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是陸凡,我來了
距離京城五里外，大同軍在陸凡的一聲令下，瞬間停頓下來。
盧象升帶領的九千余名宣府軍，此刻已然換上了嶄新的鎧甲，拿著精良的兵器，望著數里外的雄偉古城，一個個興奮的顫抖不已。
曾幾何時，他們雖是官兵，但一個個衣衫襤褸窮困潦倒，裝備比之流賊都不如。
誰能想到，他們這些卑微的大頭兵，今日，也有穿上精良盔甲，拿著削鐵如泥的寶刀，有資格參與到數十萬大軍集團作戰中的資格！
一種名為榮譽，名為傲氣的情緒，在宣府軍中開始逐漸蔓延開來。
當了一輩子兵了，總算是有了一種當兵的榮譽感，這種被人重視被人信賴的感覺，是他們此生，從未體驗過的。
這一刻，不少人淚流滿面，有種哪怕是現在就死了，也值了的感覺！
中軍大營，陸凡屹立在高臺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旌旗席卷，被黑色的鐵甲海洋所覆蓋。
“我是陸凡！”
陸凡開口了。
在化勁之力加持下，他聲音雖然平淡，但在這微雨蒙蒙的曠野中，卻如同滾滾雷音，哪怕是數里外的京城守軍，都能清晰的聽到。
李自成探出頭來，拿著千里鏡，看到了遠處，那一身耀眼鎧甲，看起來極為高大年輕的俊朗年輕人。
“此人若是能為我所用，這天下，何愁坐不穩？”李自成心下暗恨，如此帥才，為何就不能投身到他的麾下，為大順新朝盡一份力？
“別誤會，本侯不是要做什么演講！”
“我只是要告訴你們，告訴城中百姓，我，大明永昌侯，后軍都督府大都督，靖奴大將軍，陸凡，來了！”
“李自成，張獻忠，劉宗敏，還有其他本侯叫不出名字的流賊，你們禍害我大明百姓，逼死先帝的舊賬，是時候該好好地算一算了！”
“傳本侯令，李闖賊軍反叛謀逆，逼死先帝，迫害百姓，搜刮無度，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火炮營，給本侯，開炮！”
轟轟轟！
轟轟轟！
億萬雷霆炸響的聲音在這煙雨朦朧的天地間轟然響起，帶著無數大明百姓的怨憤，帶著崇禎帝的不甘，在兩軍數十萬軍士的目光中，升騰起一團團的白色煙霧。
北京城上，山崩地裂般的炸響聲一波又一波的響起，血肉崩碎哭爹喊娘的聲音，在這座古老的城池上，傾情上演。
城上闖賊軍官不斷呼喊著，隨后北京城上的火炮也被一個個點燃了引線不斷向外轟打，城上城下，火炮交發，就聽轟聲震地，硝煙蔓延。
只是令李自成臉色難看的是，他們城頭處的數百門火炮，射程有限，根本打不到遠處的大同軍陣營。
而大同軍那邊，火炮營上千門大炮層次有序的依次擺開，每一發炮彈，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轟擊在城頭上。
這種只能被動挨炮，但卻根本沒法還手的憋屈感，使得李自成等人一個個臉色憋得通紅，除了趴在地上等著炮火轟鳴聲消失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大同軍的炮火聲依然在持續轟鳴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同軍，先鋒敢死營。
盧劍星率領兩萬鐵甲騎兵將獻賊俘虜驅趕上前，冷聲道：“侯爺有令，攻上城頭，立下軍功者，可免其罪。畏懼退縮，不敢上前者，就地斬殺！”
望著那渾身散發著血煞氣息的大同鐵騎，不少獻營俘虜瑟瑟發抖，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餓的。
看了看手中的長刀，又望了望盧劍星身后全副武裝的鐵騎，不少獻營俘虜很是自覺的扛起了攻城云梯等設備，隨后瘋了一般的向著城池方向奔去。
一面是被火炮壓著不敢露頭的闖賊，一邊是殺人如麻個個堪比天兵天將的大同軍，該如何選擇，根本不需要懷疑。
“殺光闖賊！”
八萬獻營俘虜，扛著云梯，一波又一波的如蝗蟲一般開始瘋狂沖鋒，那種拼命的瘋狂姿態，看的城墻上的守軍一個個面色大變。
他們自然認了出來，這些人，曾經還是和他們稱兄道弟的義軍兄弟，為何幾天不見，轉眼間，就投靠了陸凡，轉頭就要殺光他們這些曾經的兄弟？
“張獻忠，卑鄙無恥之徒！”
李自成趴在城頭上，口中怒罵不已。
不就是沒有把北京城讓給你嗎？好歹也是曾經生死相伴的兄弟，就算最終合不來，也沒必要投靠陸凡吧？
瑪德，以前跟老子一起打仗時，也沒見你們這么拼命。那陸凡到底給你許了什么好處，讓你們如此拿命來拼？
是給你們發婆娘，還是給你們分了地？
隨著獻營俘虜大軍開始架起云梯攻城，大同軍的炮火為了避免誤傷，在持續轟了大半個時辰后，終于停歇了下來。
而北京城內，不少闖賊大軍被驅趕上城頭，接替死傷的守軍位置，繼續守城。
“滾石，砸，給老子狠狠的砸！”
“檑木呢，來，給老子滾下去，砸死這些兩面三刀的反骨仔！”
“那邊，快點，又一個云梯架上來了，狼牙拍呢，快點把這個云梯拍倒！”
不得不說，闖賊大軍雖然不善守城，但是畢竟人多，而且城內守城資源豐富，獻營敢死隊一波接一波的沖鋒，一個多時辰已經死傷過萬了，但卻依然沒有拿下一個城頭。
這種傷亡速度，使得不少獻營俘虜開始心生畏懼，一些后方的獻營俘虜，下意識的扔下云梯，就要往后逃。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有一人逃跑，就會引起周圍的人跟著逃竄，幾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有上千人開始往后逃竄，不愿繼續攻城。
只是，迎接他們的，是大同軍那黑黝黝的銃口，密集的火銃聲如雨點般打來，幾乎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千名逃兵，便被盡數打死在戰場上。
這種可怕的殺戮能力，使得一些打定了主意也要跟著逃竄的獻營俘虜，渾身發冷，再次扛起了地上的云梯，毫不猶豫的向著城池方向奔去。
最起碼闖賊還是人，一刀砍上去也能見血，總比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大同軍，生還的幾率更高一些。
大戰從清晨一直持續到午后，獻營俘虜八萬人已經死傷過半，哪怕是闖賊大軍也是開始感覺到了吃力。
不少城頭處，已經有獻營敢死隊沖上了城頭，一個個無比瘋狂的與守城順軍展開了搏殺。
面對悍不畏死的獻軍，李自成心頭也是開始慌了，一次次將城內的大軍調上城頭參與守城，逐漸的，看守城門的兵馬，只余下了丁修的人！
就在獻營敢死隊的攻勢再一次被打退，李自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時，一道令他牙根發酸的咯吱時，從城門處吱呀傳來。
“城門被打開了！”
不知誰呼喊了一聲，李自成只覺寒毛都聳立顫栗了起來，抬頭向著城外望去，只見遲遲沒有動靜的大同鐵騎，此刻萬馬齊奔，如同無邊無際的黑色洪流，在向著城門的方向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