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所謂教育
澤法的“粉碎者”算是他的義肢，在這個大號義肢的下面則是另外一個義肢——一只接在他斷臂之下的正常比例的手掌。
包括“粉碎者”在內，他身上裝著的都是相當精密的機械，因此在被巴托洛米奧彈反一次之后，其中的內部構造有了那么一些損害或者錯位。
“能力者？看起來像是超人系，像這種專司防御屬性的能力還是比較罕見的。”澤法單手將右臂的“粉碎者”拆除下來，同時已經對巴托洛米奧的能力進行了比較準確的分析。
盡管在離開了海軍之后澤法的精力一直放在新世界這邊，他沒有關注到巴托洛米奧這樣的海賊界“后起之秀”，但他還是靠著豐富的經驗判斷出了巴托洛米奧的能力大致是怎么回事。
巴托洛米奧想要再說些什么，但是當他看到澤法無比冷靜的將沉重的“粉碎者”拆落下來，然后稍稍舒展了一下身體之后，他明智且果斷的選擇了閉嘴…巴托洛米奧雖然性格比較囂張，但是小混混出身的他還是很懂怎么看氣氛的。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筆直的亮黃色光柱由海軍要塞的頂端傾斜而筆直的刺入了港口外的海面之中，然后隨著它劃過一個大角度的弧線，緊接著一連串尤為夸張的爆炸聲傳了出來，海面被這股難以形容的偉力給掀翻了。
同樣被掀翻的還有澤法的艦隊，且不說由此而造成的人員傷亡，總之NEO海軍的退路已經被切斷了。
澤法抬頭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吐出了兩個字：“黃猿…”
海軍大將的實力毋庸置疑。
莫緋隨意的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將倒卷到岸上的海浪定格在空中，同時在內心之中默默補上了自己的形容：“就像是巨神兵消滅腐海王蟲一樣簡單…”
NEO海軍的陣型已經被軍力處于絕對優勢的海兵沖散，同時，澤法也已經被強大的敵人給包圍了起來。
“道伯曼、鼯鼠、鬼蜘蛛、達爾梅西亞、斯摩格…真是好久不見了，而且這一次人居然還這么齊。”澤法難得的產生了一絲“久違了”的感覺，甚至因此露出了一個一如往昔的笑容。
被澤法點名的人都是海軍中將，也是他曾經的學生。當然了，當這些名字被擺出來的時候，其中誰是混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現在并不是溫馨的師生聚會，再次見面之后，他們彼此之間已經是敵非友。
“澤法老師…”
“這時候說說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不用說什么廢話，直接動手就可以，這是敵我雙方此時共同的想法，但想法的明確性不代表行動的果斷性，此時反而雙方都有點遲疑，一時之間并沒有動手。
知道另外一個比巴托洛米奧還要欠揍的多聲音在中將們身后響起，“澤法老師，沒想到這么簡單的陷阱你居然一腳踩了進來，看來你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么留戀了，所以選了一個這么不光彩的死法。”
“波魯薩利諾，我對這個世界確實沒什么可留戀的，因為它已經腐朽到根子里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我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已經這么大年紀了還愿意為了世界的改善而付出行動，這不更應該受到表彰么？”
“退一步講，就算你的目的是正面的，但是手段呢？”
說著，黃猿并攏在一起的雙手緩緩拉開，于是一把明亮的光劍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戰斗瞬間就開始了，而且是數人對澤法一人的圍攻。
正當打之年的海軍精銳一起對付一個七十四歲、身體健康很成問題的老頭子，不得不說海軍的正義性被充分的體現了出來，這種情況下，澤法的結局已經注定了…其實也用不到這么多的人，只要黃猿真的能充分發揮他的戰斗力，而不是那種打卡上班的態度的話，他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在海軍的主力趕來之后，按理來說莫緋應該會撤到二線三線的位置，但是現狀的發展卻并不是這么回事——莫緋發現自己沒辦法順利的抽身而去。
因為每次他想要這么做的時候，都會發現這時候澤法剛好就在他的身前。漸漸地，他發現了問題所在：在激烈的混戰之中，澤法好像格外“關照”他和斯摩格。
好吧，其他都是強敵，只有兩個人比較菜…準確的說是一個比較菜，一個非常菜。
然而澤法這樣的人會有虐菜的喜好么？怎么都不可能吧，莫緋有點難以理解澤法此時的做法，硬頂著敵人的DPS非要打敵方的輔助是什么意思？
因為得到了這樣的“重點關照”，所以隨著交戰的進行莫緋身上也多了一些傷勢，而且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的沉重壓力，這種高規格的戰斗之中，他只要稍有分神就有可能被澤法一拳摟翻。
可是不論如何，澤法都難以在這種程度的攻勢之中堅持太久，漸漸地他開始難以支撐。
眼見著澤法的左肩被黃猿的鐳射瞬間洞穿，他踉蹌幾步，等勉強穩住身形之后，再次剛好出現在了莫緋的眼前。
這時候的澤法呼吸已經十分的凌亂，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然而莫緋卻知道，憑現在的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打倒對方的。
然后莫緋突然看到澤法咧嘴笑了一下。
“不斷的在追求地位與權勢，莫緋，像你這樣忠實于野心的年輕人我見過很多，而且自詡為聰明人的你總是能夠靈巧的、付出微不足道的代價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一直顯得游刃有余。
不，應該說身為一個特殊能力者的你，因為一直存在后路，永遠也走不到絕境，所以才顯得游刃有余。
那么問題來了，這種現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怎么辦呢？”
澤法舉起了自己的右拳，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手腕上覆蓋的武裝色霸氣、身上所展示出的必殺的氣勢，都表明了這一擊并不是隨意施為。
他的這次攻擊充分說明了黑腕澤法之所以被稱為黑腕澤法的理由所在。
躲不開！閃不掉！
什么飄逸的能力、凌厲的劍術、詭絕的身法，當被這樣滿含殺意的一拳給鎖定住的時候，莫緋發現自己以為的那些依仗居然全都是無用之物。
莫緋充分感受到了自己身為一個普通的渺小，然而正是因為這種渺小，他的想起了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的一種品質。
于是他止住了下意識轉身逃離的沖動，右手松開了握在手中的長劍，任由其自由垂落、刺入地面，他腰身微微下沉、五指猛然握緊，然后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了一點。
以拳頭對拳頭、以霸氣對霸氣，所謂的戰斗不就是這么回事么？跟理想、野心或者追求這些詞語無關，莫緋只是想證明自己絕不會這么簡單就死在這里。
伴隨著巨響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沖擊力，莫緋感覺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隕石上一樣，骨骼和肌肉一起發出了陣陣悲鳴，就連緊咬著的牙關都承受著這股沖擊力，每一秒都似乎變得格外漫長了起來。
“接下來！”
澤法強大的戰斗意識讓莫緋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僅僅這樣的念頭一直沒有被抹去，而等到他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鮮血正在順著他的右臂流淌下來，難以形容的撕裂和腫痛感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這條手臂。
但是…
他的拳頭仍然抵在澤法的拳頭上，他的臂彎被重新壓回了出拳之前的樣子，而澤法的手臂已經揮動的足夠充分了。
也就是說，他確實接下了這一拳。
“正解。”
澤法收回了拳頭，仿佛又咧嘴笑了一下。
在這樣的與自己學生們的激戰之中，盡管澤法知道自己絕沒有辦法回頭了，但是他好像漸漸重新尋回了自我。
莫緋垂下手臂，一瞬間的脫力感讓他不得不半跪在了原地。
而澤法則再次被中將們的身影淹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