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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觸不可及

  大運會持續的這十天中,秦卿還有比賽,天行工作室的拍攝亦在進行,畢竟先推出的只是《單車少女》上篇,往后還有下部,包含大運會比賽的內容,再加上秦卿在比賽上的拿獎情況,根據自制紀錄片的升溫走紅情況,下部推出后延續的效應必然更甚,旅游部門找上來,邀請秦卿成為旅游形象代言人,拍攝公益,有點眼力的公司也找上門來,要簽下秦卿的廣告模特合同,經過馮秀蓮的篩選,秦卿先接了三個廣告,一個飲料,一個運動衣裝品牌,還有一個護膚品,都是較為青春活潑,積極向上的廣告,其中還有知名的大公司,認為秦卿符合公司代言人的形象。

  一下子能自己掙錢,而且能掙到那么大的一筆錢,這也是相當了不得的事情,秦卿家里傳得很廣,廣告商給的錢馮秀蓮倒是打算先管著了,一來秦卿暫時不需要用這么多錢,二來有馮秀蓮把關,也可以避免秦卿家族里會有的一些爭議和動靜。

  所以秦卿最近是真的很忙碌,比賽是首要的,但是接下的廣告也要協調拍攝,還有應對采訪以及追到了現場的粉絲。這些對于秦卿來說都是要應對的突如其來生活里的變化,還有更重要的部分,除了她本身自己的努力之外,如果不是陳一聞起意要拍攝這樣的片子,她也不會有如今的境遇,還有這些收益。

  她始終要和陳一聞談一談,還有她要對他而做出的回應。

  騎完比賽,今天賽段的賽場是大學城的終點,她的車進入圍欄隔開的兩側人潮簇擁處,掀起歡呼的聲浪。

  秦卿推著車,走回整備區,她看到了陳一聞在商院那邊的助威人群那里,今天他們是準備一起回學校的,那么她就有了向他說明的機會。

  一隊工作人員橫亙在了她的前方,為首的一個身穿套裝的職業女性走過來說道,“卿姐,一會攝影棚我們拍個寫真怎么樣,攝像向老師剛剛下的飛機過來,是專程為咱們拍的這個廣告來的,他明天還要飛中海給那菲姐拍片,這趟行程是我們好不容易協調下來,實在不好意思…”

  秦卿有些遲疑的目光中,陳一聞那邊肩膀也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陳一聞轉過頭來,是以前同學的張迎雪在面前揮手道,“陳一聞!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啊,估計是現場人太多沒聽到?就我微聊上跟你說的事,今天老同學聚餐,正好我和薛雨恬也沒事,我們問了你同學你在這里,就過來找你了…我們一起過去啊!”

  薛雨恬站在張迎雪后面,穿著件露肩的吊帶裙,對陳一聞點點頭,這幅裝扮也確實很惹眼,她以前高中時就出眾,大學就更是越加盛放。

  聚餐的事情之前在老同學的群里就說過了,這些都是初高中時代的同學,平時來往不多,不過群里面倒是一直都有陳一聞的傳說,不少人還是在關注著陳一聞的動向,特別這次《單車少女》出來后,群里現在還沸沸議論著,非得以此為由出來吃一頓,陳一聞是答應了的。只是沒想到今天張迎雪和薛雨恬會直接過來找自己。

  既然都答應了,兩人又在面前,陳一聞就道,“好,我給他們說一聲先走了,你們稍等我一下。”

  張迎雪雀躍流露于外,薛雨恬則看著陳一聞回過頭跟商院的人交代,一群人一窩蜂的跟他打趣調侃,賽事官方這邊對他一個在校大學生身份的客氣和熱情,興許那就是“威望”這種看不著摸不到的卻實質存在的事物,她睫毛律顫著收回目光,避免讓陳一聞發現自己的下細打量。

  張迎雪則輕輕從下面撞了一下薛雨恬,當年陳一聞喜歡薛雨恬人盡皆知,所以后來在商院這邊和薛雨恬遇到陳一聞,張迎雪則是調侃有加,故意把他和薛雨恬拉扯到一起調戲,多少是想看看陳一聞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的窘境,這本就是女生間的小情趣,未必有別的心思,她捉弄的是有心人,撩撥的是那些可遇而不可觸及的蔥蘢歲月。

  當年那個會在放學路上張望薛雨恬卻又裝作偶然的暗戀小子,曾經早被女孩看破,甚至閨蜜之間含笑路過之后心照不宣捧腹的傻傻的少年,倏忽之間成長成熟,倏忽之間星雪白衣,倏忽之間芝蘭玉樹,人間驚鴻。

  隱隱能聽到陳一聞那邊的情況,說是老同學聚餐…秦卿便看向廣告公司這邊的代表,說道,“好吧。你幫我準備吧。”

  那位女代表連連道謝,“你剛剛完成了比賽,又要拍攝,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太不好意思了,卿姐你多多擔待一下!”

  “劉姐別這么說,”秦卿道,“我比你小,當不得什么卿姐…”

  對方那邊自然又是一番恭維。

  似乎總是這樣,她父母爭吵很厲害那年,她跑去找他,隔著窗看著他們一家透出來的溫馨,她站在樓下沒有打擾,覺得格格不入。

  后來她跟著媽媽到了新的學校,說來好笑,一起從小玩到大,一起成長,經歷過對方幾乎每一次生日,可以互相扮老公老婆過家家,總以為對方會以這種嫌棄卻又甩不掉的狀態一直在身邊的人,倏忽之間,就這么斷了聯系。

  老同學飯局定在一家青山很出名的連鎖烤魚店,裝修是工業復古風,這里的魚類燒烤很有講究,各種風格口味,青花椒的酸檸的麻辣的豆瓣醬的花樣繁多,早成了一家網紅店。

  “為老同學再大殺四方浮上一大白!不瞞大家說,我以前的夢想就是拍片,只是陳一聞,太不要臉了,一來上限就這么高,把路都給我們堵死了!”老班長陳塘敬笑著舉杯,他在青大計科班也是班長,算是一脈相承的好學生,自小父親就讓他力爭上游,班上學校什么一官半職別錯過,上的學校考的大學,圈子最重要,同學要都是當官的能干的富二代繼承家業的,那作為同學身份能幫忙辦的事,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

  陳塘敬算是見識到了,班上哪個小角色都不能小看,看看陳一聞,以前的小透明,現在還沒大學畢業,就儼然已經是社會名人了。陳塘敬當然不覺得以后會有求于陳一聞什么,他本身其實也不認同自己父親那一套“理念”,透著不喜歡的算計和功利,而他的驕傲也不允許這么做。但不妨礙他以后對別人說“陳一聞就是我同學,我還是他班長…”這類話,還挺帶感。

  “可別聽陳班說這種鬼話,”在青山理工參加了個繪畫社的黃華道,“以前高中時候我,他說他的夢想是寫小說,當小說家。后來我畫畫,他說他夢想是畫畫,現在當你面前說他的夢想是拍片,我要不是和你一起高中三年,還真信你的鬼了。陳班,你的夢想敢情是模塊化的,隨時替換安裝?”

  不可否認進入社會侵染后很多同學會都會變味,有的同學會會變成人脈攀結,夾雜虛榮的環境,往往要隨著年歲的增長沉淀,才又會返璞歸真回歸本原。只是眼下的高中同學聚餐還沒有經過那些洗禮,反而有的是對過往的回味和那些尚未磨滅色彩的趣事的追憶。

  大家說起學校的趣聞,說起當年的傻事,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說起重頭戲之一,當初陳一聞對薛雨恬的喜歡。

  “那可是真喜歡啊…陳一聞你當年運動會長跑,我和薛雨恬在旁邊當觀眾,每經過我們身邊,你速度都要快上許多!是不是?”

  “恬恬當年和謝峰耍朋友的時候,有一次吵架了,她一個人在那里哭,你給她遞的紙,肯定心痛死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恬恬和謝峰分了過后,有個外校的經常來校門口堵她追她,她不堪其擾,我聽說你是差點挽袖子出去幫她吧?”

  這些你一言我一語的黑歷史挖掘社死大會,讓陳一聞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的恍惚感。

  薛雨恬更是拼命想要去捂那些爆料的女生嘴巴,可惜她臉燥得通紅,在那里手忙腳亂,也沒堵住那些從指縫間時不時漏出兩句的話。

  其實這些個老同學之間早就有默契了,這回聚餐也是有著一些個小心思,當年高中時代陳一聞和薛雨恬之間那點小曖昧就存在了,現在這兩個都是同學里怎么看怎么登對的一對,能夠湊一起,保管就是大新聞,所以眼下是明里暗里的撮合。

  老同學嘛,知根知底的,雖然說陳一聞好像和青大的丁妹之間有些不清不楚,但說到底在青大的老同學就已經多方打探過了,兩個人確實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到底到了哪一步,這個卻難說,不管薛雨恬有沒有機會,老同學們說到底創造機會也要推一把啊!

  薛雨恬眼看著根本無法阻止這些個起哄的,也只能紅著耳根子轉身再不理睬,喝著面前的啤酒,粉頰紅如桃花,眼觀鼻鼻觀心,大有你們鬧任你們鬧去,我自清風拂面雙耳靜之態。

  只是難說她在仰頭喝著長腳玻璃杯里果啤的時候,眼眸邊子是不是已經將陳一聞的反應盡收眼底。

  玩到后面這些老同學就更是過分,把挨著一根板凳的兩個人推擠在一起。薛雨恬姣好的面容,青春逼人的身軀,和陳一聞側身挨著衣物和手臂觸碰之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心速遽動,興許還有那些果啤的作用,連帶著她時不時看他的目光,都有些迷離流波。

  后面喝得多了,大家又嚷嚷著去氣氛會更加曖昧的ktv唱歌,說走就走,這邊從烤魚店出來,大家打道走向商業街的麥吧ktv,等到了門口,一個個酒意上頭的四下張望,“陳一聞去哪了?”

  “陳一聞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我們該不會,把人給掉了?”

  “亦或者這家伙聽說還要灌他酒,跑了?我靠,以他個性為了躲酒,干得出來!”

  然后眾人打了電話過去,沒過多久,那邊接起,“你搞什么哦,怎么人走了?喝多了?想回去休息…哎就等你啊…下次?真不來了?…好吧好吧…”

  掛了電話的人對眾人道,“他先走了,說是回去休息了。算了…我們自己玩。”

  其實只有五分酒意的薛雨恬怔怔的立著,那張自高中時代就是很多人心目中白月光的出脫眉眼,顯得有些黯然失神。

  其實眼看著這群人大有硬撮合自己和薛雨恬的架勢,陳一聞選擇一步先撤避免后續再度被綁架上車,他倒不認為真的硬要強迫他們兩人如何,只是這幫人喝大了的有之,一會再來些什么事誰都不知道,惹不起自己總躲得起。

  有酒精的作用,走在路上一時也不太想直接回學校,剛好看到大學城街區這邊很出名的一家叫“篤行”的書店,窗明幾凈的落地窗透出里面的如山書柜和階梯狀看書的平臺,很有歌劇院的感覺,陳一聞想著不如進去走走看看書,換一換腦子。

  抱了幾本關于拍攝藝術和戰爭歷史的書,在一個階梯的蒲團上坐下,電話就響了,是劉昱,“陳一聞,你還在外玩?”

  “剛結束,我這邊看看書再回來…”

  “看書?你在哪看書?”

  “篤行書店。”

  “噢噢,好吧,我們也在外晃呢…你不來和我們一起?行吧,那我們自己喝了…”

  掛了劉昱那邊又是另一撥人邀約喝酒的電話,陳一聞翻開書頁,看著上面的文字,又在身旁燈光暖洋洋的透射下,竟然有感覺到身心片刻的安寧。

  丁詩媚在書店外面站定,微微愣住。

  最近這段時間,她都刻意和陳一聞保持著距離,微聊上的來往僅限于幾句日常,就連黃麗看不過去了,說秦卿都那么火爆了,和陳一聞之間關系傳得滿天飛,丁妹你可也真是的,淡定自若啊,你自己不著急我們都為你著急。

  丁詩媚就再重復自己和陳一聞之間沒有什么。三位室友,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倒是和陳一聞的短訊里,丁詩媚有意無意的會問起秦卿,也在網上看到關于兩人的信息,可每回想說“你還沒把人家追到啊,加緊點啊,要不青梅竹馬就跑了…”這類的話,也最終沒有發出去。

  今天秦卿比賽結束,她一度以為陳一聞也會和她,還有他們寢室一群在外慶祝的,沒想到她出門來無所事事轉悠,卻冷不丁發現他一個人在書店的身影。

  其實有好多次,大運會的賽場,她也去看了陳一聞團隊拍攝的現場,有時候遠遠看到陳一聞在那里,她也沒有走上去,而是選擇離開現場。就像是那一次在商院撞見他們一樣,她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她有意的從他面前淡化,有時候覺得好像快了,確實可以只是那種再尋常不過的朋友,很久,好幾個月,甚至許多年不見面,也沒有關系的那樣,興許從這以后,就會慢慢淡化了吧。

  其實也不存在沒有先例,生命里也會有那么幾個人,一度你認為是特別的,認為會在一起很長久的,但興許只是因為搬家,轉學,離職,各自命運的分野,或者就是某個時刻遇上悲歡不相通的事的疏遠和冷淡,也未必需要一個道別,可能也就相互之間漸行漸遠了。

  丁詩媚透過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望著里面角落的那個人。

  上一次,她在陰影里,沒有走出去。

  這一次,她同樣在暗的這邊,片刻后,她轉身。

  冷不丁有冰冰涼涼的東西觸碰到手背,陳一聞吃了一驚的同時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滿頭黑發垂下來,正歪著頭一雙清亮眸眼帶著幾分俏皮意味盯著自己的丁詩媚。

  她手上有兩杯奶茶,將其中之一遞了過來,“剛好路過,看到你了,請你喝。”

  “路過你買兩杯?你不怕胖?”陳一聞笑著看她。她略微的急促和說話時有些游移的眼神,都讓陳一聞很想直接戳破她的理由。

  “我能喝不行嗎?你要是廢話多,大不了我拿出去喂狗。”

  說著就要收回的丁詩媚冷不丁被陳一聞拿了過去。接過奶茶的時候兩人雖然只是手指之間輕覆了一下,但指肚上傳來的脂玉般觸感,在丁詩媚抱著書和奶茶于陳一聞旁邊坐下來兩個人各自沉默看書的時間里,還在彼此的腦海里流轉。

  丁詩媚翻書目不斜視,時而將面前的碎發捋向耳后。陳一聞則嗅到了身旁夏裝女孩的體膚氣息,梔子花一樣沁人心脾。此時其實除了表面功夫,哪里還有什么心思翻書。

  兩杯奶茶時而放在手邊,時而從坐席的旁邊拿起,直到陳一聞再去拿自己茶杯的時候,和丁詩媚的手碰到了一起。

  兩個人都感覺到自己五指有輕微的顫抖。

  這個時候應該會下意識避開,或者迅速收回去,會有蔓延在兩人之間的尷尬。

  丁詩媚此時腦袋里也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天使那半在傻眼,好像在說你在干什么啊,你可是丁妹,你怎么如此這般不夠檢點…而惡魔那半則是搖旗吶喊,丁妹你不要慫啊就是干。

  無論此時是天崩地裂還是各種地海沉浮的心理大腦活動,亦或者是兩人會讓智能手環都報警的心率。

  但是分明的,誰都沒有挪開自己的手。

  那是好像會永遠暫停的時光。

  拍攝完畢,掌聲從攝影棚傳來。

  “辛苦了辛苦了!”

  “卿姐真是厲害…不枉我專程跑過來,這種感覺太棒了…是一種魂,還有一種精神,在卿姐身上看到了,就像是那部片子傳達的那些情緒一樣。”那位國際級攝影師贊不絕口,這就是藝術品,能讓人生出源源不斷的靈感,而這些靈感在秦卿身上,是他拍攝過的那些舉手投足都是專業范的職業模特和明星所不具備的。

  其實秦卿是有些怯場,她還是不太習慣這種置身聚光燈下的狀態,但她也隱隱感覺到,眼前的人生因為那部片子,給自己開出了另一道方向,會像是洪流一樣,裹著她而去,她很可能身不由己。

  從拍攝場地出來,月明星稀,秦卿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是劉昱的電話,“卿姐你廣告拍完了嗎?要不過來唄,我們在文和街,一起啊?陳一聞不過來,你可以來嘛,他還去書店…讓他后悔去…”

  秦卿愣了一下,“陳一聞,在哪?”

  “他們同學會結束了,結果他路過西街的篤行書店,就進去喝咖啡了…神經病啊,這個點了還跑書店看書…你來不來…”

  “我還有事,你們玩吧。”

  掛了電話,秦卿深呼吸了好幾次,就像是她比賽之前那樣,而后她決定了,推出自己的自行車,跨了上去。

  大運會的比賽她已經結束了,但好像此時她要進行的,卻一點不亞于一場最重要比賽帶給她的壓力和緊張。

  她此前好多次要向陳一聞開口,都覺得往后還有機會。

  而現在,她前所未有的,如果說有一個時機的話,那就是現在,此時此刻。

  她會騎著車到他面前,告訴他喜歡著他的事實,為他給自己寫的那首歌做出回應。

  秦卿從濱海路的攝影地辦公樓騎出,穿過cbd的燈火,飛馳過兩個街區,在等紅燈的人流中喘息,綠燈時又箭一樣騎出去,“篤行書店”的光幕招牌映入她的眼睛里。

  喘著氣的女孩在玻璃窗前停下了車,單腳落地,卻沒有走下車來。

  她看到了里面那兩個一起看書的身影,才發現披著星光的自己好像和柔光中的他們格格不入。

  她穿過那些街區,帶著打破自己曾不敢跨出那一步界限的勇氣,想要將那個曾經一起長大,卻一度走失在她生命中的男孩給帶回來,帶到自己身邊。

  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無過于千千萬萬人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那個人,在時間無涯的荒野里剛好趕上,說一句原來你也在這里。

  而最遺憾的事情是在于,遇見了,卻最終來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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