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錦衣衛,繡春刀
“大人，死者的身份基本都弄清楚了！”
就在陸凡和百戶說話時，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小旗走了過來。
“掌柜一人，店里包括伙計、廚師等共計八人，還有一人，身份有些特殊。”
說話間，那名小旗將一塊腰牌遞了過來，百戶接過腰牌打量了一番，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東廠郭真郭公公！”
那名小旗很是興奮地點了點頭，“死了一位東廠公公，大人，閑了大半年了，終于讓咱們碰上了個大案子，這次若是把案子辦得漂亮點，大人或許就能入得魏公公法眼了！”
百戶大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干咳了一聲，嚴肅道：“定安啊，這里可是命案現場，你告訴兄弟們，都矜持點！”
“知道，知道！”
那名為定安的年輕小旗嘿嘿一笑，對于百戶的訓斥倒也并不害怕。
這也由不得他開心，錦衣衛的升遷可并不容易，低層軍官沒有背景想要升職，單靠熬資歷是沒用的，沒有拿得出手的功績，從小旗升到總旗，可能就是他一輩子的目標了。
但若是把這次案子辦漂亮了，自家百戶大人得到九千歲魏公公的賞識，必然會得到升遷。自己身為大人的親信，水漲船高，未來未必沒有成為百戶封妻蔭子的一天。
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少，陸凡四下觀望了一番，發現此次召集來辦案的錦衣衛人員一個個興致都很是高昂，做事異常認真麻利。
就連一路上不怎么說話的殷澄，此刻看起來也有些興奮，從懷中甚至掏出了個小酒壺，一連喝了幾大口，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將那股興奮勁壓住。
看到這一幕，陸凡不由得眨了眨眼。
錦衣衛行業競爭這么激烈殘酷嗎？這些人得是憋屈了多久啊，撈到個大案子，就連那些從民間選拔的精銳錦衣衛，都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之情！
“大人！”
只是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呼聲從門外傳來，隨后一名錦衣衛小旗略微慌張的跑了進來。
見狀，那百戶大人眉頭一皺，冷聲道：“不是讓你去北鎮撫司衙門請仵作來驗尸嗎？人呢！”
“大人，小的辦砸了，去鎮撫司衙門要人的時候，被衙門里值夜的總旗撞見了，那人召集了不少人，正在往這趕來！”
此話一出，百戶大人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而此時門外，更是傳來糟雜聲，沒一會，一隊同樣身著錦衣衛甲胄的精銳緹騎，便闖了進來。
為首的總旗一馬當先踏入酒樓內，目光先是在陸凡身上瞥了一眼，隨后注意力落在了他身旁的百戶身上。
“下官北鎮撫司衙門值夜總旗凌云凱，見過百戶大人，大人可是明時坊的該管長官？”
百戶嗯了一身，“你來的倒是夠快！”
總旗凌云凱面帶微笑，拱了拱手，道：“大人，今兒是中元節，街面上的事估計就夠大人忙的了，這里，不如就交給下官來處理吧！”
此話一出，整個酒樓內的氛圍頓時變得詭異起來，殷澄、定安等百戶大人的親信，此刻一個個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勢。
大半年了，才遇到這么個大案子，升職加薪的機會都在這上面，猛然間有人跳出來要搶功勞，這誰能愿意？
陸凡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自從進入這酒樓后，他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在看到那凌云凱闖進來后，他腦海中終于有了些印象。
眼前的一幕幕，和他曾經看過的某個關于錦衣衛劇情的電影，極度相似。
穿越到明朝末年，還是電影世界里的明朝末年。這種身處劇情中，還帶著濃郁歷史厚重感的世界，讓他一時間神智微微有些恍惚。
百戶大人臉色有些陰沉，但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微微轉頭看向陸凡，示意他來處理此事。
有些話，身為百戶，不方便直接開口。但陸凡卻不同，他乃是總旗，和那凌云凱級別相當，而且還是補缺不久的毛頭小子，哪怕說出一些過激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對于百戶的暗示，陸凡自然清楚，當下念頭轉動間，便一步踏出，直接擋在了那凌云凱的身旁。
“凌總旗可是要搶功勞？！”
凌云凱不說話，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陸凡，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
陸凡也是絲毫不讓，目光冷冷地看著對方。
他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身材高大強壯，尤其是前世長年習練內家拳的緣故，此刻認真起來頗有種不怒自威之態，如同一把出竅的利刃，給人鋒芒畢露的壓迫感。
“也罷！這案子是大人您的，但下官大老遠來一趟，給大人您打打下手，總可以吧？”
那凌云凱估算了一番形勢，最終還是選擇服軟，目光從陸凡身上越過，等待著百戶大人給出答復。
“可以！”
百戶略一沉思，選擇了同意。
“大人！”
陸凡皺了皺眉，若是按照劇情發展，這凌云凱就是個陰險狡詐之輩，他的本意是趁此機會直接將對方趕走，免得留在此地故意制造麻煩。
“就這樣吧！”百戶大人擺了擺手，“陸凡你隨我去后廚看看！”
上官拿定了主意，陸凡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跟隨百戶前往后廚，只是在這期間，他對著殷澄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跟上。
那殷澄平時話不多，但喝酒后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在電影劇情中，對方就是被凌云凱的人下套，引導他說了一些誹謗圣上編排魏忠賢的話語，被人拿住了把柄。
這種人，還是帶在身邊看著為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被陸凡這么一暗示，作為錦衣衛老人，殷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當下大步上前，跟在了百戶身后。
來到后廚，看了一眼身后沒有其他人，百戶低聲道：“我知你們不想將這案子的功勞分潤下去，但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咱們錦衣衛機構很是龐大繁瑣，雖然如今乃是東廠的魏公公勢大，錦衣衛只能淪為東廠的打手，但即使如此，在錦衣衛中也是山頭林立，各個千戶之間也是明爭暗斗不斷。
這案子已經被那凌云凱知曉，咱們吃肉若是連口湯都不給他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背后的勢力就要向咱們千戶大人施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