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不敗戰神
在后來，無數的歷史學家考證發現，十字軍在這次慘敗之中，有著無數個巧合，譬如，魯斧頭憑借著其敏銳的軍事才能，孤注一擲偷襲坦堡兵營，抓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戈爾將軍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就在十字軍從暗黑森林一路潰敗的時候，他率領敗軍到了烏巢城附近。
按照戈爾大將軍的想法是，在烏巢城，還有三萬游騎兵，往這個方向敗走，一旦三萬生力軍加入戰斗，立刻就能夠反敗為勝。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戈爾將軍做夢都沒有想到，三萬游騎兵已經被魯斧頭的五百重甲騎兵和四十多個超級強者吸引到了坦堡兵營，一路打打殺殺，已經所剩無幾。
十字軍在暗黑森林的時候，傷亡才過半，但是，到了烏巢城一戰后，八萬精銳騎兵，所剩無幾。
很多事情，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但是，總是會發生。
烏巢城動用十萬人圍獵四萬騎兵，這感覺有點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他卻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原因很簡單，十字軍一路被匈奴騎兵追殺，敗退到烏巢城的時候，不僅僅是斗志全無，人馬也是筋疲力盡，拉開弓箭都已經是勉為其難，如何是十萬大軍的對手。
在這場戰斗之中，還有一個細節不為人知。
就在周森率領匈奴大軍一路追殺到烏巢城的時候，匈奴大軍因為旗開得勝，心神澎湃，大喊周森的名字，也正是因為成千上萬的人高呼周森的名字，這才讓烏巢城的武遠大將軍決定冒險出兵助戰，卻是讓十字軍雪上加霜。
如果沒有魯斧頭鋌而走險孤注一擲。
如果沒有烏巢城傾巢而出。
如果三萬游騎兵沒有離開烏巢城。
如果沒有五百頭紅牛參戰。
如果沒有人高呼周森的名字…
可惜，戰爭沒有如果。
或許，大漢帝國，氣數未盡。
坦堡兵營，暗黑森林，烏巢城，這三個地方相距數十里，雙方動用的總兵力加起來高達三十萬，為了紀念周森在這次戰斗中的功勛，這三場幾乎同一時間發生的戰爭，統稱為紅牛之戰。
這一場戰爭，不僅僅是因為它是一個轉折點而出名，更重要的是，它開了妖獸參與人類戰爭的先河。
毫無疑問，在這場戰斗之中，紅牛要居首功，如果沒有紅牛，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哪怕是能夠取得勝利，周森所率領的匈奴大軍，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里，還要提到坦堡兵營。
魯斧頭這孤注一擲的戰斗，雖然取得了驕人的戰績，戰斗卻是極為慘烈。
在坦堡兵營這一役中，不僅僅是要攻打城高池險的坦堡兵營，還要窮于應付如同附骨之疽的三萬游騎兵。
這場慘烈的戰爭之中，魯斧頭所率領的五萬步兵陣亡三萬，五百重甲騎兵更是全軍覆沒，就連四十個超級強者，也陣亡六人，重傷十幾人，其損失，可謂是巨大。
不過，與這場戰爭的勝利比起來，這一點點的損失就顯得微不足道。
因為大規模殺傷了十字軍的有生力量，九道拐和楓樹林兩座兵營的十字軍加起來不到十五萬，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步兵雜役。
至此，烏巢城扭轉了被動防御的局面。
十五萬匈奴騎兵的加入，已經讓烏巢城在軍事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是在這一年多的戰爭之中從未曾出現過的事情。
匈奴人的結盟，不僅僅是讓烏巢城解除了后顧之憂，還擁有了廣袤的戰略縱深，戰馬，食物，兵源也一并解決。
在紅牛之戰的第五天，九道拐和楓樹林被十字軍付之一炬后撤離，烏巢城的三道屏障完全收復。
現在，用固若金湯來形容烏巢城毫不為過。
十五萬騎兵。
十八萬步兵。
烏巢城的總兵力，已經高達三十多萬。
源源不斷的匈奴步兵也在集結，還有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趕過來的超能力者。
紅牛之戰，只是短短三天，便傳遍了大漢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人們彈冠相慶，舉國振奮。
似乎為了響應烏巢城的勝利，湞水關接連采取了幾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以城鎮為據點，把幾個十字軍的兵營分割，采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擊十字軍逐一擊破，當初，十字軍正是用這種戰術一路攻城略地，攻陷了無數大漢城池。
紅牛之戰影響極為深遠，這讓大漢帝國的一些地下勢力得到了極大了鼓舞，如火如荼的反抗開始全面展開，十字軍的戰線越拉越長，窮于應付。
在歷史的車轍之中，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石塊讓車輪偏離預定的軌道，而紅牛之戰，則是完全打破了戈爾大將軍的軍事布局，不僅僅是讓大漢帝國的皇帝獲得了東山再起的機會，還讓正在趕過來的援軍面臨了極為危險的局面。
不得不說，在任何戰爭之中，天時地利人和都非常重要，戈爾大將軍在烏巢城的潰敗從理論上說，不應該影響大局的，但事實上，這場戰爭，如果還遲兩個月，局面將大為改觀，因為，從天國調遣過來的步兵，已經完全統治了大漢帝國，那時候，烏巢城的勝負，已經無法動搖十字軍在大漢帝國的軍事力量…
周森受到了盛大的歡迎。
勇士再次回歸！
當初，周森奔襲千里，斬殺單于之后，受到了烏巢城盛大的歡迎，而今天，歷史又在重演。
不同的是，這一次，周森乃是單槍匹馬，說服了昔日的仇敵與他并肩作戰。
不敗戰神，用他們的勇氣，鑄就了一次史詩般的轉折戰爭。
還有一個不同之處，當初，是成千上萬的大漢帝國軍隊簇擁著周森，而今天，則換成了匈奴鐵騎。
越來越多的匈奴騎兵聚集在了周森的身邊，士兵們簇擁著周森和單于，舉起手中的弓箭彎刀，高聲的歡呼，烏巢城，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當周森到了烏巢城下的時候，他的身后，五萬匈奴鐵騎已經完全匯聚，如同汪洋大海一般。
在烏巢城外，是武遠大將軍和金瓜天神戰在城門之下，在周圍，則是成千上萬的大漢帝國軍民，當然，里面也有很多是從烏巢城匈奴大草原趕過來的牧民。
周森和單于，騎著戰馬，在人潮之中緩緩前行。
此時，單于的內心的興奮無以復加，他從未曾想過自己會被如此多的大漢人所歡迎，他更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和大漢帝國的士兵并肩作戰…
周森，則是凝視著遠處的武遠大將軍。
武遠大將軍也看著周森。
在離城門還有百丈的時候，周森和單于下馬，以示對武遠大將軍的尊重，無論武遠大將軍在這一年里表現如何，他都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哪怕是單于，對武遠大將軍，也有著一種近乎于虔誠的尊重。
在匈奴大草原，武遠大將軍的聲望，比起周森來說，毫不遜色，當然，那些都是過去式，只有一些老一輩的牧民才知道武遠大將軍是多么的兇悍無敵。
終于，兩人走到了武遠大將軍的面前。
周森和單于朝武遠大將軍施禮，然后，又向周圍的將領點頭示意。
出于禮節，武遠大將軍和單于客套了一番，畢竟，武遠大將軍已經從單于的服飾猜測出了他的身份。
和單于客套之后，武遠那大將軍那雙渾濁的眼睛落在了周森身上。
“我沒有看錯你。”武遠大將軍點了點頭。
周森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我丟失了大漢帝國領土，你可曾責怪過我？”武遠大將軍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有。”
“為何？”武遠大將軍渾濁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
“因為，我知道原因。”周森微笑道。
“說。”
“當十字軍入侵大漢帝國的時候，將軍已經看出，大漢帝國非十字軍之敵，要想打敗十字軍，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大漢帝國戰略縱深，廣袤的領土和龐大的人口資源，慢慢拖死十字軍…”
“可是，我還是敗了。”武遠大將軍臉上露出一絲落寞之色。
“我想，將軍應該知道原因。”周森長嘆一聲，“一個朝代愈是到了末日，其黑暗、殘暴也往往會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大漢帝國日薄西山之際，其政治肌體也是百弊叢生，一發不可收拾，貪污納賄，營私舞弊，投機鉆營，貪贓枉法，權力尋租，蔚然成為見怪不怪的官場風氣。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彰也。一旦吏治敗壞，綱紀廢弛，其政治必然江河日下，加之內憂外患，危機四起，鼓破眾人捶，于是乎，大漢帝國被外敵所侵略，立刻引發全線崩潰…”
“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彰也。”武遠大將軍嘴里念念有詞，一陣悵然若失，壓低聲音問道：“周將軍認為，大漢帝國氣數已盡？”
“氣數是天，人定勝天！”周森深邃的目光，彷佛天上的浩瀚星辰。
“好好，好一個人定勝天，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大漢河山，人杰地靈，英雄輩出，我這個老不死的，也該退休了。”
武遠大將軍一陣哈哈大笑，那笑聲之中，有著無盡的滄桑和悲涼。
“人定勝天，也是氣數之一。十字軍短短一年便席卷大漢帝國萬里河山，數百大漢軍隊土崩瓦解，此乃順乎天數，因此十字軍得興威。但，十字軍卻不曾居安思危，反是驕橫跋扈，天下法寶，都要歸我有；除我之外，天下各派，都為左道，只我為正；不順我教，便自誅殺。如此德行，怎能久長？也正因如此，神魔大陸各派超能力者云集，加入了反十字軍，撬動了十字軍的統治，亦是天數之一…”
“將軍謙遜了。”武遠大將軍一愣，深邃的目光看著周森。
“遵循天道，包容萬法，不以多論少，冠多以大義之名，不以少論多，而冠少以邪左之名。不可以人來視其法門，也不為尊，只取天數氣運行事。”周森澹澹道。
“恭喜周將軍。”武遠大將軍突然道。
“多謝將軍。”
“想不到短短一年時間，周將軍居然問得天道，飛升有望，而武某人，為了一己自私，卻是使得生靈涂炭，道心盡毀。”武遠大將軍遙望著天際，目光之中，又露出一絲悲涼之色。
“將軍！”周森身軀一震。
“不必多說，進城吧。”
武遠大將軍打斷了周森，徑直轉身，大步朝烏巢城中走進去，那背影，再不復當年威武雄壯之姿，一看就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紅牛之戰的第三天，也就是九道拐和楓樹林的十字軍撤離的當天，烏巢城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
當慶功宴舉行的時候，聽聞九道拐和楓樹林的十字軍撤離，整個烏巢城的狂熱氣氛，達到了又一個高潮。
對于九道拐和楓樹林的十字軍撤離的消息，對于周森來說，并不覺得意外。
戈爾大將軍很清楚，在烏巢城的范圍之內，大漢帝國的軍馬，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一旦等烏巢城緩了一口氣，必定會對九道拐和楓樹林采取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十字軍的優勢乃是騎兵，面對十幾萬匈奴這支生力軍騎兵，十字軍已經毫無勝算。
大漢帝國最擅長的就是用步兵攻城，如果大漢帝國的步兵有了匈奴騎兵的掩護，那將是九道拐和楓樹林十字軍守軍的噩夢。
面對這種困境，毫無疑問，兩大兵營是無法守住了，既然守不住，還不如主動撤離，保存有生力量。
不得不說，戈爾大將軍是一個極有遠見的軍事家，他能夠懂得取舍，殺伐果斷，懂得快刀斬亂麻，避免戰爭陷入膠著狀態，這樣，會對一往無前的十字軍造成心理打擊。
另外，把兩座兵營付之一炬后，或多或少的能夠牽制烏巢城一段時間，畢竟，兩座兵營乃是烏巢城的犄角，烏巢城肯定會花大代價修復，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烏巢城的一種牽制，而且，還可以耗費烏巢城大量的物資…
當兩座兵營的十字軍撤離的消息傳到烏巢城后，宴會高潮達到了巔峰狀態，而周森，也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人物，各種各樣阿諛奉承的語言把周森團團包圍。
大漢帝國文武百官，都向周森道賀，就連當今皇帝，也頒布諭旨，封周森為不敗戰神。
如果說以前周森的不敗戰神乃是民眾自發封賞，那么，現在周森不敗戰神的名號，則是名正言順眾望所歸了。
在大漢帝國的一些官員眼里，周森將會是第二個武遠大將軍，權傾朝野，至于真正的武遠大軍，他已經日薄西山。
武遠大將軍只是在慶功宴的一開始出席，之后，便隱在了一個小小的房間里面。
房間由珠簾隔斷，能夠從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卻是看不到里面。
看著眾星捧月的周森頻頻舉杯，武遠大將軍百感交集，當年，他也是如此風光，而歲月催人老，他已不復當年之勇。
小皇帝在房間里面不停的移動，不時走到珠簾邊好奇的探頭觀望。
看著小皇帝那懵懵懂懂的神色，武遠大將軍長長嘆息一聲，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出大團大團的鮮血。
坐在武遠大將軍身邊的金瓜天神就像一尊凋塑，一臉木然，沒有絲毫的表情。
大漢帝國，風雨飄搖…
終于，周森把文武百官打發。
自始至終，周森都注意著一個人——魯斧頭。
魯斧頭正在獨自喝悶酒，他并沒有像蔡平蕭逸呂兔兔那樣簇擁在他身邊，而是坐在角落，一聲不吭，自斟自飲。
這次紅牛之戰，周森的光芒掩蓋了魯斧頭，所有的人都把功勞累在了周森的身上，幾乎沒有人意識到，如果沒有魯斧頭，局勢的轉機不會如此明朗，更不會出現九道拐和楓樹林十字軍撤離的好消息。
當然，魯斧頭從來不在乎與周森爭奪風頭，他正在尋思其它的事情。
九天玄女和沉慧敏她們，魯斧頭不知道如何向周森交差，畢竟，當初他答應過保護她們。
當然，除了九天玄女之外，魯斧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周森商討。
當周森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只是和他重重的擁抱了一下。
“周森…”魯斧頭欲言又止。
“今天兄弟們高興，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喝酒。”周森微笑著舉起杯子。
“嗯。”魯斧頭重重的點了點頭。
“來，我們兄弟干一杯！”周森回身朝蕭逸蔡平等道。
“干！”眾人轟然而應，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坐。”
密室里面，武遠大將軍示意周森坐下，親自為周森斟茶，讓寵辱不驚的周森都連忙站了起來，卻是被武遠大將軍制止，只好坐下。
武遠大將軍為什么要深夜留下他？
看著慢條斯理倒茶的武遠大將軍，周森腦中升起無數的疑問，他很清楚，武遠大將軍找他，絕對不是公事，因為，公事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密室之中。
“周森，我活不了多久了。”武遠大將軍緩緩道。
“將軍！”周森身軀一震，連忙從乾坤戒中掏出大堆的丹藥，“我這里有些丹藥…”
“多謝好意，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武遠大將軍看了看周森手中大堆的丹藥，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