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眼睛盯著光腦上面的如同瀑布一般泄落的數據,大腦之中瘋狂的計算著。
監舍。
走廊。
門與門之間的距離。
獄警與犯人之間的距離。
獄警與獄警之間的距離。
自己腳鐐手銬的重量…
每一個細節都在周森的大腦之中反復的計算著,他必須要計算出各種各樣的可能,因為,奧琳采訪王仲的時間是四點結束,在奧琳討厭王仲的前提之下,理論上,她是不會延長采訪時間。
如果奧琳延長采訪王仲的時間,那么,一切的準備都將前功盡棄,因為,他很有可能被獄警送入另外的審訊室等待采訪,也就是說,他將失去與王仲碰面的機會。
一切順利的話,奧琳采訪結束,她與王仲會有一個短暫的寒暄,而恰好,這就是周森十分鐘的等待機會,這個時候,他大概率會被獄警安排在外面等候,哪怕是不等待,他在走廊里面遇上王仲的概率也很大。
會是誰先出來?
王仲。
奧琳。
如果王仲先出來怎么辦?
如果奧琳先出來怎么辦?
周森大腦之中反復的計算著各種各樣的可能,除了在走廊之中相遇賭概率之外,這些細節,周森不能賭,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而且,他不能輸,一旦輸了,后果不堪設想。
以王仲的陰狠,哪怕不殺死周森,也會窮盡一切辦法虐待他,對傻大個和老惡棍更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在周森看來,一個有心算無心,他要一瞬間接近王仲暴起傷人并不難,難就難在他要在接近的一瞬間徹底殺死王仲,而且,不能給他絲毫反抗的機會。
根據計算顯示,周森在佩戴著腳鐐手銬的情況之下,沒有任何一種武器能夠讓王仲徹底失去生機。
該死的納米肌體修復艙!
周森有點惱火那臺先進的醫療設備,如果沒有那臺先進的醫療設備,他只要刺穿王仲的心臟就可以達到目的。
現在的問題是,有了那臺該死的納米肌體修復艙之后,很多完美的冷兵器和刺殺計劃都派不上用場。
匕首。
周森反復的查閱著一些冷兵器資料,上面絕大部分的武器并不是無法滿足他的要求,而是無法攜帶,譬如那些重型冷兵器,一下就可以把王仲的腦袋砸得稀爛,哪怕是納米肌體修復艙也無回天之力,但問題是,那些重型武器他根本就帶不進去,而且,哪怕是帶進去,他在戴著腳鐐手銬的情況之下,也無法發揮它們的威力。
這是一個死結。
武器一定要小,且一定要好攜帶,還要在一次刺殺機會之下讓王仲死透死絕,要完全滿足這幾項要求非常之困難。
刺殺,在人類歷史上一直都是一門學問。
在歷史上,留下了無數膾炙人口的刺殺故事,而也留下了無數的悲劇,譬如刺秦王的荊軻,因為無法攜帶武器,只能把把短劍藏入魚腹之中才得尋到一絲機會,但最后還是飲恨而亡。
在刺殺秦王的眾多案例之中,數張良最接近成功,其一把重達一百二十的大鐵錘在博浪沙把始皇帝的座駕砸的稀爛,但遺憾的是,他砸錯了,最終還是失敗而歸。
從上述兩次刺殺可以看出,刺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牽涉到天時地利人和運氣,缺一不可。
王仲雖然無法和秦王比肩,但問題是,周森所處的環境也無法和荊軻和張良相比,他不僅僅是被關在監獄里面,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還要被戴上腳鐐手銬,嚴格的說,周森所處的環境比荊軻和張良更加惡劣。
軍刀。
周森的目光開始鎖定現代工業冷兵器,因為,現代工業冷兵器更講究攜帶方便,殺傷力也強大。
有鋸齒的軍刀。
周森看著光腦上出現的一款帶鋸齒的軍刀眼睛一亮,這款武器的殺上絕對強大,完全可以在王仲的脖子上造成巨大的傷害。
周森開始在大腦之中模擬現場刺殺,但他很快發現,這一款武器徹底殺死王仲的概率最多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太低了。
至少也要達到百分之七十。
周森是一個嚴謹的科學家,在他的概率里面,當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之后,就已經無限接近百分之百了。很顯然,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太低了,低到沒有必要冒險。
首先,要隨身攜帶一把鋸齒匕首并不容易,因為,匕首再短,加上刀柄的話也要超過二十公分,太過短小,就無法對人體器官造成巨大的破壞,畢竟,他的刺殺是會移動的活體,而且周圍還有武裝到牙齒的獄警。
其次,在戴著腳鐐手銬的情況之下,要想抽出鋸齒匕首不被周圍的獄警發現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說,就在他抽出鋸齒匕首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那么,接下來的刺殺行動就談不上順利了。
最后,有外界干擾的因素之下,要想用鋸齒匕首在一瞬間徹底殺死王仲的機會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鋸齒!
鋸齒!
鋸齒!
周森身為五大星域一個頂尖級的科學家,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鋸齒能夠解決武器的問題,但一時之間卻是想不出什么武器,他面前,就差一層沒有捅破的窗戶紙了。
很多時候,人類科學家往往會因為一層窗戶紙而窮其一生而無法突破,現在,周森就面臨一層尚未捅破的窗戶紙。
周森需要靈感,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海量的冷兵器里面尋找靈感。
自己是不是被“海量”所誤導了?
多不一定好。
周森開始把冷兵器搜索范圍縮小,主要是搜索光腦里面有關鋸齒的資料庫,資料庫里面,從魯班通過茅草的原理發明鋸子開始一直到現代工業各種各樣的電鋸油鋸,可謂是應有盡有。
線鋸!
周森在看到工業文明之中廣泛使用的線鋸之后,身上的血液赫然奔騰起來,那些被金屬神祗輸入的暖流也毫無征兆的出現。
此時此刻,周森壓根就無暇顧及身體之中的暖流,他雖然知道暖流是好東西,但在沒有徹底弄明白暖流的作用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身體里面那神出鬼沒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