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黑土時代的人就都開始往公司聚集。
不同平日的是,過來的人都帶著行李箱,穿得也非常休閑。
蘇鳴一看到郝俊就眼前一亮:“你還會拍照?”
郝俊戴著頂挺有范的小氈帽,舉了舉手里的單反:“我不少錢都花在器材里了。”
任才就忽然賊賊笑起來:“玩器材的攝影大佬!哇!”
郝俊瞅著他,神色復雜:“你這表情不對勁,你是不是在開車?”
任才直搖頭:“沒有啊!我剛出校門,純潔著呢!”
郝俊拿起相機就是一個抓拍:“你臉沒洗干凈,一看就看得到。”
“啊?不可能啊。”任才趕緊拿起手機,用攝像頭看自己,“沒有啊。”
郝俊拿著相機顯示屏上的照片給他看:“這不很明顯嗎?這張臉多污?而且仔細看的話,左眼里有個悶字,右眼里有個騷字。”
柳安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同事們…好像平常工作的時候,不經常開這樣的玩笑。只有蘇鳴時不時跟余家齊說一些古怪的話,被她聽到了。
其實郝俊和任才兩人在那里插科打諢,只不過是不好老把目光和注意力轉在柳安身上。
但老板和老板娘剛才一起一進來,就讓兩人驚艷了。
還是第一回看老板娘穿裙子!真仙啊。
蘇鳴站在床邊悠哉悠哉地給余家齊打電話:“到哪了?”
“…急什么?”余家齊語氣懶散,“不是要避開早高峰出城嗎?我剛吃完早餐。”
“想你…”蘇鳴頓了頓,“…的車了。”
“…”余家齊吐槽了一聲,“有毛病。馬上出發了!”
蘇鳴笑呵呵地掛斷電話,又開始給許一非打電話:“你人呢?還不早點到?”
“樓下了樓下了。”許一非的聲音很興奮。
蘇鳴又問了問陳英山和關雎鳩,就放下手機走回來,隨口問道:“過到第幾關了?”
“第八關。第四關和第七關都有兩個小bug!”任才很踴躍地說。
郝俊就坦然說:“昨晚回去沒有玩,追完了養了很久的一個番,還看了個新番。”
“哇!新番?”任才又興奮了。
蘇鳴和郝俊一起無語地看著他,任才只嘿嘿嘿地笑。
“…小鉆風,你很不對勁啊。”郝俊吐槽了一句。
蘇鳴對他們下班回去有自己的安排不以為意,問玩到哪一關了只是順口聊一聊。聽到郝俊這么說,他有點詫異地問:“你看到了幾點?還有點黑眼圈。”
“…兩點多。”
“所以你的頭發就是這樣掉的吧?”
郝俊嘆了一口氣:“我家都掉…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任才逮到個機會吐槽回來:“干脆學琦玉嘛,那樣你就更強了。”
“我也考慮過,但我的頭不圓。”郝俊苦著臉,“能不聊這個嗎?扎心。”
“沒事!”蘇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歡地中海風情的妹子很多,實在不行,我帶了假發的。”
“啊?”郝俊懵了,“假發?”
“對啊!”蘇鳴認真地點頭,“扎起來的話,也挺有文藝范的,要不要試一試?”
郝俊反應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瞪大了眼睛的短發柳安:“不會…是老板娘的吧?”
“洗干凈了的,適合你的那個可以送給你。”
任才很期待的樣子:“試試!”
“…不了,戴假發…”郝俊對任才瞪了一眼,“我戴假發,約你一起爬山,幫你拍兩張帥照怎么樣?”
“臥槽!”任才忽然驚了,“突然有畫面了。”
郝俊邪異地笑了笑。
柳安聽不懂了,正在茫然,聽到后面的腳步聲轉過頭。
“哇!”剛進門的許一非就不避嫌了,驚艷地看著穿起了長裙的柳安表情浮夸。
蘇鳴瞪大了眼睛:“你誰?”
柳安也驚訝得很:“你…不肥了!”
“額…”許一非沖蘇鳴得意地挑了挑眉,“說我瘦了就好啊,說什么不肥了。”
蘇鳴走過去上下打量著他:“可以啊!居然真瘦下來了?”
許一非松開行李箱,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在下巴上:“怎么樣?”
“牛逼!可以說是動力十足了。”他比劃著大拇指,看到目測已經大概只有一百五六的許一非很震撼,“老陳和蘇曉倩看到估計都會大吃一驚。”
看他的目光到處打量著,蘇鳴笑問:“怎么樣?環境還可以吧?”
“還沒來啊?”許一非看了一圈才看向他,“環境?哦,還行。”
“…肥貓你特么。”蘇鳴這才知道他是在找人。現在胖子變瘦了,正好心里沒包袱地喊起以前的綽號。
然后就見許一非又帶著點警惕地看任才和郝俊,蘇鳴服了他:“來介紹一下,任才,我公司的交互設計師。郝俊,文案策劃。”
許一非鎖定了潛在情敵,對他點了點頭。
郝俊心里毛毛的,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什么看自己的目光有點瘆人。
好在隨后又進來人了。
聽到輕脆的鞋跟聲,許一非轉頭眼睛一亮。
好家伙,關雎鳩新修了更颯的發型,頭發偏分到一邊,帶著個墨鏡,就背著個旅行包,穿著破洞牛仔褲和恨天高就來了。
看到許一非,她詫異地把墨鏡拉到鼻尖:“許一非?”
“今天特別颯!”許一非翹起雙手大拇指:“意外不?”
“以外意外…”關雎鳩摘下了墨鏡,把旅行包隨手擱在地上,“你真的減下來了?”
許一非彎了彎胳膊:“那可不?說到做到!”
蘇鳴笑了笑,跟郝俊他們說道:“我跟八戒以前公司的同事,一起出去玩。”
郝俊和任才這才知道是什么人,看樣子他跟關雎鳩又認識。
看他跟關雎鳩說個不停的樣子,郝俊聯想到之前那個眼神…懂了。
他捏了捏手上的相機,看向許一非的眼神也不一樣了一些。
等陳英山和蘇曉倩雙雙來到公司,看到許一非果然很驚訝他真的減肥成功了。就是他在關雎鳩面前侃侃而談自己毅力的模樣顯得有些過了,但…看樣子在美術組呆著跟女生打交道多了,這家伙敢說了很多。
陳英山恍然大悟:“肥貓,是不是你剛進去公司,妹子們覺得你個胖子挺有安全感,聚眾調笑你把你鍛煉出來了。”
“什么叫挺有安全感?”許一非眼神不善。
關雎鳩卻哈哈大笑:“沒錯沒錯!”
蘇鳴樂呵呵地看他們在那邊聊天,許一非的變化確實不小。
看樣子之前得病、離職,他想的東西也不少。
沒過多久,余家齊終于發信息過來了。
蘇鳴一揮手:“出發!”
眾人就烏泱泱地走到了電梯間。
門一打開,王俊剛愕然看著他們,詫異地問:“蘇總,你們這是?”
蘇鳴笑著點頭:“旅游團建。汪總假期快樂啊!”
說完和大家一起進了電梯。
王俊剛臉上的笑容直到電梯門關上才收起來,想著他們朝氣蓬勃的神情若有所思。
然后他就又呲著牙吸了吸氣…團建得花不少錢的樣子…
到了樓下,就見余家齊站在一輛高大的黑色商務車旁邊,穿著沙灘褲踩著板鞋。
“哇!”蘇鳴很夸張地看了看車又看了看他,“我還以為要擠一擠,這是幾座的?”
“9座,剛好。”余家齊淡定地說,拉開了后備箱。
“這車你也會開?駕照都不同吧?”
余家齊有點范地笑了笑:“當然,我有B照。”
“牛逼!”蘇鳴夸了一句,“你懂得真多。不過你沒我大,我有C。”
“…這破路也能開車?”余家齊無語地看著他,只聽任才和關雎鳩都樂呵呵地笑起來,空氣里氣氛很快活,倒真的有了出游的味道。
“這車我不能開。”蘇鳴搖了搖頭,“本來還說到時候跟你替著開歇一歇的,這下只能多跟你嘮嘮嗑了。”
余家齊忽然覺得這一路很漫長。
坐進了車里,他從副駕往后看過去,再次贊嘆:“這內飾專門換過吧?接待客人用的?”
余家齊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水自己拿,座位邊都有。沒落下東西吧?”
蘇鳴感慨地說:“孔明先生準備周全,備甚感欣慰!”
“…你不是猴子嗎?”
跟陳英山坐在第二排的許一非給聽懵了:“你們這什么情況?”
陳英山笑著解釋了兩句,許一非就更懵了:“你叫劉姥姥?”
“對啊!美術組我是風格最獨特的,哈哈哈哈。”關雎鳩還很得意的樣子。
“這畫風…”許一非服了。
“出發出發,目的地大海!”蘇鳴看了一眼坐在蘇曉倩旁邊的柳安,見她神色從容,就豪氣地一揮手,直指前方。
“開車啦開車啦!”關雎鳩也鼓噪,還說道,“許一非,沒有內鬼,開車啦!”
蘇鳴愕然地回頭:“我沒聽錯吧?”
“額…”許一非回頭瞅了瞅關雎鳩,“合適嗎?”
“路上沒事啊,你不是有很多老司機笑話嗎?”
蘇鳴和陳英山呆呆地看著許一非。
在這家伙離職后,到了新公司,在妹子堆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他以喜歡講老司機笑話打開了名聲?
許一非憤憤不平:“你血口噴人!”
關雎鳩哈哈大笑:“這個聽過,換一個。”
蘇鳴和陳英山懵了,原來車子已經啟動了。
“聽過?”許一非神色詫異,“哦?”
關雎鳩繼續哈哈大笑,然后搖頭:“否!”,然后又繼續哈哈大笑。
陳英山服了:“等等!這個也是車?”
許一非笑瞇瞇地看著他。
“…我懂了。”郝俊這樣說,卻神色復雜地看著關雎鳩。
沒想到關雎鳩是這樣奔放的一款。
“快講講!”任才趕緊問他。
郝俊小聲解釋了兩句,任才感慨不已:“牛批…你不愧是搞文案的,聰明絕頂,一聽就懂。但其實你也是老司機吧?”
郝俊嘆了口氣:“這挺正常的,清朝人寫小說,就有這樣的。比如說,兩人情到濃處,便做那呂字…”
“啥意思?”
任才懂了,關雎鳩直樂:“真的?哪本小說?”
許一非表情一凝,朝郝俊投去警惕的目光。
蘇鳴和陳英山面面相覷。
“你知道最受歡迎的妹子命里都是下下簽嗎?”
“男人最喜歡的健身器材其實在便利店收銀臺邊上都有賣!”
“大灰狼和小紅帽其實是情侶!”
“男人給女人做牛做馬是有原因的!”
聽著不知在哪修煉忽然出山的許一非,和文案方面研究頗深的郝俊開始你一個我一個地講著越來越內涵的笑話,一車人越來越震驚,只有關雎鳩和任才笑得快斷氣了。
蘇鳴看了一眼柳安,只見她在蘇曉倩的解釋下已經面紅耳赤。
柳安確實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是去大海的車嗎?路上大家怎么不是聊陌生地方的事?
什么健身器材健身器材…
她小腦袋瓜里老是想起這個詞,小心臟怦怦直跳。
蘇鳴還不知道她在行李箱里藏了點健身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