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靈波激蕩,墨靈秋雖然因為布陣方式的不同,并未承受多少反噬,卻也無法抵擋這般神通碰撞產生的余威,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若不是腰間掛著的一塊青玉,及時撐起了一層青光護罩,她非得落個重傷不成!
數息后,當她在空中穩住身形后,連忙看向了自己腰間的那塊青色玉佩,只見上頭已然是遍布裂紋,明顯是廢了,眼中不由露出了強烈的痛惜之色。
可下一刻,她就顧不得這個了,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因為洛虹的身形,此刻竟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我認.”
墨靈秋心道不妙,當即就要開口認輸。
但不等她吐出這最后一個字,洛虹的手掌便按在她的丹田之上。
五色神光涌動,一道封印禁制就打入了其中。
饒是洛虹已經收了力氣,墨靈秋也頓時感到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弓成了一只蝦米。
緊接著一股無力感又驟然出現,她察覺自己竟調動不了半點仙力了!
“記得帶話,想要福地之位,就用洞天傳承來換。”
說罷,洛虹隨手一甩,便將此女丟出了黃沙秘境。
趁著通道還未消失,洛虹攝來從空中落下的畫卷洞天,也給它丟了出去。
“竟然敗了!”
“那人方才用了什么神通?你們有看到嗎?”
“硬撼大陣之威,如此厲害的人物怎會突然冒出來!”
由于墨靈秋先前亮眼的表現,不少在外觀戰的修士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結果卻看到了剛剛才展露風頭的此女,竟是被洛虹從正面一擊而敗,頓時大感意外。
尤其是那些尚未出手的真仙后期修士見到此幕,更是紛紛皺起了眉頭。
畢竟他們剛剛才在苦惱怎么破陣,墨靈秋卻這般被人輕易擊敗了,這不禁讓他們有種自認不敵的感覺。
“這家伙果然不簡單!”
紫霄童子此刻倒是沒有太過意外,他本來就不太相信洛虹當日的那番說辭。
“嘿嘿,棋云院這回還真是找了個強援。紫霄,你去與他過過招如何?”
另一座秘境之中,那個渾身寒氣森森,面色慘白猶如死人一般的陰柔男子在收回目光后,便傳音道。
“方寒,別動那些小心思。我雖然好戰,卻也不傻,要想試探,你就自己去!”
紫霄童子當即沒好氣地道。
他心中確實有些躍躍欲試,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現在還不是與強敵交手的時候。
“好啊,方某倒要瞧瞧此人的五色神通能否壓制冥寒神冰!”
方寒聞言竟是直接應了下來。
與此同時,霍君和梅仁卻是已經同時飛遁上前,接住了被丟出秘境的墨靈秋。
“靈秋,你傷得如何?!”
霍君此刻扶住墨靈秋,急切地問道。
“我沒有大礙,只是.”
墨靈秋緩了口氣,又試著調動了一下體內的仙元力,卻依舊是半點動靜沒有。
“他用五色神光封印了我的仙力,若是不除,我便無法去挑戰旁人了!”
“什么!他竟做得如此之絕!”
梅仁聞言立刻恨恨地瞪了齊方一眼,心中怒意升騰。
“先別急,倉促之間下的一道封印能有多難解,況且我們此行還有所準備。”
霍君此時雖也惱怒萬分,卻還保持著鎮定。
墨靈秋沒有受什么傷,畫卷洞天也無大礙,只要能解除封印,他們此行的目的大概率還是能達成的。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那水墨靈舟之上。
然而,在嘗試過數種手段后,霍君震驚地發現無論他怎么做,竟都不能撼動墨靈秋元嬰表面的那層五色光膜。
“怎么可能!這真是真仙所能做到的事情?!”
霍君徹底慌了。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就要再等上三萬年,期間會發生什么誰都無法知道!
“師尊,或許還有機會,但我們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墨靈秋想到了洛虹說的那些話,猶豫一番后,還是轉告了二人。
“他竟然敢圖謀本宗的傳承!真是豈有此理!”
梅仁聞言頓時暴怒道。
洞天傳承乃是他們丹書樓的立足之本,一旦外傳,丹書樓也就基本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齊方那家伙能請到這般厲害的人物,他定然是答應了這個條件!”
霍君此刻倒是沒有那么抵觸,傳承雖然重要,但只要不是大規模的外傳,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他氣惱的是自己的運氣沒有齊方好。
“師尊,我們該怎么做?”
墨靈秋做不出抉擇,只有詢問霍君的意見。
“先不急,且再觀察一下那人的實力,而且他敢這般獅子大開口,所給的條件應該也不只是解開封印那么簡單。”
說著,霍君便又轉頭看向了黃沙秘境。
由于嘗試破禁的時間不久,他此刻剛好便看到了一名手持玄冰長槍的男子遁入其中。
“是玄冰殿的段冷,他竟然這么早就出手了!”
梅仁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神色詫異地道。
要知道,這個段冷乃是玄冰殿中實力僅次于方寒的長老,很有希望能夠成為最后的秘境之主。
若是這個時候出手,他很可能會因為消耗太多仙元力,而導致最后無法守住一座秘境。
“玄冰殿,段冷!敢問道友名號?”
段冷沒有理會外頭詫異的眾人,進入秘境后便朝洛虹拱手見禮,目光卻戒備萬分。
“棋云院,莫不凡。段道友不必浪費時間,你出手吧。”
洛虹當即回了一禮,然后就伸手一邀,讓出了先手的優勢。
“莫道友讓我先出手?”
段冷聞言卻沒有承情,而是一臉狐疑地看著洛虹,猜測著其中有什么陰謀。
“也罷。”
洛虹也不解釋,話音一落,整個人便瞬間消失!
這次沒有強烈的靈光遮掩,段冷當即便看到一道五色遁光直朝他的面門而來,速度奇快無比。
“狂妄!”
段冷愣了一瞬后不由大怒,旁人施展遁術都是躲避攻擊,這家伙卻竟敢直撲過來,他難道就不怕遁術被破,遭受反噬嗎?
還是說,此人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里!
惱怒的同時,段冷的反應也不慢,只是五色遁光的速度太快,他來不及施展任何神通,只得下意識地提槍刺出。
二十枚大道金文當即亮起,寒氣凝聚,一只栩栩如生的冰鳳立刻激射而出。
然而下一刻,那五色遁光一閃,這只氣息不俗的冰鳳便從當中分成了兩半,竟是直接被劈了開來!
“什么!”
段冷見狀頓時大驚,他這一擊雖然倉促,卻也是含怒出手,借助了仙器之力,并未有所保留。
可結果,非但沒有破去對方的遁光,反而自己的神通被破了!
“不好!”
一擊不中,那道五色遁光便已來到了段冷近前,深知不妙的他當即便橫槍抵擋。
隨即,一只被五色神光包裹的拳頭就砸了過來,正中玄冰長槍的槍桿。
頓時,段冷只覺一股沛然巨力襲來,他根本無法抵擋,雙臂一折,胸口便被槍桿狠狠砸了一下,一口鮮血立刻忍不住噴了出來。
而后那只拳頭稍稍一收,當即變拳為掌,就朝段冷的丹田印了過去。
“該死的,我絕不能被封印!”
墨靈秋最后的狀態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段冷已經親身體會到了洛虹的可怕,當下自是不愿被封印元嬰。
念頭一落,段冷的意識直接下沉,來到了丹田之中。
下一刻,段冷的元嬰小人就動了起來,雙掌一推,便將一團森白寒氣推出了丹田。
剛一來到外界,這團寒氣便飛速將周圍的虛空凝結成冰,不但形成了一道冰墻將段冷和洛虹隔開,還似有生命的兇獸一般直朝洛虹撲去,一副要將他凍結在其中架勢!
見此情景,冰原秘境中的方寒面色驟變,立刻驚訝地道:
“竟然才交手了一個回合,就動用了冰種?!”
冰種乃是玄冰殿功法的特殊產物,煉成之后能夠加速修煉,可一旦有失,就會損耗元氣,而且后續修煉回來所需的時間會比恢復元氣所用的更多。
不過,這般巨大的代價也帶來了極強的威力。
用得好,甚至能夠越階對敵!
可不等他吃驚完,更令他震驚的一幕便出現了。
只見洛虹目光一寒,那只五色手掌便重新收攏成拳,而后直接轟在冰墻之上。
按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那生長的冰墻應該順著洛虹的拳頭將他整個人都凍結起來才對。
可現實卻是冰墻與五色拳頭接觸的地方瞬間破碎,被轟出了一個丈許方圓的缺口。
緊接著,那五色拳頭去勢不竭,狠狠砸在了段冷的丹田之上,使得他口中鮮血狂噴地砸入了黃沙深處。
“這段冷這就敗了?有過去三息嗎?”
“不可思議,此人的實力大概率是和紫霄童子一個級別的,都已經站在了真仙的頂點!”
“我算是明白這位莫道友為何要讓段冷先出手了,因為他若是先出手,段冷根本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段冷在古云大陸還算有些名聲,也是在場許多人忌憚的對象,他的光速落敗,當即就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片嘩然。
甚至于,那些高坐樓臺之上的金仙道主都不禁側目了過來。
“哼!那是銳光神遁術,此人定然是荒瀾大陸的修士!”
一名盤坐在冰蓮之上的中年婦人此刻冷哼一聲,竟然周圍的虛空都凝結出了冰霜。
她不是別人,正是玄冰殿的金仙道主。
“呵呵,任道友何必與小輩計較,他能從荒瀾大陸過來我們古云大陸,那不是一件好事嘛。”
歐陽奎山此時笑呵呵地道,顯得格外親善。
對于其余宗門來說,古云大會這種寬松的參會規則由于很容易讓外援混進來,所以并不友好。
但燭龍道看重的卻是古云大陸的整體實力,所以這種能夠吸引海外真仙,逼迫各家宗門招攬實力強大的散修的大會規則,才是不二的選擇。
“歐陽道友,此子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然而這時,那名來自緣夢閣,鶴發童顏的老者卻是語氣顯得十分猶豫地傳音道。
“哦?呂道友看出了什么特別之處?”
歐陽奎山隨口回道。
“其實,呂某一直有一件事還沒來得及與歐陽道友商議,是有關北邊的。”
鶴發老者當下有些忐忑地道。
聽聞此言,歐陽奎山雖然依舊面色不改,但心中卻已是一沉,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細細說來。”
“其實也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就是閣中的一些舉動被一名長老察覺到了,而她又正好是要送去北邊的,所以就不太好處理。
原本有呂某看著,她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但現在她不知是通過什么手段與那莫不凡牽扯到了一起,這才有些麻煩。”
鶴發老者小心翼翼地道。
別看他也是金仙修士,但金仙之間實力的差距只會比真仙更大,而且歐陽奎山的身份地位高出他不知多少。
所以此刻,他的心中是萬分憂慮!
此外,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這家伙對洛虹破碎逆元石碑的舉動,做出了極為嚴重的錯誤解讀。
事實是洛虹乃是奔著逆元石碑中的輪回法則去的,夢青緣只是一個借口。
但在他看來,整件事卻應是相反的,洛虹就是沖著夢青緣來的,手段很生硬,卻因為綁架了燭龍道的規矩,從而變得很有效!
“哼!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你竟敢瞞著我,莫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嘗嘗業火灼身的滋味了?!”
歐陽奎山心中惱怒,那個計劃有了泄露的可能,他竟然絲毫不知。
鶴發老者聞言說不話來,這事如果沒有洛虹橫插一手,只要時間一到,夢青緣就會被送去冥寒大陸,根本不會鬧出半點風波。
現在出了意外,他確實是有很大的罪責。
“你的問題以后再說,查出什么問題沒有?”
歐陽奎山深知發怒解決不了問題,當即強忍怒意地詢問道。
“沒有,他的來歷被隱藏得很好,只知道他是來自荒瀾大陸。”
鶴發老者立刻回道。
“查不出來就是最大的問題,沒猜錯的話,定然是伏凌宗或者蒼流宮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歐陽奎山沉聲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