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牽涉到周森的事情,必須要得道周森的首肯,明白嗎?”魯斧頭盯著呂兔兔,聲色俱厲。
“是。”呂兔兔心中一喜,他聽出了魯斧頭語氣之中的松動,到時候,只要周森點頭,想必魯斧頭也會同意。
“今天的事情誰如果傳出去,別怪我斧頭不講義氣了。”魯斧頭一雙豹子眼在眾人身上巡視,鋒利無比。
眾人紛紛點頭。
每一個人都清楚,這可是殺頭大罪。
“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殺出一條血路,解了烏巢城之圍。”魯斧頭把討論的話題縮小到了解困烏巢城的范圍之內,免得呂兔兔口無遮攔把這次會議主題變成謀反。
“郭大哥,這事兒,也沒有什么好商量的,無論怎么樣,也是要真刀真槍的見過真章,我看,趁匈奴大軍吸引了十字軍的注意,干脆率領大軍一路殺到九道拐,搶了船只,一路順水到湞水關與周大哥會合。”呂兔兔又搶先發言。
“兔兔,你能不能夠安靜一點!”魯斧頭有點郁悶。
“好吧好吧,我閉嘴。”呂兔兔撅嘴低頭,一雙巨大的手掌把玩地上的碎木屑,就像個生氣的孩子。
“大家都發發言。”
“郭大哥,兔兔其實也說的不錯,現在有大批的匈奴軍人從暗黑森林深入到了烏巢城的腹地,根據情報推測,匈奴人應該沒有和十字軍結盟,如果雙方結盟,匈奴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冒險從暗黑森林深入到大漢帝國的領土,他們的目的如果是烏巢城,只要配合十字軍,最多一個星期,腹背受敵的烏巢城就會灰飛煙滅,所以,他們應該是想隔岸觀火,然后享漁翁之利。”吳麻子一個年長,最先發言。
“嗯,繼續。”魯斧頭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可以想到,那么,十字軍也會想到,如果我是十字軍的將領,此時,烏巢城反而不重要了,那些匈奴人,反而成了心頭大患,想想,萬一烏巢城城破,數十萬匈奴大軍一窩蜂涌入大漢帝國的領土,到時候,十字軍與匈奴人,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所以,此時的十字軍將領,應該會把匈奴人的陰謀扼殺在搖籃之中。”
“你的意思是說,十字軍會對暗黑森林那支匈奴軍隊采取軍事行動?”
“是的。”
“你們有什么看法?”
“郭大哥,推測應該是如此,不過,既然十字軍要對付匈奴人,那么,他們肯定會提防我們偷襲,所以,很有可能,十字軍會在打擊匈奴人的時候,同時布置一個陷阱,讓我們一頭鉆進去…”蕭逸以心思縝密見長,立刻分析十字軍有可能采取的行動,可謂是面面俱到。
一陣商議之后,事情越來越明朗了。
眾人一直認為,十字軍會對隱藏在暗黑森林中的匈奴人采取軍事性動,但是,這對烏巢城的大漢軍人來說,很可能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以十字軍的軍事力量和其極為優越的機動性,完全有能力在打擊匈奴人的同時對付烏巢城的大漢軍隊,畢竟,烏巢城的騎兵數量極少,加上最近因為饑餓,被士兵們宰殺了不少戰馬,要想形成有戰斗力的騎兵,已經越來越困難了。
眾人一陣沉默。
現在,十字軍的軍事行動完全暴露在了烏巢城之下,但是,眾人卻是想不出應對之策。
沒有騎兵,等于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們還有五百重甲騎兵!”瘋道士突然大喊道。
“重甲騎兵!”
眾人眼睛一亮,旋即又是一臉沮喪,因為,烏巢城僅有的五百重甲騎兵都被金瓜天神掌握,而金瓜天神,對武遠大將軍是言聽計從,要想從他手中調動五百重甲騎兵,無疑是癡人說夢。
“我去說服金瓜天神!”魯斧頭長身站起,神色之間,堅毅無比。
“如果郭大哥能夠說服金瓜天神,那么,我們就盡量組建一支輕騎兵,然后挑選一批精英步兵跟隨,哪怕是不能奪下九道拐,也要給他們制造一點麻煩…”
“不,我們的目的不是九道拐。”魯斧頭搖了搖頭。
“…”眾人面面相覷。
“坦堡兵營!”
“啊…”
眾人皆是一臉色變。
在烏巢城,有三大兵營,分別是九道拐兵營,楓樹林兵營,坦堡兵營,而其中,九道拐乃是水路,最好攻克,楓樹林次之,最不好攻克的就是坦堡兵營,不僅僅是城高池險,還有天險可據。
不過,眾人的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立刻明白。
三大兵營現在都被十字軍占領,原本拱衛烏巢城的三大兵營,也成了圍困烏巢城的最佳據點。
根據以往的情報顯示,十字軍絕大部分的軍人都駐扎在坦堡兵營,就連戈爾將軍的總部,也設在坦堡兵營。
這次十字軍針對匈奴人的軍事行動,為了避免大漢帝國漁翁得利,肯定會嚴防九道拐兵營和楓樹林兵營,那么,也就意味著,坦堡兵營會成為一座空城。
一群將領,目光之中射出了狂熱的火焰…
當晚,魯斧頭去見了 一年前的金瓜天神意氣風發,而現在的金瓜天神,憔悴了很多,甚至于,給人一種老態龍鐘的感覺。
“將軍,末將要借調五百重甲騎兵!”魯斧頭開門見山道。
“干什么?”金瓜天神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如日中天的年輕將領,這一年的時間,大漢帝國雖然是兵敗如山倒,但是,似乎毫不影響這位后起之秀嶄露頭角,目前,魯斧頭在軍方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四大天神。
想到四大天神這個稱呼,金瓜天神原本冷冰冰的目光變得暗然無光,他從沒有想過四大天神會戰死沙場,而現在,四大天神已經去其三,唯獨剩下他 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金瓜天神很清楚,他已經老了,不僅僅是身體衰老,心也老了,再也不復當年之勇。
“末將有用。”魯斧頭并不說出原因。
金瓜天神看著魯斧頭,一陣漫長的沉默,魯斧頭也看著金瓜天神不語。
兩人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時候,金瓜天神才開口說話。
“你可知道五百重甲騎兵的重要性?”
“不知道。”魯斧頭澹澹的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金瓜天神一愣。
“愿聞其詳!”魯斧頭盯著 “這五百重甲騎兵,乃是準備在關鍵時刻保護皇帝撤退之用…”
“然后呢?”魯斧頭突然打斷了金瓜天神的話。
“然后…然后…”
“然后,五百重甲騎兵被成千上萬的游騎兵圍住,慢慢拖,最后,戰死沙場?”
“…”金瓜天神頓時無語,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憂傷。
“這又有什么意義!”魯斧頭冷聲道:“皇帝身邊,不僅僅是有武遠大將軍和大內高手,還有五十多個高級強者,想必將軍也知道,那些強者,可是與將軍不相上下的厲害角色,如果皇帝想逃,會需要這五百重甲騎兵嗎?”
“魯將軍有什么話,直說無妨!”金瓜天神何等人物,自然聽出魯斧頭話里有話。
“與其讓他們白白犧牲,還不如搏上一搏!”
“魯將軍有…”
“保密!”魯斧頭一臉木訥。
“你…”金瓜天神臉上露出一絲怒意,魯斧頭的表現,已經對他失去了起碼的尊重。
“將軍,爽快一點,借,還是不借?”魯斧頭深邃的目光死死的盯住 “不借!”金瓜天神斷然拒絕。
“四大天神,徒有虛名!”魯斧頭站起,拂袖而去。
“魯將軍,今天把話說清楚,四大天神雖然名存實亡,但還由不得你這無知小輩污蔑!”
金瓜天神赫然站起,殺氣沸騰。
“四大天神當初如果不是圍繞著小皇帝,何至于此?!”魯斧頭冷哼一聲,與金瓜天神對持著,毫無懼意。
金瓜天神一愣。
騰騰的殺氣突然煙消云散,代替的一股落寞。
“滾!”一陣沉默的金瓜天神勐然一聲暴喝,憑空彷佛刮起一陣狂風,魯斧頭被其氣勢所逼,居然連連后退數步。
“借還是不借?”魯斧頭暗自心驚,挺胸問道。
“不借!”
魯斧頭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看著魯斧頭那寬厚的背影離開,金瓜天神一陣悵然若失,原本,他以為魯斧頭會低聲下氣的央求一番,卻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硬起,立刻轉身離開。
魯斧頭他要干什么?
金瓜天神的好奇心到了頂點,不過,他很清楚,魯斧頭寡言少語,要想從他嘴里掏出口風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魯斧頭在金瓜天神那里借兵被拒絕之后,立刻找上了浩哥。
浩哥現在深得武遠大將軍的信任,主要是負責小皇帝的安全,統管一些高手,包括從黃埔出來的五十多個超級強者。
如果有五十多個高級強者助陣,其作用遠超五百重甲騎兵。
魯斧頭看起來粗獷,卻是粗中有細,他知道,找武遠大將軍調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行動計劃被武遠大將軍知道,反而可能受到阻止,所以,魯斧頭把主要的精力都花到了一些實權人物上面,譬如金瓜天神和浩哥。
當然,魯斧頭找這些人,并非無緣無故,因為,他知道金瓜天神,還有浩哥和周森的私交都不錯,從他們入手,成功的幾率更高。
不過,魯斧頭沒有想到阻力居然如此之大。
事實上,魯斧頭想得太簡單了,像這種私自調動軍馬的事情,特別是在非常時期,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像金瓜天神這種沒有異心的老將領,大多不敢逾越。
浩哥呢?
當魯斧頭道明了來意之后,浩哥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客廳里面,茶香四溢,不過,氣氛卻很是沉重。
看著浩哥皺眉的表情,魯斧頭心情越來越沉重。
如果沒有重騎兵和強者配合,他所率領的步兵和少量的輕騎兵根本殺不到坦堡兵營,哪怕是千辛萬苦殺到了坦堡兵營,士兵估計已經累趴了,要想攻下易守難攻的坦堡兵營,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毫無疑問,這次魯斧頭暗自采取軍事行動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如果沒有絲毫成功的把握而孤注一擲,這不是魯斧頭的風格。
魯斧頭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從他用斧頭砍蒼蠅其實就能夠看出端倪。
“打擾了!”魯斧頭突然站起,大步向外走去。
“斧頭!”浩哥喊住魯斧頭。
魯斧頭站住,如同一座雄偉的大山一般屹立。
“你要干嘛去?”浩哥問道。
“浩哥,不怕告訴你,這地兒,呆下也沒多大意思了,干脆眼不見心不煩,離開這里。”
“去找周森?”
“是的。”魯斧頭也不掩飾。
“你可知道,一旦你離去,烏巢城頃刻就會分崩離析?”
“啊…”
“斧頭,此時非同小可,如果你離開,整個烏巢城必定軍心動搖,逃兵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恐怕一夜之間,這偌大的烏巢城,就會變成一座空城。”
“浩哥,我意已決,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將軍,他媽的也當得窩囊,不當也罷!”
“哎…斧頭,好吧,你這是逼浩哥啊!”浩哥嘆息了一聲。
“浩哥…”
“也罷,浩哥就如了你的意,給你調配四十個強者,記住,無論你是干什么,總之,要一舉成功,如果不能成功,也就不要回來了,直接去湞水關吧。”浩哥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莫名的惆悵。
“謝謝浩哥!”魯斧頭頓時大喜。
“去吧,我會知會他們一聲,你需要的時候,直接和他們說,總之,天塌下來,浩哥頂著。”
“浩哥…”
“斧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浩哥是不會走的,總之,你盡力吧,浩哥自有安排,用不著你操心。對了,如果你去找周森,告訴他…算了…你好自為之吧。”浩哥欲言又止。
“烏巢城之危,很快就能夠解除!”魯斧頭咬了咬牙道:“浩哥,萬一斧頭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干脆把匈奴人放進大漢帝國。”
“放匈奴人進關?”浩哥一愣。
“浩哥,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一旦斧頭戰死沙場,這烏巢城,滿城都是求和之輩,到時候,只怕沒有人會出生入死的為小皇帝賣命,而武遠大將軍…不說他了,總之,只有讓匈奴人入關,大漢帝國才有可能東山再起!”
“明白!”浩哥一臉肅然。
“還有,如果烏巢城破,浩哥也不要灰心,立刻趕到湞水關,與周森會合,推周森為王。”
“推周森為王?”浩哥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知道周森肯定不愿意,所以,就需要浩哥說服他,如果有需要,最好是找個機會,把那小皇帝給一刀卡察了!”魯斧頭一臉兇相畢露。
浩哥呆呆的看著魯斧頭。
“浩哥,斧頭先走了,你自己先思量思量。”
“去吧。”
浩哥點了點頭,看著魯斧頭那雄偉的背影消失,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離開浩哥的房間之后,魯斧頭不禁嘆息了一聲,他讓呂兔兔不提殺小皇帝的事情,自己居然試圖說服浩哥殺了那小皇帝,感覺像做夢一般。
磨刀霍霍!
午夜時分。
月黑風高殺人夜!
烏巢城城內,一千輕騎兵,五萬步兵集結,四十個強者,還有魯斧頭手下數百高手,傾巢而出。
在烏巢城,魯斧頭乃是僅次于武遠大將軍和金瓜天神的將領,在烏巢城可謂是權勢滔天,在午夜之前,就已經宵禁,所有的居民嚴禁出門,而且,各個箭樓,更是有神箭手駐守,監控天空,避免烏巢城有人走漏風聲。
魯斧頭很清楚,這么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根本不可能掩人耳目,不過,魯斧頭希望拖延被對方發現的時候。
根據情報顯示,十字軍正在大規模的集結,按照十字軍以往的經驗,應該是在黎明時分趕到暗黑嶺邊緣圍剿那數萬匈奴人。
魯斧頭在等待,等待一個出動的時間。
如果十字軍是黎明時分采取行動,那么,至少要等兩個時辰之后才能夠發兵,因為,那時候的十字軍,已經走了多半的距離,哪怕是得到消息立刻趕回坦堡兵營,在時間上也來不及。
烏巢城的情報其實極為閉塞,對于時間的衡量,完全是大約加估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五萬步兵已經集結完畢,這五萬士兵,這一年,跟隨魯斧頭南征北戰,雖然吃了無數的敗仗,但是,無一不是從尸山血海之中爬出來,一個個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身體素質,都是一流。
其實,能夠一路活到烏巢城的大漢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也正因為這支僅剩的軍隊戰斗力恐怖,戈爾大將軍才不敢貿然的進攻烏巢城。
不得不說,戈爾將軍是一個極為優秀的將領,十字軍雖然擅長平原作戰,但是,對攻城戰并不擅長,十字軍能夠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城略地,并不是因為十字軍厲害,而是大漢帝國就像一棵腐朽的大樹,爛到了根子。
在以往的戰爭之中,一些巨大的城市,圍困之后,長則月余,短則數天,大多都會投降。
毫無疑問,能夠跟隨大漢帝國皇帝一路敗退到烏巢城的士兵,在忠誠方面都無需質疑。
魯斧頭,現在所依仗的就是士兵的勇勐善戰。
當然,士兵無論有多么勇勐,也不可能徒步戰勝騎兵,所以,魯斧頭才需要強者或者是重騎兵在十字軍游騎兵中撕開一條裂縫。
還有半個時辰。
五萬大軍席地坐在地上,正在就著水吃干糧,黑壓壓的一大片,安靜得令人窒息,只有輕微的咀嚼聲。
“脫掉甲胃,只穿短褲和鞋子!”黑暗之中,魯斧頭低沉的聲音響起。
五萬步兵,沒有任何遲疑的脫掉了身上沉重的甲胃。
“出發!”
烏巢城城門打開,一千馬蹄包裹的輕騎兵和四十個超級強者當先奔了出去,五萬步兵尾隨魚貫而去,除了腳步聲,再也沒有絲毫的雜音。
轟隆隆…
就在五萬步兵出城的時候,突然,烏巢城內,想起一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整個烏巢城都是一陣顫抖,彷佛天崩地裂一般,令人心驚肉跳。
魯斧頭心神一震,提起斧頭,凝望著馬蹄奔過來的方向。
黑暗之中,狂奔的戰馬到了魯斧頭面前之后,立刻釘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一股殺氣騰騰的氣息撲面而至。
重甲騎兵。
看著那馬背上雄偉的身軀和一雙巨大的鐵錘,魯斧頭的心沉了下去。
魯斧頭雖然采取了很多措施,但終究還是無法隱瞞金瓜天神,事實上,魯斧頭知道,這么大規模的軍事調動,根本不可能瞞過金瓜天神,他只是希望,金瓜天神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惜,金瓜天神似乎并不打算放過魯斧頭。
魯斧頭咬了咬牙,勐然跨前一步,手中的斧頭在黑暗之中,居然籠罩了一層澹澹無色的氤氳。
熊熊的戰意在空氣中燃燒。
金瓜天神掃了一眼脫得只剩下褲衩的士兵之后,目光落到了魯斧頭身上。
此時,金瓜天神騎在一匹巨馬之上,加上其身材本就魁梧,高高在上俯視著魯斧頭,越發顯得氣勢逼人。
兩人目光對視,一陣漫長的沉默。
“斧頭,這五百重甲騎兵,交給你了!”終于,金瓜天神開口了。
“將軍…”
“這馬,也是你的了。”
金瓜天神并沒有給魯斧頭說話的機會,翻身下馬,大步離開,很快,那高大的身軀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走!”
魯斧頭朝金瓜天神消失的方向敬了一個禮,翻身上馬,大喝一聲,率領五百重甲騎兵沿著步兵的一邊朝外面疾奔而去。
五百重甲騎兵就像五百座移動的堡壘在空中刮起一道兇勐的旋風,撲向漆黑的烏巢城外。
在響徹云霄的馬蹄聲中,周圍活動的十字軍游騎兵彷佛蒼蠅見到了血一般,蜂擁而上,荒原之上,飛沙走石。
戰斗,并不是在坦堡兵營才會打響。
對于魯斧頭來說,真正的戰場就在烏巢城外。
喊殺聲,慘叫聲,金鐵交鳴聲一瞬間就撕破了這個安詳的夜晚,這是力量與力量的沖撞,這是勇氣與勇氣的對決、
四十個超級強者保護著五萬步兵的一側,五百重甲騎兵保護著另外一側,形成一支一支的戰隊,來回穿梭,就像兩把鋒利的鋸齒反復拉動,每一次拉動,必定是血雨紛紛,內臟漫天。
五萬脫得只剩下短褲和兵器的步兵輕裝上陣,在黑暗之中,一路瘋狂的急行軍,不時有人被利箭射穿沒有絲毫保護的身體,重重的倒在血泊之中,不過,沒有人停下腳步…
這段時間,五萬匈奴騎兵在暗黑森林中可謂是無聊透頂,每天除了適當的鍛煉一下,就是睡覺,最多的娛樂活動就是打獵。
不過,士兵們很快發現,紅牛對他們非常友好,如是,有人開始和紅牛角力拔河,甚至于摔跤。
紅牛的力量之恐怖超乎了人們的想象。
以往,人們從未曾和紅牛近距離接觸,而今天,匈奴人對紅牛的力量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識。
在與紅牛拔河的時候,一百個士兵,也贏不了一頭紅牛。
至于摔跤,紅牛根本是打遍全軍無敵手,草原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力士在紅牛面前,就像嬰兒一般脆弱,只是牛角輕輕的一挑,那些大力士就會沒有絲毫懸念的飛了出去。
在這種互動之中,紅牛和人類的關系居然拉近,它們會和士兵們開玩笑,遇到有士兵睡覺,它們會偷偷摸摸的走過去,用尖角突然挑起士兵的腰帶,有的甚至于還會搗蛋,把士兵們的營帳拉垮,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有幾頭紅牛嘗了士兵的酒之后,就追每一個士兵身上嗅,如果誰身上藏有酒,紅牛就尾隨其后,不喝到酒就不離開…
人們發現,紅牛雖然淘氣搗蛋,卻沒有一頭紅牛敢靠近周森,就連那頭巨大的公牛也對周森敬而遠之,這讓士兵們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
紅牛明明和周森的關系很好,為何不和周森親近?
有士兵故意拉著紅牛無意識的靠近周森,結果往往是紅牛嚇得調頭就跑,彷佛見到鬼一般。
在一些好事者的再三追問之下,人們才知道,周森和這群紅牛是不打不相識,最后打成了好朋友。
聽到周森居然和這數百頭紅牛打架,一個頓時雀躍起來,強烈邀請周森表演表演。
這段時間的接觸,匈奴士兵發現,周森并非傳說中那樣恐怖,雖然不怒自威,為人處世,卻沒有一點架子,他對任何一個匈奴人都極為友善,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小兵。
周森也閑得無聊,也本著鼓舞士氣的想法,商量著和那頭頭牛比比力氣,一開始,那如同一座山般的公牛死活不從,結果,那數噸重的身體,硬是被周森活生生的拉到了空曠的地方,地上,被公牛蹬出了幾條觸目驚心的深槽。
看著那深槽,匈奴士兵們一個個倒抽冷氣。
不僅僅是一群士兵倒抽冷氣,就連素以力氣聞名的單于都是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
這需要多大的力氣啊!
單于也和紅牛較量過,以他的力氣,也動不得紅牛分毫,而周森,可是赤手空拳把一頭紅牛直接拖走。
拔河!
此時,士兵已經知道紅牛不敵周森的神力,但是,一個個依然屏住呼吸,緊張萬分的看著周森和紅牛拔河。
粗大的繩索套在紅牛的脖子上,紅牛其實不是拔河,而是拉,因為,它是屁股朝周森。
周森則是中規中矩的拔河,一雙手握住繩索。
在士兵們的“加油”聲中,一人一牛開始發力。
紅牛似乎知道自己不敵周森,傾盡全力,身體緊繃,充滿了一股子野蠻力量的動感,就像地球上的公牛凋塑,肌肉凸起,令人熱血沸騰。
周森則是好整以暇,身體只是微微傾斜,不過,他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任憑那紅牛任何使勁,如同磐石巍然不動。
“”周森長發飛揚,豪氣沖天,哈哈大笑道。
士兵們一開始沒有聽明白,都是一愣,明白之后,立刻有人哄了一頭紅牛過去,那紅牛不想去,一個士兵掏出一瓶酒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讓士兵套上繩索。
兩頭牛似乎想一雪前恥,鼻子里面噴著熱氣,發狂的往前奔走,地上蹬出一個接一個的深坑,塵土飛揚,龐大的身軀左右擺動,但是,周森腳下就像生根了一般,不動分毫。
“”意氣風發的周森大聲道。
當第三頭紅牛套上繩索之后,氣氛達到了頂點,五萬匈奴騎兵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周森依然紋絲不動。
周森催動雄渾之境,調動神臺世界里面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斷的力量在奇經八脈之中奔涌,彷佛滔滔不絕的江水一般。
紅牛似乎也被周森的狂妄激怒了,一頭一頭的紅牛爭先恐后的涌到前面,主動要求套上繩索。
稀稀疏疏的樹林里面,落針可聞,安靜得令人窒息。
十五頭牛!
圍攏成一個巨大圈子的五萬騎兵一個個呆如木雞,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筆墨形容。
此時,周森雙手抓住一大堆的繩索,在繩索的另外一端,是十五頭野蠻的紅牛。
十五根繩索繃得筆直,十五頭紅牛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到達了極限,渾身濕漉漉,毛發粘連,狼狽到了極點…
周森內心也是極為震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巨大強大到了如此地步,要知道,這些紅牛,可不是普通的牛,它們,可是強大的妖獸!
“”周森勐然一聲暴喝,他要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