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置之死地
目標雖然確定下來了，但戰局對莫緋而言依然無比殘酷，因為現狀是憑他自己根本無法擊破白胡子二世的防御，這種前提之下何談戰而勝之？
想要在一場戰斗之中以及其夸張的方式瞬間提高戰斗力？抱歉這種事情莫緋做不到，他又不能在一檔、二檔之間進行切換。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基本上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肋骨大概斷了兩三跟…”
因為莫緋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預判白胡子二世的攻擊方式與攻擊路徑方面，這導致他沒有辦法及時使用武裝色霸氣進行防御，而像某些武裝色強者那樣全身武裝的狀態，他明顯是做不到的。
簡而言之，不要說直接命中了，此時他如果被對方的攻擊“刮擦”到的話，那就很容易受傷。
白胡子二世來到了莫緋面前，很明顯，他知道不能讓那半船人簡簡單單地逃掉，因此他需要快點解決掉莫緋，不能浪費太多的時間。
在狂風暴雨之中，海面上巨浪洶涌，只剩一般的船體夸張的起伏著。
莫緋雙腳穩穩地站在濕滑的甲板上，身體隨著船體的擺動幅度左右晃動著。這動作看起來沒什么復雜的，在白胡子二世看來，他只是站在哪里等著被砍，就像是已經放棄了希望一樣。
于是他隨意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柄大刀，接著對著莫緋當頭劈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候，原本向左擺動的船體突然右側壓低，莫緋的身體并沒有晃動到白胡子二世預判的位置，而是直接向著右側閃避了出去，看起來就像是被晃動的船身彈射了出去一樣。
莫緋一邊進行著閃避，一邊進行著另類的小動作，白胡子二世的武器還沒有劈出，他左腳下的船板猛然陷落，于是失去著力點的他身體一歪，正在出手的斬擊也跟著斜飛了出去。
白胡子二世身形龐大，整條腿陷進了甲板之后，一時之間居然有些難以拔出來，這時候，船上的主桅隨之折斷，粗長的桅桿連帶著巨幅的船帆就這么把白胡子二世扣在了下面。
莫緋趁機逃到了船的另一面，他貼著船體緩緩坐下，然后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幸運地是，剛剛他是被炮管這種“鈍器”以比較間接的方式擊中的，因此他雖然斷了幾根骨頭，但那幾根骨頭很給面子的沒有趁機刺穿他的某個內臟器官。
所以，盡管此時他已經痛苦難耐，但終究沒有失去活動能力。
“樂觀點考慮，盡管白胡子二世的實力很強，是這個世界上的一流戰斗力，但至少沒到羅杰那種能把平A當技能，還能給平A取招式名字的人…”
莫緋左手扶著腹部，猛地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才再次放緩情緒、恢復正常的呼吸頻率。
“陷阱？敵人布置了陷阱？”
白胡子二世那邊，隨意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就將桅桿與船帆攪了個七零八落，然后他撐住身體，將左腿從那個大窟窿里緩緩地拔了出來。
“跳蚤一樣，跑到哪里去了？”
話雖然這么說，但這并不代表白胡子二世找不到莫緋，事實上剛好相反，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已經盯著了前面，仿佛視線能夠透過船體，直接鎖定藏在對面的莫緋一樣。
莫緋再次前撲，甚至一頭撞在了對面的船舷上，而他身后的船體突然炸裂，一道斬擊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飛了出去，它截斷了前方的雨幕、沖進了遠方的雷暴之中。
再接著，白胡子二世如同蠻牛一樣直接從剛剛的斬擊造成的空隙之間沖了出來，硬生生的在堪稱堅固的軍艦中間開了個大洞。
白胡子二世以刀做矛，徑直對著莫緋刺了下來，莫緋則迅速轉身，左手揮出長劍迎向了對方的長刀。
船體再次開始了非自然地搖晃，白胡子二世又有些立足不穩。
莫緋的長劍與白胡子二世的武器發生了一次碰撞，于是那把長刀就被這么蕩開，劈進了一旁的甲板之中。
莫緋的身體隨之貼著鍵盤倒飛出去，在跟敵人拉開了足夠安全距離之后，他就像被人提著衣領拎了起來一樣，重新在那里站定。
白胡子二世則沒有選擇跟進，因為他又摸不著頭腦了，他抬起手來，用一種很是疑惑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器，然后像是在懷疑什么一樣嘗試著揮舞了它幾次。
沒問題啊，那剛剛為什么…
剛剛他感覺自己的武器并不是被對方的長劍格擋開的，而是…嗯，就像是這把刀突然活了過來一樣，似乎想要掙脫開他的雙手。
很明顯，這是莫緋在以長劍碰到對方武器的剎那，以飄飄果實的能力控制了對方的武器，讓它向著一側“飄”了一下，偏離了正常的攻擊路徑。
否則憑莫緋的肢體力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擋住白胡子二世的攻擊的，他只有依靠果實的能力…只能說幸虧白胡子二世的腦子不太好用，否則在看到半艘軍艦飛走的時候，他就應該猜得到莫緋是個什么樣的能力者了。
確認了自己的武器沒什么問題之后，白胡子二世才再次追了過來。
但在接下來的交手之中，他的武器總會稍稍偏離應有的攻擊軌跡，而且這艘船和很成問題，各種東西時不時的會對他發動攻擊，或者制造出各種意外…一切仿佛都活了過來。
戴維·瓊斯？飛翔的荷蘭人？加勒比海盜·世界盡頭？白胡子二世肯定產生不了這類的既視感，但他在這樣的戰斗之中變得越來越暴躁、憤怒了起來…因為莫緋的實力明明不怎么樣，然而他卻那么跳脫，對白胡子二世來說，真的就跟跳蚤一樣。
而對于白胡子二世這種思考方式單純的人來說，憤怒并沒有使得他損失任何戰斗，相反的，他開始百分之一百二的發揮自己的戰斗力，攻擊變得根本無法阻擋。
但在這樣的纏斗之中，莫緋也并不輕松，他身上的傷勢逐漸增加，失血也逐漸加重，于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越發無法集中精力、保持狀態了。
哪怕是游走纏斗，白胡子二世這種敵人帶來的心理壓力也是極為夸張的，莫緋這是在走鋼絲，一不留神那他的人生就徹底交代在這里了。
貼在頭皮和額頭上的頭發滴下的雨水，眼角流出的紅色血液，讓莫緋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甩了甩腦袋，似乎試圖將遮蔽自己視野的東西全都甩出去，而就在這樣的恍惚之間，白胡子二世的攻擊接踵而來。
“陷阱？陷阱！”
白胡子二世一邊這樣喃喃自語，一邊以極小的幅度踢了一下小腿…戰斗到了現在，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面對這種弱小敵人，有時候招式不宜用力過猛。
猝不及防之下，沒有注意到敵人換了個攻擊動作的莫緋直接被一腳掃飛了出去，他的身體直接砸斷了船上的副桅，然后在甲板上狼狽地翻滾了起來，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跡，直到再次撞到了些什么才徹底停了下來。
白胡子二世那龐大的身軀，此時居然跑動了起來，在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半之后，他雙手持刀，就要對著莫緋斬出一擊。
莫緋勉力抬頭，他對著白胡子二世伸出左手。
白胡子二世手中的長柄大刀眼見著頓了一下，整體上伴隨著一種脫手而出、飛入大海的趨向。
然而，這一次莫緋的把戲卻沒有起效。
“陷阱！陷阱！”
白胡子二世雙臂上肌肉隆起、血管凸出，他以極為夸張的肢體力量，靠著單純的蠻力硬生生的壓制住了飄飄果實的力量！
在壓制住惡魔果實之力之后，白胡子二世以一種無比夸張的姿態向著莫緋揮出了一刀，這攻擊凌厲、迅猛、無可抵擋，它基于憤怒、源自殺意、帶著決絕的意念，堪稱白胡子二世的最強攻擊…這一刻，無論讓誰來判斷，都會說愛德華·威布爾的身上帶著愛德華·紐蓋特的影子。
躲不過去，接不下了，對于此事的莫緋而言，這是必死一擊。
然而，在面對這樣的巔峰斬擊的時候，趴在地上、精神已經有些渙散的莫緋雙眼突然精光一閃，電光石火之間，他不退反進，以在交戰以來最快的速度迎向了白胡子二世。
不，準確的說法是迎向白胡子二世的斬擊！
在很久很久以前，莫緋就考慮過一個問題，那就是當他面對黃猿那樣的以高能脈沖為武器的敵人或者是像鷹眼那樣能夠使用夸張的氣刃攻擊的敵人的時候，自己應該怎么辦？
最初的時候，他的想法是閃避；接著，他的想法是防御，為此甚至拿和平主義者做過試驗；但是隨后，他發現自己能做到的不只是防御。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為此而開發的招式既沒有用到鷹眼身上，也沒有用到黃猿神，而是用到了白胡子二世身上…不過這無所謂，反正他們對莫緋來說都是憑自己的實力無法戰勝的強敵。
莫緋搞得很多招式，都是花里胡哨的玩具，但這一招不一樣，它是殺人技，因為…
敵愈強，我愈強。
白胡子二世依然保持著劈斬前傾的姿勢。
莫緋以詭絕的速度出現在了那倒斬擊的正前方，然后他的左臂揮動了一下。
凌厲的斬擊似乎遭到了引導，它并沒有如同白胡子二世想的那樣直接把莫緋斬成兩截，相反的，那道斬擊繞著莫緋轉了一圈且進行了二次加速！
莫緋的身體周圍，似乎縈繞著一個看不見的半環形空氣通道。
在白胡子二世驚訝的視線之中，他自己的攻擊就這么折返了回去。莫緋的攻擊無法對白胡子二世起效，能殺死白胡子二世的，只有白胡子二世自己。
鋒利的氣刃直接從右側斬中了白胡子二世的脖子，輕輕松松地就將他的脖子切開了一半。
“逆蝶。”
莫緋于內心中呼出了這一招的名字。
鮮血從那個半巨人的身上噴灑了出來，將他的胸腔染紅。
粘稠的觸感、微腥的氣味造成的感覺在冰冷的雨幕之中顯得格外突兀，這讓白胡子二世整個人都愣住了。
莫緋同樣震驚，但他的動作更快。
“沒死！居然沒死！”
他原本以為白胡子二世的腦袋會被直接斬飛，但對方比他想象的贏得多，這攻擊很致命，可卻沒有真正殺死白胡子二世。
長劍出現在了莫緋的左手之中，他全身肌肉緊繃，身體猛然旋轉，幾乎將長劍揮出了一個滿圓，然后狠狠地斬在了白胡子二世脖子上的傷口之中。
相比于剛剛那一擊，莫緋自己的攻擊不算什么，但這畢竟是傷上加傷，白胡子二世脖子上的創口再次下切。
可依然沒有切斷對方的脖子。
莫緋的反擊，激發了白胡子二世的兇性，同時提醒了他接下來該怎么做！他掄起拳頭，砸在了莫緋的左臂上。
隨著“咔嚓”一聲，莫緋唯一一條還能活動的手臂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同時剩下的沖擊力將他狠狠地砸落到了甲板上。
白胡子二世沒有辦法繼續反擊，大量的出血讓他手足無措，甚至莫緋的長劍依然卡在他的脖子之中，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處理，只能驚訝著一步一步的后退，任由鮮血不斷涌出。
莫緋“砰”的一聲摔在甲板上，然后像個彈力很好的皮球一樣反彈了起來，與此同時，船上斷掉的那根桅桿帶著巨大的聲勢砸向了正在后退的白胡子二世。
像是一支利箭，又像是威力巨大的攻城錘。
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白胡子二世，這樣的攻擊他根本不在意，可現在這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樣，轉瞬之間，他就被砸的仰面栽倒了。
白胡子二世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莫緋掙扎著站起身來，瞬間沖到了白胡子二世的身前，眼見自己的長劍斜在那里，他馬上邁動腳步，左腳踩在了長劍的劍尖處，右腳大步抬起，踩在了劍柄上。
再接著，他的腰腹、大腿一點點的發力，劍刃也就跟著一點點的下切。
鍘刀見過么？
只不過這鍘刀之下的并不是稻草，而是一顆巨大的腦袋。
莫緋手中無往不利的利刃，這時候卻像一把鈍刀一樣，刀鋒之下是一大捆韭菜，一次性根本沒有辦法將其切斷，于是它只能一點一點地切下去，每向下一寸，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白胡子二世開始胡亂的掙扎，他的左手無意識的握住了莫緋的左腿，接著以巨大的力量握緊，一時之間竟要將這條腿捏的粉碎。
但哪怕這樣，莫緋依然不為所動，右腳繼續一點點地下降，直到…
劍刃徹底與甲板平行，且輕輕切入了甲板之中。
咚，咕嚕嚕…
有什么東西滾動了出去。
莫緋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問，你知道‘深淵漫步者’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嗎？”
“答，是灰燼大人。”
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莫緋終于得以放松了下來，然后他就仰面栽倒在了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