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植物章魚和時隙列車
白澤起了個大清早。
昨晚他罕見失眠了，好些天沒有回過家，說不想念是假的。
盡管學宮里忙碌的學習生活他已經逐漸適應，但還是無法割舍過去十多年的生活。
雪球不知道有沒有變胖？白舒涵肯定趁著他不在，給它喂了不少零食吧？
房間是不是積灰了，窗臺的那株茉莉盆景，媽有給它澆水不？
一想到回家的事，眾多念頭就紛紛涌上他的腦海。
白澤本來想整理些行李回去，但思索了好一會，意識到并沒有什么要帶的。
除了基本教科書，靈果還有一些時昊送的術士界流行的小糖果外，其余的行李都放置在行物寮里寄存著。
走出客廳。趙鴻羽，伍弘毅和時昊三人也已經整理好行囊。
白澤先去了一趟行物寮從符靈那兒蓉了當初的行李箱。
當他趕到學宮城墻的西門時，已經聚集了不少學生。
道寮學宮的時隙車站并不在學宮城區內，而是要乘坐小巴趕往城外。
他站在站臺旁排隊，靜靜地等到小巴到來。
因為當初來學校時，他們是步行進入道寮學宮的，所以他還沒有見過學宮小巴的外形。
在他的猜想中，還以為學宮的小巴是類似于那種蒸汽朋克風格的機械，各種齒輪咬合，使用咒力作為燃料驅動。
不過當遠處那輛小巴來到他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
面前的“小巴”，姑且稱它為小巴吧。
是一頭不知道是植物還是動物的能動物。
它大概有四五米高，分為兩層，頂上是鮮亮翠綠的巨大葉面，拱起一個巨大的雙層車廂，而在地下是五六根粗壯的藤蔓，像章魚的觸手般抓地，撐起它的身子以及身子內的乘客。
白澤拖著行李，踩著它降下的小葉片踏板進入“車廂”，找了個位置坐下。
等到坐滿乘客后，“葉片章魚”便邁開步伐，緩緩沿著城外的小路向遠處趕去。
葉片章魚小巴乘坐的體驗非常新奇，一路上學生都趴在窗邊，大驚小怪似地左右張望。
小巴的速度不慢，和汽車在公路上的行駛速度差不多。
沒過多久，待到小巴翻過一座山丘后，時隙車站的輪廓就在眾人面前浮現。
“道寮學宮站。”白澤心理默讀著建筑物上的名字。
突然，他有一種坐地鐵般的熟悉感。
提著行李下了小巴，走進車站內，沿著臺階爬上月臺。
“滴，您已花費十枚通寶購票，祝您旅程愉快。”在一臺儀器前刷了下學生卡，白澤走過閘機。
站在月臺處，周圍的景色一覽無余，漫山遍野的草原和丘陵，遠處是道寮學宮的學區，學區后綿延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漆黑深林，種植園，散養區。極遠處是一團迷霧。
總體來說，學宮時隙內，建筑物的覆蓋率很低，大多數的區域都是郊野。
比白澤先到的舍友三人見到他的身影，湊了近來。
“好慢吶！車怎么還不來？”
“等車的時間都比坐車的時間還長了！”
舍友們都是術士家庭出身，對于時隙列車看樣子已經非常熟悉。
順帶一說，趙鴻羽和伍弘毅居住在九方街，時昊居住在云城。
無論是九方街還是云城都是職業術士的聚集地，是游離在現實之外的時隙空間。
“列車的行駛速度有這么快嘛？”白澤好奇地問道。
他們雖然出發得早，但最多也就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吧。
“等會你就知道了。”舍友對他賣了個關子。
就在學生們三五成群唧唧咋咋，討論著假期安排的時候。
一個陌生的廣播聲突然響徹車站。
“下面播報出入準則。”
“請新生術士認真傾聽以下條款。”
“一.禁止在時隙外擅自使用咒術。二.遵循術士保密原則，禁止將術士有關事宜告知非直系親屬”
廣播開始播報這次出校的準則。
主要還是面向常世來的三十余個學生進行通知。
這些條款準則，在他們的《術士時代史》課上老師就已經講過。
可能是擔心課上學生開小差沒認真聽講，車站廣播又事無巨細地通知了一遍。
白澤聽著廣播，心里思索著。
最直接的一條是禁止擅自在常世使用咒術，不過說是禁止，但卻沒有收起他們施咒用的符紙和符筆，只要不要當著他人面前展示，其實可以自己私下偷偷用。
不過考慮到術士在時隙外無法提戎復咒力，所以對于咒力孱弱的一年級新生來說，基本上也相當于被沒收了施咒能力。
至于保密原則，是術士和他的監護人要遵守的，不得向外界透露術士界的消息。
據說前兩屆有一名嚴重違例的常世學生就因為這點被處以開除懲罰，而且被洗去了術士界的相關記憶。
術士界的官方管轄機構中天府據說有專門的煉金儀器監察常世的情況，一般來說，只要不過分違例，是不會輕易吃官司的。
白澤回憶著課上老師講述的常世基礎管理條例，確保自己不會一不小心踩到紅線。
“哇！終于到了！”
“真慢啊！”
白澤聽見身邊同學興奮的喊聲，轉頭看向月臺旁的平臺方向看去，只見那里上方的空間緩緩卷動呈現螺旋狀，泛著如同水波的紋理。
一個洶點在旋渦中冒頭，逐漸膨脹變大，空間在它的周圍似乎都出現了扭曲。
頓地一下，一輛造型簡潔的流線型列車突然出現在原地。
難怪沒有軌道，原來這部列車是“傳送”來的？
白澤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走進車廂，白澤和舍友找了個四人座坐下。
“在時隙之間有一條靈脈相互連接，列車穿行在靈脈中，須臾之間就能橫跨現實中幾十上百里的距離”伍弘毅開始和白澤“科普”列車的知識。
這是他小時候第一次乘坐時隙列車時，父母告訴他的。
“尊敬的術士乘客，歡迎您乘坐本次列車請抓緊扶手，即將前往樂平車站時隙”
聽見車內播報的廣播，白澤抓住了一旁的扶手。
伴隨著一陣撕扯感從頭到腳蔓延而過，車窗外的景色也陷入混沌。
“噸！”
如同溺水的人掙脫水面，短暫的不適后，列車再度恢復平靜。
“列車已到站，樂平時隙站臺，請乘客整理好行李，準備下車。”
白澤按住胸口，列車短暫行進帶來的惡心感尚未平復。
聽到廣播的聲音，他忍不住有些驚異。
這就到站了？真夠快的。
“是不是有點想吐，習慣就好，我當初第一次坐車也這樣，現在已經沒有特別感覺了。”
白澤聽完點點頭，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