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見完最后一名進士,陸凡便宣布退朝。
至于后續進士的安排,以及御街夸官等事,自會由民政部的官員來處理,這些小事,無需皇帝親自安排。
返回御書房時,已經是半夜時分。
但陸凡并沒有就此歇息的打算,御書房內,他端坐首位,殷澄、李定國二人則是坐在下方,靜靜地等待著。
不遠處,裁決使夢冰云泡了一壺香茗,而后侍立在一旁,開始為陛下研墨。
殷澄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美的不像話的女子,心中大致已經了然。
能被陛下允許參與到這等心腹間的談話中,看來這女人,就算一時半會登不上帝后位置,但最起碼已經在陛下心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喝茶吧!”
待夢冰云為幾人斟滿了茶水后,陸凡率先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殷澄等人倒也沒什么拘束,在朝堂上他們自然是恭敬地很,但在私下里,陛下和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倒也頗為輕松,無需太多的客套。
一杯茶水下肚,殷澄的話頓時多了起來。
“陛下對于那寧毅,也太過看重了吧,當時陛下說出給那小子兜底的話后,我看到王延那張老臉,都有些綠了。”
“咳......”
李定國嗆了一口茶水,拍了拍殷澄的胳膊,示意他注意點。
王延好歹也是一品大員,此界的文官之首,在陛下跟前如此編排對方,未免有點不地道吧。
“嘿嘿”殷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嘴上倒也不含糊,“怕什么,我這是實話實說。王延當時確實臉色難看的很,定國,別說你當時沒看著啊!”
陸凡淡笑著擺了擺手,“行了,私下里說說就可以了,在朝堂上,你可莫要亂說。那老頭,咳,王卿年紀大了,性子也是越來越倔了,你若是亂說話被他打了,可別來朕這里哭訴。”
李定國頓時無語,這下他總算是知道殷澄對于王延為何總是張口老頭,閉口老頭的了,感情源頭還是出在陛下身上啊。
笑歸笑,李定國還是適時勸道:“陛下,王延大人畢竟是朝中重臣,寧毅雖是此次科舉狀元,但一來便給他當副手,這待遇未免有點太高了吧?”
“朝中文武百官,估計心里有很多人要不舒服了!”
“不舒服?那就給朕忍著!”陸凡輕笑一聲,“一群人,連個后續應對明國的具體措施都拿不出來,那也就別怪寧毅踩著他們上位!”
李定國不再說話,他已經看出來了,陛下這是有意要扶寧毅一把,這是要將對方打造成新一代年輕官員領袖啊。
“對了,你那邊,工作做得怎么樣了?”稍稍沉默后,陸凡對李定國問道。
“陛下放心,各類軍工廠已經在穩步建設中,預計來年開春即可投入使用。”
說起自己分內之事,李定國侃侃而談,“我大乾此次雖然來了不少兵馬,但軍火、彈藥等各種資源畢竟有限,臣認為在軍工廠完工,有了一定軍事儲備前,不適宜再進行大規模的戰斗。”
“畢竟方臘不是古塵,明國也不是揚州。臣雖是武將,也希望能開疆擴土爵位能更進一步,但還是覺得,如今的大乾,還是穩扎穩打一點好,將根基打牢后,即使兩面作戰,臣也有信心可以完勝!”
陸凡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夢冰云。
在外人面前,夢冰云顯得很是端莊,略帶幾分清冷,輕聲道:“裁決殿那邊,也派出了人手暗中守護,軍工重地,不會出意外。”
“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我父親更是布置了多重陣法,雖然防不住大宗師,但先天這一級別,倒也無需擔心什么。”
點了點頭,對于裁決殿的效率,他還是很滿意的。
尤其是夢冰云,這個一心想要成為皇后的女子,執行力更是極高,自己只需簡單吩咐幾句,她便將事情辦得很是妥當,著實令他省了不少心。
“征兵之事,定國你那邊多上點心,武力方面可以適當放寬一點,但在政審方面,卻要把好關,莫要給別國的探子鉆了空子。”
李定國當即起身領命,對于陛下的吩咐,他一向很是看重。
尤其是在上次殷澄提點了他一番后,他心中對于陛下,更是多了幾分敬畏,對于陛下的旨意,執行起來,絲毫不敢打折扣。
正事聊完,君臣幾人又聊了一番此次的科舉,聊著聊著,又說到了帝都中那些被錦衣衛和裁決殿察覺出來的別國奸細。
“陛下,此次科舉,進士中有十多人已經可以確定,是來自于武朝以及其他國家的奸細,不知陛下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哦?你們對此有什么看法?”
殷澄略一思索后,道:“臣也曾親自打探過,這些人,其實有不少人心中有了動搖。畢竟在大乾,他們可是一步登天,從小民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官員,再讓他們回去給世家當狗,恐怕沒幾個愿意的。”
“繼續說。”陸凡道。
“是!”殷澄當即開口道:“畢竟是通過了殿試的進士,真材實料還是有的。所以臣覺得,若是陛下這里沒什么意見的話,臣想派出些人手,將那些人的家眷‘請’到我大乾來,如此,必可令那些人感恩戴德,心無旁騖的為大乾效力!”
李定國暗自翻了個白眼,難怪殷澄能如此受陛下看重。看看人家這說話的藝術,將綁架脅迫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合該人家能成為陛下第一心腹啊。
對于殷澄的建議,陸凡略一思索,道:“人家前腳在我大乾考中了進士,后腳家人就被錦衣衛擄到了這里,此事傳出去,其他國度的讀書人心中會如何想?以后誰還敢來我大乾參加科舉?”
殷澄聞言一愣,而后試探問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嗯,此事我大乾人馬不適合出手。”陸凡淡笑道:“聯系丁修那邊,別在梁山那邊樂不思蜀了,也該做點正事了!”
“臣明白了,梁山泊匪賊圍攻州郡,擄掠人口,乃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了,此事怎么看,都和我大乾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