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當中,季霄覺得有趣的事情并不多。
但即便是不多,卻仍是有的。
第二道典儀的考核當中,有一個出身商賈之家的士人,在典儀考核當中并沒有取用一般的祭天方式進行整個典儀。
他學著秦人的模樣,在春祭、年祭和祈雨之時,將春神,歲神、雨神并各國習俗里面的天帝拉出來打。
這是數百人之中唯一合格的典儀。
征兵典儀這人倒是沒有合格。
這一項,沒有人合格。
不過,即便是不合格,仍是沒有什么人被篩掉。
秦國已經缺人到了一種饑不擇食的程度。
考核之后,秦人對于這一批到來的士人們的個人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隨后是去往覲見秦王。
以季霄的眼光看,秦王是個美人,假若他不是秦王,而是隨便的一個楚人,那大概會被楚地的淑女們分享。
對于那些淑女們,這種美人也是比較珍稀的東西,是值得玩味一番,而后分享給自家姊妹的。
就如之前的季霄自己一樣。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可以與那位屈氏的淑女擁有真正的,長久的愛情。
但事實很殘酷。
這位秦王…面見他們時刻也沒有說什么話,只是翻閱著一些簡書,隨意的就安排了眾人的職位和待遇。
那待遇豐厚得可怕。
季霄雖然出身大家,卻仍是被這種財大氣粗,拿錢不當錢的姿態嚇住了。
他被安排到一處叫做安民縣的地方去管理當地民生,似乎是做什么“農會”的會長。
這是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官職。
不過沒聽過就沒聽過了,給了官職,給了錢財就是好的。
走馬上任時刻,季霄帶著自己一年的俸祿上任的。
滿滿的一馬車跟在自己所在的馬車后面,看著都安心。
就是有一點,秦人給的用來保護自己上任的兵士太少了,四個侍衛,加上兩個駕車的馬夫,一共才六個人。
這么點人,遇到群盜或者狼群可怎么辦吧?
幸而運道不錯,一路沒有遇到什么難處。
安全抵達之時,季霄真個松了一口氣。
抵達時刻,已經是十二月中,天空又飄小雪。
此地官寺之中竟然貼心地為季霄準備了數件全新的冬衣。
住進專為農會會長準備的宅邸之中,自有人進奉了蜜茶果脯,辦公用的屋子里炭盆始終燒著,以至于季霄一直覺得有些熱。
當他問詢果脯、蜜茶、炭火、冬衣新鞋的價格時候,卻被告知這是職位所自帶的待遇,是不消額外花費的。
季霄不知道這是獨獨外國來的士人才有的特殊待遇,還是所有秦國“農會會長”都有的。
不過他的確是很受用的。
大到一日三餐的吃用,小到鞋子、衣服想要把玩的玉石,職位都有自帶,而且還有得挑選,這一切都讓季霄很是滿意。
直到一月底的一天。
這一天,他修養了許久之后,想要去女閭之中尋個美人,于是拿錢使人帶路時候,發現自己的隨身侍衛是不收錢的。
他們看到錢都有些晃神,似乎都對這東西感到很陌生。
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搖頭表示不收。
這不是太好的反應。
更糟糕的是,縣中已經沒有女閭了。
很早之前本地似乎出過什么亂子,地方上傳續的貴族被秦王政抄家,連帶著縣中開設的女閭、賭場都被查封,其中的婦人有些被安排著嫁了人,不愿意嫁人的,也被安排進了農會當中紡織。
一時間找不到可以發泄的目標,季霄很是掃興。
一貫的好心情也丟失掉了。
他悶悶地處理著本地的事務,目光又掃到新年的工作安排上去。
前一任的會長對很多東西做出了比較詳盡的安排,即便季霄不額外的加以干涉,也可以運作一陣子。
但突發的世間是前面一位無法預知的。
比如對外貿易這一項。
安民縣并周邊的幾個縣城,原先與韓國有一些貿易往來。
如今韓國被滅掉了,這些貿易往來也被迫中斷掉了幾個月了,如今韓地那邊竟然要求自己這邊繼續供給農具,只是需要正常的符合規定的農具。
措辭上似乎對于秦國的生產相當熟悉。
一是要求自己這邊盡快改進生產工藝,二是給了一個大致的訂單。
貿易上,對方聲稱當地暫時沒有開發出來什么特產,只能以黃金先行支付。
然后,竟然送來了二百八十斤黃金!
這可是二百八十斤!
就買點農具,就給了這么多的黃金!
季霄簡直快瘋了。
盡管秦國的“斤”比楚國的“斤”小,但那也是二百多斤啊!
真的就只為買點農具?
他拿著韓地里發來的信件,看著對方送來的那些黃金,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二月二,春祭時刻,新的典儀格式被發了下來。
季霄安排著手下人用泥塑了騎牛的春神形象,而后他看著去年的兩個什么“勞動楷模”手持鐵斧,一斧頭把春神和老牛的頭砍掉。
砍了頭之后,那男的楷模似乎做了了不得的事情,炫耀一樣嚎叫起來,叫得極其難聽。
女孩兒比他好些也有限,只沒有嚎叫,但也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接受著眾人的目光與贊譽。
季霄覺得自己受到了折磨。
開春之后,他被告知需要到學塾里去教授蒙童們識字。
這也是小事情。
反正每天只教授兩個時辰嘛,也沒可能把這些頑劣的小孩子教成什么大才,只叫他們識字能讀寫就可以了。
這事情不難。
二月底時候,季霄用拙劣的話術和自身的才學成功地哄騙到了一名相貌極佳的女子。
十四歲的少女豆蔻一般的年紀,還未經歷情事,季霄將其哄騙到手,發覺這秦國的少女與楚國的淑女們竟有著完全不同的風味。
他于是對于秦國的容忍度又高了一些。
不過煩人的是這個年齡的少女太粘人,不只是粘著要在一塊兒,還粘著要學識字什么的。
整天嘰嘰喳喳,不知道哪里來這么許多的活力。
季霄心底生出一些不悅,但總體上,是享受的。
年齡小,顧及就少,往往玩得開。
于是他生活當中的最后一塊缺憾也被填滿。
三月時候,新一年的俸祿又送到了。
依舊是用馬車拉著過來的。
這時候季霄再去看那些黃金,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些東西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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