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不遠處一作僧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向陳旭雙手合十,微微行禮。
“貧僧忝為承安武館館主,陳施主,有禮了。”
“大師有何事?”陳旭抱拳還禮。
“陳館主擂臺上的風采,著實讓人記憶猶新。”僧人慧覺微笑開口,談吐間給人種如沐春風之感。
“大師所言極是。”陳旭大大咧咧的點點頭,他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慧覺嘴角微微抽動,尷尬的附和笑了兩聲。
慧覺很快調整好心態,面帶笑意:“不知陳館主可愿借一步說話?”
擺了個“請”的手勢。
余光掃過慧覺,陳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請。”
跟隨慧覺左拐右拐,進入一處邊緣房屋。
“陳館主,好久不見了。”凌象山從座椅上站起,高壯的身軀卻莫名讓人感覺有幾分佝僂。
“凌副閣主。”
“凌施主。”
陳旭和慧覺回復道。
三人分賓主落座,凌象山倚靠在椅背上,聲音在室內回蕩。
“本閣主手上有個私活,完成后獎勵在二百萬淵幣左右,可以兌換成對應的武道資源,兩位有誰愿意接嗎?”
“阿彌陀佛,什么類型的任務?”慧覺雙手合十道。
“武道交流大比決賽前,有三天的準備期,在這三天保護兩個不通武道的普通人去往平安州城,路途中可能遭受武者的襲擊。
大可放心,在暗中還有其他人進行保護,二位只是作為最后一道保險。”
“貧僧無法接下任務。”慧覺輕輕搖頭。
“貧僧正處于寺內的紅塵歷練階段,沒有寺內允許,不得擅自離開武館所在區域。”
“黑市上一瓶普通淬煉液,價值在十幾萬淵幣左右浮動。”陳旭摸了摸下巴,如果只是跑上一趟的話,簡直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如果陳館主愿意接的話,凌某可以做主,館主回來后,提前將前往淵京國立大學,進行為期一年的交流學習合同簽署。”
凌象山清楚,當他所在組織想要出手后,什么徐副閣主,什么徐家勢力,這些恩怨都可以先放放,人都要沒了,談金寧的恩怨、未來有什么意義。
既然如此,提前把合同給陳旭又有何不可,誰能拿決賽第一早已不重要,再說了,決賽能不能順利結束都是個問號。
收益豐厚,陳旭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當場應下。
凌象山似是放下了什么心腹大事,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沙沙沙。
掏出合同,二話不說的簽上凌象山三個字。
“這是我的誠意,陳館主。
只要你從平安州城回歸,它就是你的了。”
處理完私事,凌象山目光再度望向兩人,鄭重起身:“請允許嚴閣主與我代表大淵,代表金寧武閣,歡迎二位武道家。”
身披玄黑閣主大氅的老者自二樓樓梯走下,步履穩健,完全看不出絲毫老態。
“老朽嚴峰,金寧郡武閣閣主,見過二位。”
話音未落,頭上僅剩的十幾根頭發又脫落一根,愈發冷清幾分。
“武道也沒法拯救脫發嗎。”陳旭面色凝重,想起前世極其危險的發際線。
他都穿越了,脫發的問題應該追不上了吧。
不對,脫發問題先往邊上放一放,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武道家身份的。
莫非他和鶴老激戰時,武閣人員在暗中圍觀。
似是察覺了陳旭的神色變化,嚴峰不疾不徐道:“陳館主是剛突破武道家層次吧。
或許武道家之下的人無法察覺,但在其他武道家眼中,彼此散發的精氣猶如黑夜中的螢火,一看便知。
老朽能察覺陳館主的精氣,館主你卻不能察覺到老朽的精氣,原因很簡單,屬于各個勢力的武道家都會專門封鎖精氣的法門,只有在野的武道家們才會讓精氣肆意釋放。”
“陳館主能憑借自身,踏入武形層次,慧覺自愧不如。”慧覺和尚淡笑著開口。
“此次邀請陳館主和慧覺大師前來,是為了近期有死灰復燃跡象的某個勢力。”嚴峰眼神望向凌象山,“若非凌副閣主收集到有關他們的情報,只怕我金寧郡要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死灰復燃?”慧覺神情微變,“莫非是武盟?”
“不愧是承安寺的高僧,猜得不錯,正是武盟,但準確說的話,應該只是它下面的分支之一。”
嚴峰表情嚴肅,武盟這個名字,對于他們這些大淵的閣主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
“陳館主年紀不大,可能未曾聽過武盟,它由一大群立志于顛覆大淵的武道家建立。
目標是讓世界再度恢復弱肉強食的模樣,視普通人如螻蟻,內部極端者甚至認為武道家是神明,不通武道者如豬狗般,可隨意打殺。”
陳旭回想起徐烈和自稱鶴老的家伙,隨手打殺無辜路人,表面歌舞升平的大淵,普通人看不見的角落,豈不是同樣的弱肉強食。
只不過,一個是將叢林法則擺在明面上,另一個知道修飾一二,隱藏在暗處。
他努力變強的原因,正是為了讓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擁有足夠的話語權。
大淵和武盟雙方打成狗腦子陳旭都不在意,他只想看看自己能在其中撈到哪些好處。
“貧僧寺內有規定,無論何時,都不得以承安寺的名義,參與進入任何爭端。”慧覺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打算拒絕。
他們承安寺能從前朝一直延續到現在,維持天下第一寺的地位,正是因為很少參與此類事件,大淵才能容忍。
嚴峰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早就料到這位慧覺大師的答復。
“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嘛,老朽可是聽說,此次分支中可能有渡人寺余孽存在。”
“渡人寺。”慧覺臉皮微微抽動,一聲長嘆。
“若渡人寺邪僧出手,貧僧自會阻攔。”
“大師高義。”嚴峰不輕不重得拍了個馬屁,思索起該如何把陳旭拉入自己的陣營。
他可不認為那一份合同就能將陳旭收買。
或者說,假如單以國立大學交流生的合同,邀請一位武道家出手,脾氣暴躁的武道家甚至會跟你大打出手,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