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已經很給他們留面子了,不然我直接送三十幅作品過去,我看他們怎么辦。”楊明德冷哼一聲道。
“老楊,你也得為咱們學校的其他學子考慮一下吧?汲古閣一樓總共就那么大點地方,你徒弟一下子送十一幅作品,那么就意味著,別人就少送十一幅作品。
弄兩幅意思意思就行了。”吳冠中也開口勸道。
“行了,老楊,你就別和他們爭了,一個市級的青年畫家作品展,有什么好掙的?
等明年全國美術作品展覽的時候,讓小平子去拿個金獎回來,不比什么都強。”老太太也開口說道。
“行吧,那就讓他們一步,等明年的全國美術作品展覽再說。”楊明德也不是真的要把十一幅畫送過去,這么說只是為了提條件。
“不過,兩幅作品不行,最少三幅,這三幅作品正好是一個篇章,過去、現在、未來三部曲。”
“行,三幅就三幅。”吳作人很爽快的答應下來,只要不是十一幅作品都送去,就好說。
把張俊平的作品都送過去,壓制的可不僅僅是外面的青年畫家,還有央美的學子,有他吳作人的學生,有吳冠中、田世光的學生。
不止如此,就那么大點地方,張俊平參展的作品多了,他們的學生參展作品就相應變少。
這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
美術界也不例外。
張俊平可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為了給自己爭奪利益,都快變成影帝了。
離開楊明德辦公室后,張俊平來到王府井,先去百貨商店買了四瓶茅臺,然后回到店里等著黃雪。
黃雪還沒回來,劉正文倒是先回來了。
“老劉,你那幅《白頭偕老》裝裱好了沒有?”
“我明天去問問。”
“你在哪里裝裱的?”
“就北京畫店里,哪里離咱們店近,我昨天從北京畫店買了一幅吳冠中吳教授的油畫,還有一幅徐老的雙牛圖。”一提起畫店,劉正文興奮的說道。
“你還真跑去買畫了?”
“那當然,你以為你不借我徐老的畫研究,我就沒辦法了?
我有徐老的雙牛圖,還有吳教授的《北京·雪》,嘿嘿,羨慕吧?”劉正文顯擺道。
“我羨慕什么?我也就是現在沒地方收藏,不然我早就去把北京畫店的畫全搬回家了,哪還有你的事?”張俊平不屑道。
“平兒,你可歇歇吧!再這么下去,內蒙古的牛都不夠你吹了。”劉正文毫不掩飾的給了張俊平一個鄙視的眼神。
北京畫店那可是整個北京規模最大的畫店,里面收藏了古今中外,各種名人字畫好幾萬幅,打死劉正文都不相信張俊平能把北京畫店里的字畫都搬回家。
“唉,夏蟲不可語冰也!”張俊平搖頭嘆息道。
“你…”劉正文正要繼續和張俊平掰扯掰扯,黃雪推著自行車從外面進來。
“走,黃姑娘,師娘讓咱們晚上去他家里吃飯。”張俊平不再理會劉正文,上前接過自行車,順手把茅臺遞給黃雪。
“啊?那我得先回宿舍換身衣服!”
“先去買東風市場買點東西,然后再去宿舍換衣服。”
張俊平騎著自行車,馱著黃雪,先到西直門天福號買了一斤豬頭肉。
見張俊平跑這么遠就為買一斤豬頭肉,黃雪很不理解的問道:“你怎么買豬頭肉?買燒羊肉、醬牛肉多好?實在不行弄個醬肘子也好啊,還體面。”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這天福號最出名是醬肘子,可是師父就好這口,就喜歡吃天福號的豬頭肉。
你看這豬頭肉,切的像紙片一樣薄,都能透亮,這樣的豬頭肉一點都不膩,你嘗嘗。”張俊平說著,捏了一片豬頭肉塞到黃雪嘴里。
“干嘛,大街上呢。”黃雪輕輕打了張俊平一下,吧唧一下嘴,“嗯,確實挺香,一點都不膩,再給我拿一片。”
“呵呵!”張俊平笑著又捏了一片喂給黃雪。
接著又馱著她返回王府井,到東風市場買了一只烤鴨,二斤驢打滾。
這才回到學校,女生宿舍樓下,“你快點啊,要不一會烤鴨涼了不好吃。”
“知道了,我換了衣服馬上就下來。”
事實證明,女人在時間觀念上,從來都是對外不對內的。
黃雪的馬上就下來,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鐘。
把張俊平給凍得,差點就準備拿大喇叭叫人。
“哎呦黃姑娘,你家這馬有多大啊?從下馬到上馬,用了四十多分鐘。
零下十好幾度啊!”張俊平跺著腳埋怨道。
“對不起啊,我看頭發有點臟,就洗了洗頭。”黃雪也知道張俊平在外面等了四十多分鐘,有些過意不去,拉著張俊平的衣服,小聲解釋道。
“晚上去店里睡。”張俊平借機索要補償。
“干嘛?討厭,人家身上還沒過去呢!”黃雪紅著臉道。
“沒事,我就抱著你睡,不干別的。”
“你說的?!”
“我說的,你那個來了,我想干別的也干不了啊!”
“那好吧!”黃雪微微點了點頭。
說著話,來到師父家,敲開門。
“小平子來了?快進來,你這孩子來就來,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師娘熱情的把張俊平和黃雪讓進門。
“師娘,這是我女朋友,叫黃雪。”
“師娘好!”
“好,好,小黃,快做下,吃蘋果,這里還有瓜子。
我早就聽你師父說你找了個漂亮女朋友,這一看,果然漂亮。”師娘樂的合不攏嘴,忙前忙后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又是那瓜子。
“你們坐著看電視,我去給你們做飯。”
“師娘,我幫您做飯。”黃雪很有眼力見的跟進廚房幫忙。
張俊平則敲門,走進師父的書房。
“師父,您看書呢?”
“我睡覺呢!”楊明德沒好氣道。
“啊?您這可是好本事,睜著眼睡覺,這得好好教教我,以后上課的時候,我也…”
張俊平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巴掌。
“自從開了學,你去上過幾堂課?今天老田還和我念叨你,說見你一面,比見主席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