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來說說為什么你可以選擇我們。”于飛揚道,“我們手頭上合作過的歌手和音樂人也有三十多個了,我們給予他們充分的自由,我本身也是搞音樂出身的,我很清楚,搞音樂的人腦袋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能去干預,一旦干預,你要告訴他做什么,怎么做,那就毀了。他們必須有充分的創作自由。”
“合同上面業內都差不多,畢竟公司要賺錢,我也不能給你特別的優待,但我可以說,合約上是沒問題的,該給的一定會給。另一方面,我們雖然是一家小公司,但有的是業界一流的合作伙伴和推廣資源,也許和那些大廠牌不能比。但大廠牌的資源,本身也會分散,會給旗下很多藝人,而大廠牌對藝人的管理體系,是屬于亞洲體系,這套體系最早來源于東瀛和南島,國內基本上參照的就是這套體系,在這套體系中,藝人歌手只是商品,著重打造偶像經紀,要對這些藝人歌手執行及其嚴格的管理。”
“這套偶像經紀的體系要求廠牌公司維護商品的形象和價值,所以會對藝人歌手進行限制,譬如不準他們談戀愛,對他們的裝扮,曝光率,參加商演的次數,都有規定。”
“我們的體系不一樣,我們的原則也不一樣,我們把每一個藝人和他們的作品,視為和公司一起成長進步的伙伴。我們之間是活生生的人,我們的交流有人情味,我們的目的是讓歌手能夠成功,而作為伙伴,我們能一起共同努力,并分享這種成功。”
于飛揚道,“所以我首先尊重他們。我們愿意幫助一些地下音樂獲得出頭的空間,我們會幫音樂人管理他們的版權,以讓他們能通過自己創作的成果,持續獲得收益。我們的目的是真正把好的音樂發掘出來,把這個產業發揚光大,而這些做法,都需要形成一套產業鏈的模式…這是公司未來的路。”
于飛揚不確定陳一聞能不能完全聽明白,這些體系,公司的觀念,都是成形的,他把這些東西都給他擺出來,也是直接讓陳一聞帶話給他背后的程旅人。
陳一聞聽著于飛揚說著,這個時候已經對他有了比較好的觀感。面對自己這個大學生的模樣,他倒是并沒有為了讓自己簽約而進行一些拉攏或者忽悠。反倒是硬橋硬馬的分析自身的優勢,公司的設想,愿景。
就這點,這位搞音樂的大佬就很腳踏實地。
他其實已經認定了就這家公司了。確實如于飛揚所說的那樣,簽約大廠牌規矩挺多,而且人家資源雖然多,但分羹的人也多,管理體系也很嚴格。反倒是于飛揚這樣的獨立錄音棚能夠給予他充分的自由,這家公司掌控約束不了他,這是目前最好的情況。
陳一聞問,“合約比例是怎么樣?”
“這首歌你來唱嗎?”
陳一聞搖搖頭,“我現在還在上學,沒有這樣的打算。”
于飛揚道,“那就由我們來找歌手了。當然,如果你有可以推薦的,或者喜歡的歌手,覺得適合的,也可以跟我們提,我們都有辦法對接的。而且這么好一首歌,我相信會有人搶著要的。就是大牌歌手都會親自下場。”
對于這點自信,于飛揚還是有的,所以說的時候不免有些驕傲。但停頓一下,他又道,“說實話,你自己不親自唱,有些虧了…這歌足夠把你捧出道。”
其實他覺得有些可惜了,陳一聞這上鏡,就抖映視頻里看來,其實很不錯的,符合這首歌的氣質,原唱是他,自己唱肯定不錯,他們本身也是獨立廠牌,包裝這方面陳一聞素人感其實很加分。
于飛揚腦子里已經閃過很多個包裝他的方案了,不羈頹廢流,性感流,有故事青年流。
陳一聞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完成學業。”
于飛揚就點頭,看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他要首先完成學業,這個理由也不差。畢竟其實音樂人還是比較清苦,人要大學都沒讀完,出來跟著他搞音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人生的責他負不起。
當然,陳一聞這條件,大學讀出來之后,也可以隨時轉過來。
于飛揚就看了旁邊下屬一眼。宋文接口道,“歌曲制作完成后,我們會和我們合作的平臺進行推廣,銷售,銷售分成是這樣,原本詞曲作者,是20%,歌曲演唱者,拿30%,公司拿50%。”
陳一聞顯出斟酌的模樣。其實這個數算是不錯的了,但陳一聞還是保持著談判的節奏。不能顯得太急。
于飛揚又道,“一般是這樣,但這里,我可以給你個優待,把公司的份額讓10%出來,補貼詞曲作者。我們還希望程旅人程老師,未來能創作出更好的作品。”
“而至于其他的廣告,或者周邊收入,也按照這個份額分成。”
這就沒問題了。
陳一聞知道其實有些黑一點的廠牌對于沒什么名氣的詞曲作者,都是一口價買斷,買斷價格也不高。還想著給小詞曲作者分成,比例這么高的,于飛揚這“摩天錄音棚”這點上還是不錯。
陳一聞點點頭,“基本上沒問題,我最后再考慮一天,之后答復你們。”
“可以。”于飛揚點點頭。
雙方臨分手,于飛揚指了指路邊的樹,道,“我做摩天錄音棚的時候,就有一個理念,內容就像是樹的樹葉。枝干,就是承載樹葉的東西,是線上線下的音樂,是音樂節,綜藝,設計等等,架構支撐起內容。而這些,都像是那棵樹一樣,哪怕只是一棵小苗,但堅持這么做下去,總有一天,會成長成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我們摩天錄音棚從創立到存在的每一天,就一直要在不放棄挖掘好的音樂,好的音樂人的道路上。
找到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那些音樂,并讓它們面世,這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業。”
陳一聞點點頭,“真巧。我們想法很接近。”
一天之后,陳一聞回復于飛揚,可以簽約。
而后許家恩和宋文就負責了和陳一聞的接洽,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給陳一聞遞了合約,合約并不繁瑣,也沒有很多繞來繞去的細節。陳一聞能夠看得清楚,權責劃分得很明晰,這種程度的合同,憑借兩世為人他就能把關了,而不需要去找專業的律師。
合同也確實是如于飛揚所說,給得待遇很寬松和優待。
陳一聞簽了。
而這個過程中摩天音樂方面也確實沒有再向他詢問“程旅人”的聯系方式,確實如他們所說,對創作者給予充分的尊重和自由。這也是陳一聞選擇這家公司的地方。
這段過程中,也有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的手機號碼,聯系上來了。
也是想要歌的。或者問他需不需要推廣的,約著想見面。
陳一聞算是初步感受到了那股網上發酵出來的流量熱潮,干擾到他生活的邊角。
他拒絕了這一波后。
現在就要盡快把曲子譜出來了。
曲子譜出來交給摩天音樂發行,這樣才能把關注他身上的流量給帶走。
摩天錄音棚當然也可以先發個聲明,取得了詞作者版權之類,但這沒有意義。只有通過摩天錄音棚的資源,把這首歌推廣出去,才能把關注“這首歌是誰創作誰的原唱”這個問題的熱度,給轉移開去。
好在制作曲譜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主旋律這部分他只需要把曲子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內容彈一遍,這個時空有那么多的音樂制作工具,光是分析旋律就能自動生成曲譜。
陳一聞買了個專業的音樂分析軟件,卡里的視頻大賽獎金也到賬了,三萬塊躺在賬戶上,因為組委會是市政府單位主辦的,所以這筆獎金還不用繳稅,實打實的拿到手里。
陳一聞借了個系上沒人的小教室,拿了一個下午來制作曲譜,原本以為是很輕松的事情,但實際做起來還是發現很有些耗時間。
反復嘗試了很多次,其中盡可能的還原對原曲主旋律的架構,有些地方還是有出錯的,明顯感覺得到沒那么流暢,但他記不得那么清楚了,只覺得百分之八九十符合原曲程度,差不多了。
一個下午就這么消耗了,陳一聞“勉強曲譜”也算完工。接近原版90%的程度。
他把曲譜給了摩天音樂那邊,摩天音樂會在原定基礎上進行一些編曲,把那些突兀的,毛糙的地方取掉,填充,錦上添花,豐富飽滿曲子,這些就不是他能搭手的專業領域了。
這兩天交流起來,許家恩和宋文都是搞音樂的好手。若不是他陳一聞有著另一個時空的那些東西,兩個人隨便找一個,音樂上打他十個沒問題。
歌曲在緊鑼密鼓制作中,還要等摩天音樂后續最終完工的版本敲定。
陳一聞這邊也收到了劉啟榮的聯絡。
還是那個“賀歲片”的事情,看來劉啟榮是記著了,手頭上事情忙完,開始惦記這個事了。
劉啟榮約了和陳一聞口中的“高人”交流。
陳一聞這個時候就登了另一個微聊的賬號,在新朋友列表里,通過了劉啟榮添加好友的邀請。
兩個人互相添加了過后。
都是一陣緘默。
劉啟榮沒跟自己說話。
陳一聞想了想,用高人賬號回應,“劉導,你好。”
其實劉啟榮加了“高人”過后,就瀏覽了一下對方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倒是簡介引起了他關注,“唐宗宋祖,稍遜風騷…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大的口氣啊!”劉啟榮心念。
這個時候對方竟然主動發訊息了,而且稱呼自己“劉導”,劉啟榮覺得,好像也不是陳一聞說得那么不可一世嘛!面對我劉啟榮,管你什么高人,還是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劉導!”啊。
于是劉啟榮問:“閣下怎么稱呼?”
等了一會,叮!訊息傳回。
劉啟榮再看。
回應是:“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
劉啟榮:“…”
這是跟我說你是謫仙人?
還有后半句,隨后又來。
“湖州司馬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后身。”
劉啟榮:“…”
哥們兒你很狂啊!
這腦子果然像是不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