年伸出自己的右手。
“重要的是,我的手第二天,是完好無損的,沒有受傷。”
中年的臉色已經變了,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隨意,他抓起葉聽白的右手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確認它沒有受傷,又對著電腦申請了一遍視頻真偽測定。
“這應該是高度異化才有的能力,可你為什么精神污染度是0。”
精神污染是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恐懼的東西,這個概念已經存在了幾百年,課本上的解釋是:世界存在一種特殊的污染源,我們生活在這個空間中很容易被污染,一旦精神污染度過高,人就會出現異化,變成沒有人性的怪物,而這些怪物會被無情的獵殺。
中年遞給葉聽白一張名片,上邊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名字是司幼序。
“你這種情況我沒見過,一般即便是普通的心理疾病也會伴隨精神污染,而你卻是0,你可能不懂0是什么概念,只有剛出生的孩子,才可能是0,精神污染可能很低,但絕不可能是0。”
葉聽白有些摸不清頭腦,自己這病有點嚴重?
司幼序又給葉聽白寫了一個地址,城南金宵大廈三層202,看到這個地址,葉聽白下意識的說道。
“城南鬼樓?”
“你竟然知道這里?”
葉聽白:“你也知道,我是做記者的,知道的事情肯定會多一些。”
葉聽白并不是普通的記者,他更像一個寫小說、編故事的人,他的工作是為津南周刊里的異聞雜說編寫故事,內容必須得亦真亦假,太假了會被罵了,太真實了又沒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